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素夕幽冷的目光，落在素云身上：“你是不是很吃惊？顾曼曼跟上官景安会到如此惨淡的地步，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他们曾经是靠了我，才会那么辉煌。”
“当我不再犯蠢以后，就凭他们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又怎么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富贵跟高位呢？”
“我倒是忘了告诉你，楚府如今已是长平府了。你瞧不上眼的三品武将之女，已经是长平郡主了。日后清阳公主还会将护国军传给我。我的身份地位，够得上太子妃的身份。”
“从你选择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的痴心妄想，已经注定不可能实现了。”
素云一下子就慌了，楚素夕这是要跟她算账了吗？她惊骇的发现，这个她陪伴多年的小姐，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小的楚府，居然会一跃成为侯府，这无异于一步登天。而她心目中蠢笨的小姐，居然成为了尊贵的郡主。
若是她当初没有出卖小姐，身为楚素夕的心腹，她能从中捞的多少好处啊。楚素夕既然做了太子妃，大方的赏她一个侍妾的身份，不是轻而易举吗？就像那个让人费解的梦一样，不过是楚素夕一句话的事。
她原本是楚素夕的心腹丫鬟啊，又何必绕个大弯为那不成气候的顾曼曼做事，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素云的情绪经历了大起大落，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
如果，她愿意再做回小姐的心腹呢？这些好处，岂不是又唾手可得了？
小姐最是心软不过的一个人，若是哭得凄惨一些，兴许是有用的。
素云打定了主意，当即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面孔，仿佛真的已经大彻大悟，想要痛改前非了。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就知道，小姐命格贵重，终有出头之日的。现如今果不其然都一一验证了！”
“小姐您能有今日的风光，奴婢真心的为您感到高兴。奴婢愿意回来伺候小姐，一定不会再听从任何奸人的挑拨。奴婢可以发誓，从此会对您忠心耿耿，为您做牛做马，永不背叛！”
“从前都是奴婢眼瞎，那个顾曼曼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妾室胯.下爬出来的污糟东西，一天到晚只知道将男人往床榻上拉去鬼混！像她这种下三滥的贱人，怎么能跟高贵典雅小姐相提并论，也只有宁王那等没见识的男人，才能跟这种下贱货色滚作一堆！”
“大小姐，奴婢再也不会帮着外人了，求求您了，奴婢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奴婢吧！”说到这里，素云开始连连更咽，仿佛愧悔难当。
是个人都会有求生欲，但素云这副姿态也是无耻到了一定境界。
楚素夕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缓缓的戳破了她的幻想：“贱婢，你以为，本郡主身边还会缺趁手的使唤丫头吗？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本郡主就算要人伺候，也绝不会要你这种叛主的东西！”
素云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继续苦苦哀求：“大小姐，奴婢跟了您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进进出出去哪里，都是奴婢跟着您去的。您上山采药，奴婢也经常跟着您的。”
“那一年我跟小姐上山采药，被大雨困在了山上，您夜里发热，还是奴婢冒雨下山通知的老爷夫人，为您请了大夫……”素云一边说，一边偷瞄楚素夕的表情。楚家人都极为重恩情，如今她就是在挟恩图报，只盼着能说动了楚素夕放过她，最好是重新再重用她。
楚素夕面色不变，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感动，倒像是听了旁人家的趣事，语气淡淡的：“那你就更应该记得，我待你更好。你的月银远远超过了下人的份例。我里里外外都给你做足了脸面，府里的下人差点子就要把你当个小姐捧着敬着。”
“不仅如此，你的家里人，能照应的，我都帮你照应着。你爹好赌，欠下的赌债我替你家还了，你弟弟去学堂的一应开支，也是我供应的。这些都不是做了一天两天，都已经做了十来年了！”
“自那一年雨夜，我再不曾将你当成一个低贱的奴婢使唤。而是将你当作亲近的人，信任你，亲近你，好事都想着你。”楚素夕上前了一步，猛地加重了语气：“你自己说，是也不是！”
“是。”素云颇有些艰难的应声。正因为楚素夕从小就好哄，她说什么，楚素夕就信什么，抱月轩里几乎都是她说了算。
她渐渐的开始飘飘然，觉得楚素夕如此蠢笨，还不如她一个奴婢有见识。就算先结识了宁王，还不是被顾小姐后来居上，看起来定然是顾小姐更有可能做宁王妃。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自然也想为自己争一个好前程。
当顾曼曼试探着递给她一个橄榄枝，她才会毫不犹豫的接下来。
她以为自己是良禽择木而栖，不成想，到最后，居然是她看走了眼，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居然楚素夕。
既然提往事打动不了楚素夕，素云只能露出一副凄楚的表情，辩解道：“奴婢是做错了，可是，奴婢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啊！奴婢只是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挑拨话。您跟太子殿下的感情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且，我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
“大小姐，您睁大眼睛看看奴婢，奴婢曾经也有鲜嫩如花的容颜啊，短短几个月，奴婢这副身子，都已经破败成什么样子了？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能让您泄愤吗？”
“小姐，您不是很心软的吗？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狠心？您都已经得了天大的好处，何苦跟我一个小小的奴婢过不去？”
“莫非？”素云想到了一个可能，眼睛一亮，充满希望的看着楚素夕：“大小姐，您吓唬我的对不对，您只是想让我记住这次教训，其实您马上就会放我出去，我还是您的心腹丫鬟，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