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素夕闻言,猛地抬头,正对上上官夜玄宠溺的眼神。
她不由感慨万分,上官夜玄不止一次的,在外人面前表达过他对自己的维护跟看重。
但是每一次,都会让她心头激荡不已。
她何其有幸,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真心!
上官夜玄安抚的轻轻拍了拍楚素夕的肩膀,又偏头对皇后说道:“方才夕夕已经当众盘过账了,两百万听上去数额庞大,但仔细算下来,夕夕也只赚了一点辛苦钱。你就不要再这里危言耸听,污蔑我的夕夕。”
“你就算再怎么心疼银子,也怨不到夕夕头上。要怪,就怪你养了个败家儿子,随随便便中个毒,就要花这么银子才有命活!说起来,也许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有此一劫。”
“能够花银子消灾祸已经是万幸,说不定下一回,拿出金山银山,也买不回一条命!”
楚素夕惊讶的看向上官夜玄,没想到,他这样严肃板正的一个人,说起刻薄话来,也是不遑多让的。
他这种暗戳戳的,全部都是你们活该的语气,让皇后气得要命,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说着,他面色一沉,语气又严肃了几分:“皇后与其像一条疯狗一样,死死的攀咬夕夕,还不如好好想一想,要怎么对父皇解释,你怎么会跑到仁善堂来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他停顿了一下,满意的看着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继续清冷冷的道:“据本太子所知,皇后今日恳求父皇之际,说得可是去宁王府看儿子。仁善堂跟宁王府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北,说起来根本没有顺路的可能。”
他深深的看了皇后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幅度:“皇后的禁足令还没解除,这样到处乱跑,你猜父皇会不会勃然大怒呢?难道你到时候,打算对父皇说,你不认识去宁王府的路吗,一不小心迷路了,还迷到了仁善堂?”
“还有宁王也是一样的。”上官夜玄当然不会落下上官景安:“本太子记得,宁王的禁足令也还没到期呢,怎么也这么不管不顾的跑出来了?难道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皇后心中一紧,她正在努力重新争取皇帝的欢心,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触怒皇帝。
她的眼中显出不安,她根本就不敢想象,宁王一党已经没剩几个小虾米了,若是彻底被皇帝厌弃……
清阳公主脸上浮起畅意的笑,慢条斯理的说着风凉话:“皇后跟宁王,也算得上是母子连心了,这是要一起迎接皇兄的怒火呢,你们俩可真行。”
“本宫记得,这禁足令,还是上回的宫宴,宁王跟那丞相的嫡长女成就好事后,皇兄在震怒中下的命令呢!说起来才过了个把月,估计皇兄心中还有余怒未消呢!“
“皇后你既然是看儿子,大可以在宁王府看个够。居然还敢私自跑到仁善堂无理取闹。本宫是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该笑话你的愚蠢!”
“还有宁王,最危险的就是你了。毕竟上回是你被堵在了床榻上。你不老老实实呆在自个儿府里闭门思过,居然敢大摇大摆的跑出来招摇过市,真是……知道皇兄厌了你们,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不成?”
说着,清阳公主徒然加重语气:“这可是抗旨不尊!你们这才是不将皇上看在眼里,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已经是面如白纸,她冲动之下,为了不让楚素夕这个小贱.人占便宜,竟然忘记了自己还在禁足期!
可叹她今日忙活了这一场,既没落下好处,还碰了一鼻子灰。
更要命的是,还被清阳公主跟太子抓住了这么大一个把柄。
到了皇帝跟前,她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景安不堪入目的脸上,浮现出恐惧之色,身子都在不自觉的颤抖,他是承受不住毒发的痛苦才跑出来,可他也同样承受不住即将到来的帝王之怒!
这母子二人正在惶恐不安之际,很快又体会到了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时,长平楚重山下马,又赶紧扶着林宛柔马车上下来。这是因为,林伯一见闹事的人是皇后,便偷偷命人去侯府,太子府搬救兵了。
只不过上官夜玄骑了快马,所以来的比楚重山夫妇快了许多。
楚素夕连忙迎了上去:“爹爹,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楚重山怒目圆睁:“老子要是不来,有些人八成以为老子已经死透了,不会喘气了,所以都跑上门来欺负我的女儿了!”
楚重山这是一着急,就顾不上讲究斯文,不自觉就暴露出武将的习性。
林宛柔更是将楚素夕拉在怀里,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仔仔细细,生怕少了一根头发丝似的:“夕儿,娘听说,皇后带着人来仁善堂闹事了,真是急都急死了,你没吃什么亏吧?”
楚素夕想了一下,大概是林伯好心给府里送了信。她一把握住了林宛柔的手,小声安抚道:“母亲,女儿好着呢,没吃什么大苦头。”
上官夜玄早就跟了上来,温声道:“岳父岳母放心,夕夕聪慧机敏,那些心思歹毒之人,并没有得逞。”
楚重山夫妇远远的就看到,上官夜玄是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自个儿女儿身旁的。
他们心中,对这个贵婿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而楚素夕,已经简略而快速的,非常大声的将原委说了一遍,直将皇后跟宁王渲染成了穷凶恶极之徒,同时在林宛柔手心写下了无事的字样,让林宛柔安心。
林宛柔跟楚重山夫妻多年,早已培养出非同寻常的默契,一个眼神流转,楚重山便领会其意。
皇后居然敢冲进仁善堂搅事,虽然知道自家女儿没吃亏,她还是难得的强硬了一回。
愤怒的向前,对着皇后质问道:“皇后既然也是一个母亲,就应该懂得什么是将心比心。你既然怕自己的儿子活不长,就别心疼银子!”
“你又想救命,又不想付银子,就不管不顾的逼迫臣子的女儿,这是什么道理?”
“你心疼儿子,殊不知臣妇也心疼自个的女儿!”
“皇后贵为六宫之主,夕儿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这种天然的身份悬殊摆在这里,你又这般的蛮不讲理。强势逼迫一个小丫头,哪里还有一国之后的胸襟跟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