第91章 危机逼近的日子里3

交往一个帅气男友,要点是找准目标,将他的个人信息调查清楚,摸清行动路线,制定计划,确定时间地点,保证万无一失后带上家伙,千万不能紧张,保持镇定……

这是清水凉在曾开设的恋爱讲座上说过的原话。

身为优秀毕业生的坂本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代入这个理论,清水凉一定是想追求冲矢昴。那个男人的长相似乎确实可以算得上帅气,坂本推了下眼镜。

他看着脸色变得不太好的金发青年,体贴地问:“你要来一起帮忙吗?”

“不了,谢谢。”在呆了好长一会儿后,男人才像是终于从喉咙口找回了言语。

安室透的房间和清水凉是相邻的,他回到房间门口,犹豫了下,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小凉,你在吗?”

一片安静,只有走廊的灯光闪烁了下。屋里没有人。

安室透找了一圈,在毛利兰的房间找到了清水凉。除了清水凉和毛利兰,登本纯菜、佐藤雅子、铃木园子以及世良真纯还有少年侦探团都在这里。

一圈人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纸笔,似乎是打算玩什么游戏。

“透哥,你要一起来玩吗?”已经换上白色纯棉长裙睡衣的清水凉看见安室透,乌溜溜的眼睛立马流进了一片光。她把旁边座位上的江户川柯南拎起来扔出去,拍拍座椅,示意安室透来这里坐。

江户川柯南用死鱼眼瞪了她一下,被另一边的毛利兰捞起来抱进怀里,“那柯南坐我这里吧。”

江户川柯南马上没有了意见。

方才还不舒畅的心情忽然变好了不少,安室透走进去好奇地问:“你们要玩什么?”

清水凉高兴地握紧拳头,“你画我猜——两人一组,一人画画,另一人猜,猜对最多的一组获胜,少年侦探团来做我们的评委!”

看着清水凉满脸的“第一我势在必得”,安室透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略感头疼地按了下太阳穴,问道:“你和谁一组?”

“是和小真纯哦。”

世良真纯配合地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比了个耶。

珍惜你还能笑出来的时候吧,安室透心想。

“不过安室先生也加入的话,人数就不够了。”世良真纯说,“你们等一下,我去把昴先生也找来。”

她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等世良真纯带着冲矢昴回来,队伍重新发生了变动,要再次进行分组。清水凉立马举手,“我想和昴先生一组,可以吗?”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顿了下,朝清水凉望去一眼。

“欸?凉姐姐不和安室哥哥一组吗?”比赛裁判委员会主席江户川先生吓得双手乱摆。

“怎么了?和昴先生一组不行吗?”清水凉微笑。

“我也很想和清水小姐一起玩游戏,清水小姐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真是太好了。”冲矢昴在清水凉的对面坐下。

双方之间暗流涌动,仿佛一场无形的大战一触即发。

比赛开始后五分钟冲矢昴就后悔了。

说起来,当年和黑樱桃第一次见面时对方曾送过他一幅自己的大作,但是他结束会面就扔了,所以错过了直接感受清水大师威力的机会。

总之,还是莱伊的时候,赤井秀一似乎是听说过黑樱桃有个爱好是画画。既然是爱好,最起码说明有点水平吧……

赤井秀一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拿常人的思维和标准去揣度清水凉。

“这一幅一定是水里游泳的鸭子,这次应该不会错了。”冲矢昴试探着说。

清水凉满脸失望,“你好笨啊,这不是很明显是在马路上行驶的汽车吗!”

你家马路是用波浪线画的啊?

安室透托着腮闲适地笑了,“可能是因为小凉你和他实在没什么默契。”

冲矢昴:“……”

他敢拿琴酒对组织的忠诚发誓,这绝对跟默不默契没关系。话说这个公安今天晚上是不是格外在针对他?

冲矢昴眯了眯已经不能再眯的眼睛。

是夫妻整蛊吗?

亏得赤井秀一还是银弹,连你画我猜都不会玩,清水凉抱着手臂郁闷地想。

第一轮就输掉也太让人难过了。

安室透和世良真纯那一组已经互相交换画手身份第五次了。

清水凉瞪着冲矢昴,黑白分明的眼睛委屈巴巴地写满了控诉。冲矢昴低头看了看两人面前的画纸——着实是不太理解她画成这种样子还怎么好意思露出这样的眼神的。

两个人输掉比赛怎么想责任都不在他。

冲矢昴仗着自己现在是眯眯眼微笑着望回去。他绝没有嘲讽的意思。

“没关系,你画的很棒,只是搭档太笨了。”评委灰原哀把清水凉面前的画卷巴卷巴收了起来,“你在我心里就是冠军哟。”

少年侦探团顿了顿,附和道:“嗯,凉姐姐画画特别传神!”

“看得我都饿了。”

“……元太。”

冲矢昴笑容一僵,“柯南也这么认为吗?”

有点不爽。

江户川柯南感受着毛利兰温暖的怀抱,小脸红扑扑道:“凉姐姐简直是专业的画家。”

五星好评,请多惠顾。

清水凉心情畅快了,毛绒绒的黑色脑袋意气风发地抬起来,安室透写下这一轮的答案,忍不住揉了揉她凑过来的蓬松黑发。

“等着吧,绝对帮你把冠军赢回来。”

“嗯!”

冲矢昴:“……”

他觉得自己被针对了但他没有证据。

佐藤雅子和登本纯菜在这一轮也败下阵来,最后的比拼将在毛利铃木闺蜜组和安室世良拉郎组之间进行。

佐藤雅子去上厕所,清水凉也跟了出去。

“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玩过了。”佐藤雅子说道。酒店的走廊亮着白炽灯,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说话的回音在墙壁间游荡。

清水凉同她并排走着,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一声巨响,酒店忽然停电了。白炽灯□□脆果断地割了喉,连声临死的□□都没能发出,四周倏忽被黑色一口吞没了。

“怎么了?停电了吗?”佐藤雅子的声音传入耳朵后,她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白色的光束如灯塔般浮沉在漫漫黑海上。

“关上手电!”随着清水凉的声音一道响起的,是一声轻轻的手枪上膛声。佐藤雅子下意识地捂住手电筒的光,随后被清水凉扑倒在地,两人方才所站的地方转眼间被一颗子弹流星般刺破了。

枪声没有就此停歇,黑暗里的人似乎是下定决心要在此刻留下某人的性命,接连几发子弹打出,清水凉抱着佐藤雅子在地上滚了几圈,险险避开。

“佐藤小姐!”

这边的骚乱引来了众人,清水凉松开佐藤雅子,丢下一句“待在他们身边!”急忙朝着方才子弹射出的方向追去。

清水凉的五感很不错,她抓着犯人在空气里留下的那一丝震颤紧紧咬在后面,冲进了用作紧急逃生通道的楼梯间。

这栋酒店一共十九层,他们所在的这层在十六层,犯人呼哧哧的喘气和凌乱的脚步声像一颗投进了湖里的石子般一圈圈震荡开。

他听到身后的追兵声,朝下打出几发子弹,清水凉借着楼梯的转弯一一避开。

清水凉慢慢推开天台门,迎面扑上海滨特有的咸咸海风、明亮无垠的浩瀚星空,以及一把黑漆漆张着嘴的枪口。

“晚上好。”夜里风大,白色棉质睡裙的裙摆不断飞舞着。追人时嫌拖鞋碍脚,清水凉不知把它们踢去了哪里,光脚踩在天台凉冰冰的水泥地上,“雨山勇生先生?”

雨山勇生,24岁,佐藤雅子的未婚夫。

“真抱歉,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想杀佐藤小姐,看来都要失败了。”清水凉语气非常遗憾,表情看上去也很诚恳地懊恼着。

如果不是她恰好和佐藤雅子一起去上厕所的话,雨山勇生肯定能成功杀掉她,成就一波三选一。

再不幸一点,忽然出现什么台风把人困住,变成暴风雪山庄模式,这波还能带走不止一个。

影响了柯南的业绩真是对不起。

雨山勇生身材瘦削,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拿枪的手也带着丝颤抖,很不专业的样子。

“失败?不一定吧,只要杀了你,就没人知道是我。”雨山勇生的瞳孔里露出一种绝望的疯狂,“我还可以继续隐藏,我一定要杀了她——!”

“要杀了我吗?”一抹笑容浮上清水凉的面颊,她轻轻走到雨山勇生面前,就像一朵云飘了过来,额头抵上枪口,“来,开枪吧。”

对上女人平静冰凉的目光,雨山勇生情不自禁地朝后退了一步,清水凉步步紧逼。赤裸的双足踩在湿了的水泥地上,黑白分明。

“不动手吗?再不动手就晚了——你听不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吗?”

仿佛是在呼应清水凉的话,天台门再度被冲破,一声焦急的呼喊被长风裹着吹上天台的苍穹。

“小凉!”

毛利小五郎、安室透、冲矢昴、江户川柯南都到了。

清水凉余光瞥见了,轻笑一声,“来得还挺齐……”她望着雨山勇生无辜地眨眨眼,“看,你一犹豫,就错过时机了。”

“雨山先生,冷静!”毛利小五郎语气焦急。雨山勇生的枪还抵在清水凉额头,一时间,几人都不敢随意动作。

“退后——!”雨山勇生歇斯底里地叫道,“别逼我,我只是想复仇而已……都是那个女人……你站住!我叫你站住!”

清水凉不为所动,雨山勇生的声嘶力竭打在她身上比雨水更轻。她每往前一步,雨山勇生就后退一步。手枪握在雨山勇生手中,扳机却仿佛扣在清水凉指上。

“我不是说了吗?想杀了我的话就开枪吧。”她的语气轻轻慢慢,仿佛一声夜色里的呢喃与蛊惑。“你连这样的觉悟都没有,到底怎么下手杀掉雅子小姐呢?”

雨山勇生彻底被清水凉逼到了天台边缘,后背贴着冰冷石台。

在场的其余四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不同的是,两个在担心清水凉,两个在担心雨山勇生。

可恶,这个角度根本没法用麻醉□□,江户川柯南懊恼地想,拜托了,饶了雨山勇生一命吧。

“雨山先生!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佐藤小姐,你哥哥的事其实和她没有关系!”

“什么?”雨山勇生茫然地抬了下眼皮。

“真的!你哥哥当年确实是自杀,那个事件和佐藤小姐没有关系!”

雨山勇生有一个哥哥,两人的父母在两人幼时离婚,兄弟俩一人跟着母亲,一人跟着父亲住。即便如此,兄弟俩感情依旧很好。佐藤雅子原本是哥哥的女朋友,但是突然有一天哥哥被发现吊死在家中。

案发当时,家里门窗紧锁,除了哥哥以外,只有他的女友佐藤雅子在隔壁房间睡觉。佐藤雅子本是最大的嫌疑人,但因为在现场发现了哥哥的遗书,因而排除了他杀的嫌疑。

当时雨山勇生在国外留学,等他回来时,哥哥已然成了一座坟墓,他不相信哥哥会自杀,于是有意地装作陌生人接近佐藤雅子,终于有一天从醉酒的佐藤雅子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

“是我杀了他。”

当时的她泪流满面,悔恨从指缝间流出。雨山勇生才因此确认她是害死哥哥的凶手。

“不是的,”江户川柯南垂下眼眸,声音和天幕一般沉沉落下,“我想她的意思是——因为她许可了你哥哥的自杀。当时的她本是唯一一个能救下你哥哥的人,但是她却因为你哥哥的拜托,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死亡。她那时本可以离开家,好洗脱自己的嫌疑,她之所以留在那里,大概也只是为了陪他最后一程……但是没能劝阻他这件事,或许一直是佐藤小姐内心的伤痛,所以她才会觉得自己是害死他的真正凶手。”

“你胡说!”雨山勇生哽咽着质问道:“既然她会愧疚,为什么不拦住他!为什么不救救他!!他可以不用死的!”

“或许是因为一个真正心存死志的人,没有任何人能救他。”枪口慢慢从额头滑落,月与星在清水凉白皙的脸颊上落下明明灭灭的流转的光,裙摆依旧在风里飞舞。

“死亡,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如果真的能就此死去,对一些人来说,倒能算得上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