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宁王拿解药的这一日,皇后得知了消息,便命人堵住了刚下早朝的皇帝,请到了她自己宫中,可怜兮兮的求情。
“皇上,臣妾已经知道错了。臣妾也听从了您的吩咐,将宫中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淑妃打理,一直都本分的呆在自己宫中反省。”
“臣妾已经知道,都是臣妾将景安惯坏了,才让他连番犯下大错,闹出来许多笑话,有损皇家体面跟威严,惹得皇上动怒。臣妾日后一定会对景安严加教导,让他知分寸,懂进退,绝不会再让他做出糊涂事。”
“可是,自从景安身染怪病,都大半个月还没好。宫中派了许多太医,又从民间搜罗了不少杏林圣手,都说是束手无策。听闻景安每隔片刻就要承受又痒又痛的折磨,日日夜夜不得安宁,听闻景安都已经瘦得脱了形……”
“皇上,臣妾求求皇上了,臣妾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向来都是当成眼珠子疼爱的,听闻景安承受着这样的苦楚,臣妾为人之母,实在是日夜挂念,寝食难安。”
“日前听说景安的病已经有了进展,有一民间大夫,说是能治好景安。臣妾左思右想都不能安心,还请皇上准许臣妾出宫,亲眼去看看……”
皇帝端坐上首,看上去神情莫测,不辨喜怒。
皇后抬眼偷觑,心下着急,泪流满面的哭诉:“皇上,就算要让景安改过自新,也得等景安熬过这一关还有命在,臣妾才有机会悉心教导啊。”
“眼下景安每日饱受折磨,臣妾再如何牵肠挂肚,都一直压抑着自己。今日也是听闻有了治愈的可能,臣妾想亲眼去看看,才能安心。求皇上开恩,准许臣妾去宁王府一趟。”
“皇上,臣妾求求皇上了……”皇后不住的磕头,砰砰作响。
皇帝沉吟了半响,才松口答应:“既如此,你去去便回。”
虽然他心底很看不上这个窝囊的儿子,但上官景安一直病着,皇后又哭的这么可怜,他心中也有些许不忍。
“臣妾叩谢皇上隆恩。”皇后喜不自胜,脸颊上还挂着泪,试探的问道:“那臣妾想即刻动身,皇上您看?”
“去吧。”皇帝起身,大步离去。
皇后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宁王府,正好上官景安已经准备好几箱银票,打算命人去换解药了。
饶是她早从太医口中知道,上官景安的脸被抓破了,可是当上官景安顶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出来,要不是还有那一身亲王品级的衣服,她还真不一定能认出这是她的宝贝儿子。
皇后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景安!我的儿!”皇后回神后,她的眼泪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握住了上官景安的手:“皇儿受苦了。”
“好好的,怎么就染上了这样的怪病,还弄成了这副模样?”
上官景安大受打击,想当初他也是翩翩如玉的美男子,难道现在已经丑到了亲娘也认不出的地步了?
他面上有些尴尬,将皇后引到座位上,便甩手自己坐到了皇后下首:“母后,这几日,已经算过得轻松了,好歹是不痒不痛。前些时日,儿臣每日就像是活在地狱里一般,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才将脸抓成了这样。”
“是楚素夕给了我一些凝香丸,暂时压制了毒性。要不然,儿臣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挨得住。”
“你说什么?”皇后大吃一惊:“楚素夕有这等医术,人人都束手无策,偏她就有办法?”
上官景安解释道:“儿臣一直都知道,楚素夕是懂医术的,只没想到,她能有这样的实力。”
“那个民间大夫,就是楚素夕。她化名为苏娘子,在皇城里新开的仁善堂坐诊。她接诊了一个瘫痪多年的老头子,不过两日,那老头子就能站起来了。”
“管家给仁善堂下了帖子,她来了宁王府,儿臣才知道是楚素夕。那么多神医大夫太医看过了,都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顶多能看出儿臣是中毒,却配不出相应的解药。只有她,当时就拿出了一颗凝香丸。”
“儿臣服下那凝香丸,立刻就能感觉症状在减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不痒不痛了。只是,这凝香丸的药效也只能维持四个时辰,她回府后,也只给了我三日的用量。”
“楚素夕说,需要三日,才能配出解药。”上官景安顿了一下,才不甘不愿的继续说:“简直就是一副天价解药。光她开出的诊金,就是黄金八万辆!”
“什么?”皇后惊的险些从座位上摔下来,脸上的温婉端庄顷刻不见踪影,又确认了一遍:“你方才诊金是多少?”
“就是黄金,八万辆!”上官景安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出这份银子。
“儿臣也是没办法,叫了那么多大夫,却个个都是废物,她是唯一的希望了,又能让儿臣免于受苦。若不是被逼无奈,儿臣哪里能理会她的漫天要价!”上官景安心中也是很肉疼的,见皇后问起,便像倒豆子一样算了一回账。
“不仅如此,她还将我珍品库里的药材洗劫一空,就这样,她还说药材可能不够使的。还另有两味药引,儿臣府上没有,她还另收了五万两黄金。同时,那能压制毒性的凝香丸,也是千两黄金一颗。”
“林林总总算下来,”上官景安一想起楚素夕那个狠劲儿,不免要哭丧个脸:“加上那些药材的价值,儿臣差不多要费去两百万银子,才能拿到解药,这不是天价解药是什么?”
皇后的面色一直变幻不定,听到此处,她感觉自个儿的心肺都要气炸了,忍不住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两百万两银子,换一副解药,简直闻所未闻!”
“楚素夕这个小贱.人,真是比强盗还厉害,她这分明是明抢!”
上官景安见皇后发怒,便嗫嚅道:“母后,儿臣不是要故意败家的,儿臣实在是受不了那份折磨。母后你是不知道,楚素夕来宁王府之前,儿臣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更不曾睡过一次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