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要喝的进去药,病才会好。先前看你那样子,真是愁死人了,这苏娘子可真厉害,成了郡主也厉害!”
这老两口,逢人就将这件事拿出来说道。
自然引得众人惊叹。
“苏娘子医术真是了的,不仅医术高明,还不费银子,这样子才是真正的神医!不像那些个心黑的大夫,专门开长长的药方,就是为了多坑一些药钱!”
“苏娘子贵为郡主,有这样的医术,还有如此医德,真是难得,难得!”
“是啊,有这样的神医,说到底,也是我们老百姓的福分。”
这些赞叹,楚素夕都是不知道的。
接下来的时日,她就是早上绣嫁衣,下午在医馆忙活,晚上就在上官夜玄的魔鬼训练下开始练功。过得舒心又安稳。
日子一天天过去,长平府选定了吉日,要举家去普陀寺上香祈福。
到了普陀山下,林宛柔掀起车帘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皇城里里那些个魑魅魍魉的浊气闻多了,到这种地方来,心境都会开阔平和很多。”
楚素夕掀起了另一边的车帘子,抬头望去,山上雾气缭绕,恍若仙境。隐约能看见半山腰上古寺的轮廓,再加上飘渺的佛音,赞同道:“的确是一派名寺风范。”
“不如今天试试走上去吧?”林宛柔突发奇想:“慢慢走,还可以看看沿途风景。”
“上去也还是要费些脚程的,山上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是一些树啊草啊的,这时节可没有什么花儿朵儿的给你瞧。”楚重山没那么多细腻的心思,这普陀寺年年都来,还不是就那么一回事。
“走也行,就怕你走不了几步,就闹着要坐马车。”
“夕儿,你母亲想一出是一出,你若是不想走,就坐马车上去好了。”楚重山口嫌体正直的翻身下马,看向楚素夕。
“那我也走上去好了,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楚素夕想到自己得了重生的机缘,对这样的神佛之地多了不少的敬畏。
“你爹爹不愧是武将出身,从头到脚就是个大老粗,一点儿意趣都不懂。”林宛柔嘴里埋怨,眼角眉梢却是上扬的,仪态优雅的就着楚重山的手下了马车:“那我们这就走吧。”
“好。”
说着,楚重山跟林宛柔就先上前走了。
“你们就不用跟着走路了,都省着点力气,等会儿还要你们伺候。”楚素夕对着后面跳下马车的翠芝还有其他下人嘱咐完,才下了马车跟上去。
像普陀寺这样的名寺,香火鼎盛,上山的路也不止一条,通常来说,权贵跟平民走的路,是不一样的。
这些石阶也有四五百级,一路上也没遇见其他人。才爬了不到一半,林宛柔就已经开始喘粗气了,是楚重山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上拖。
楚素夕虽然落在后面,却是如履平地的轻松模样,林宛柔一脸惊奇:“夕儿,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累?”
她笑了笑:“女儿从小就上山采药,习惯了。”
林宛柔默了,自家女儿,的确是从小是个野猴子。
楚重山一脸的若有所思:“难道上山采药,比爹爹习武,更能强身健体?”
“可能是吧。”楚素夕暂且不想暴.露她在习武的秘密,只能含糊其辞。
她快走几步追上去,作势伸手:“我也扶着母亲吧。”
“哪用的着你,你母亲有我扶着就行了。”林宛柔还没说什么,楚重山就先拉着林宛柔避开了:“除非你是觉得爹爹已经老的不中用了。”
楚重山这么说,楚素夕只能无奈的收回手:“爹爹可是威风凛凛的将军。怎么可能老?”她知道,虽然楚重山做了长平,但骨子里更认可军人的身份,那是属于武将的信仰。
听了这话,楚重山虽然没说什么,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
说着,又行了一阵。
林宛柔一直都是大家闺秀类型的,今儿也是心血来潮想要亲自走上去,实际上,她的体力跟不上这样的强度。
仙境再好看,也阻止不了林宛柔不住的喘气。
楚重山干脆背对着她,蹲了下来:“宛柔,我看你也走不动了,干脆我背你算了。”
林宛柔这会儿的确是巴不得,但她还是有些犹豫:“万一被人看见,显得不庄重,会被人笑话的。”
“这会儿除了咱们一家三口,就没别人了,快些上来!”楚重山催促道:“待会儿快到了,我就放你下来,没人会瞧见的。”
楚素夕也跟着劝:“爹爹还不是心疼你,母亲你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那好吧。”丈夫跟女儿都劝,林宛柔自己也的确走得吃不消了,就趴在了楚重山背上。
楚重山站起来,托着林宛柔的大腿,一步一步的迈着石阶。
楚素夕默默的跟在后面,山间有雾,路上都是朦朦胧胧的,爹爹就这样背着母亲一直走,看着这一副祥和美好的画面,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感动。
爹爹跟母亲的感情一直很好,虽然是莽夫跟闺秀的组合,爹爹不懂风花雪月,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
但爹爹一直都在默默的用行动呵护宠溺母亲。
就像这一次,母亲想走,那就走好了。母亲半路走不动,爹爹也不会说什么风凉话,而是默默的蹲下身,背着母亲继续走。
她忽然想到了上官夜玄,她跟夜玄,会像爹爹跟母亲一样,过了好几十年,还是恩爱如初吗?
她脑子里转着许多念头,不知不觉就到了寺里。
接引僧人带着他们一行去休息。
接引僧人将他们带至一个专门给权贵歇脚的小院落,侯府的丫鬟早就铺换了府里带来的锦被,楚重山陪着林宛柔进了东厢房歇息。
楚素夕安置在西厢房。
“我这里没什么事,不用你们伺候。”她吩咐道:“母亲今日应该累坏了,翠芝,你跟兰芝一块,去厨房里熬一盅养气汤,等母亲醒了,刚好能喝。”
“做好以后,翠芝跟我出去一趟。卧龙潭的水清冽甘甜,母亲喜欢用这个水泡茶,我要亲自去打一些回来。”
因为是上香,她只带了这两个丫头出来,两个丫鬟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却只有兰芝前来复命:“郡主,养气汤熬好了,在灶上温着。”
“翠芝姐姐方才不小心扭了脚,行走不便,不能到跟前伺候了。”
“可有大碍?”楚素夕没有怀疑,山上气温要低一些,寺里路面湿滑的很。
兰芝低垂着眼皮掩饰不安:“不妨事的,翠芝姐姐用了郡主从前给的药膏,在房里歇息。她说,千万不用劳烦郡主过去了。”
楚素夕对翠芝还有几分看重,亲自去看了一眼,脚腕肿得老高,倒也没伤着骨头,只是要养几天。
“郡主,都怪奴婢笨手笨脚的,没注意到路上洒了油,一不小心就摔了。”
“小姐就带了奴婢跟兰芝出来,偏偏奴婢又不方便伺候,奴婢罪该万死。”翠芝诚惶诚恐的要起身行礼。
“油?”楚素夕眼神微闪,一把按住了翠芝:“兰芝陪我去就行了,你好了再来伺候。”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兰芝,这丫头好像略有几分不自在。
她心中起了疑心,却没有立即发作,打算再观察看看。
楚素夕从翠芝房里出来,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她赶紧带着兰芝去卧龙潭取水。
一路上,兰芝抱着水壶走在前头,看上去本本分分的样子,也不多话。
去卧龙潭的路很是偏僻,行至半路,兰芝的手偷偷的伸进袖子里,然后猛地转身,举着一方帕子袭向楚素夕的口鼻。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