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素夕,你就是个蠢货!”
“你真的以为,你扶持景安哥哥登上了皇帝位,就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吗?就凭你这么一副残花败柳的身子,你也配!”
“我告诉你吧,从头到尾,你都只是景安哥哥的棋子,景安哥哥不过是在利用你的愚蠢和你身后的楚家帮助他成就大业!”
“他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我顾曼曼!也只有我,丞相府千金,才配得上一国之后的身份!”
南越元年,年关将至。
这一日,雪下得格外大,整个京都城都笼罩在一片苍茫的素白之中,身为南越王朝唯一的一位女将军,楚素夕曾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
此时此刻,却被粗黑的铁链缚住了手脚,破碎的裙裳上染满了血污。
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更是遍布狰狞的鞭痕,横横竖竖,入骨三分,瞧不见一块完整的好皮!
她一双眼眸恨恨的盯着面前手执倒刺长鞭的女人,语气里满是悲愤:“顾曼曼,我与你相交六年,一直视你为异姓妹妹,却不知你早就背着我与上官景安滚到了一起。
“却不知你们用心歹毒,狼狈为奸!”
她好恨!
六年前,上官景安蜜语甜言的追慕她的时候,还不过是只有几分虚名的闲散王爷,为了他的君王梦,她脱下红妆,穿上厚重的铠甲,替他夺取军功,为他百般筹谋。
甚至,当他提出要将她送进太子府——对付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太子上官夜玄的时候,她也只是犹豫片刻就答应了。
如今,皇帝病危,太子征战南国,音讯全无,也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她就偷盗了太子府的兵符,倾尽全力将上官景安推上了皇帝位。
谁知道新帝登基的第一日,为了给自己正名,竟伙同顾丞相污蔑楚家谋逆!
也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过去种种,不过是上官景安为了利用她和楚家精心编制的陷阱,而被她视为好妹妹的顾曼曼,却从一开始就是上官景安的帮凶!
她,被骗的好惨!
“呵~你若知道了,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去太子府帮景安哥哥盗取兵符?如今,将军府才是谋反的逆贼,你楚家满门三百一十八口皆已经伏诛,你……也该去死了!”
瞧见楚素夕眼里的恨与不甘,顾曼曼只觉得得意极了。
她的视线落到楚素夕高高隆起的腹部上,眼里满是嗜血的疯狂:“我的好姐姐,听说,已经成型的胎儿最是大补,你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就将这个孩子送给我做晚餐如何?”
“太子的血脉,景安可是刻意交待了,要斩草除根!”
楚素夕猛地瞪大了眼睛:“不!你不能这么做!”
这个孩子,是上官夜玄酒醉之后将她拖上床、榻有的,她曾经怨恨过上官夜玄毁了她的清白,可事实上,自她入了太子府后,上官夜玄对她并不差。
可她却用太子府的势力送上去一头人面兽心的恶狼!
她已经对不住上官夜玄了,如若连他唯一的血脉都保不住,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她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
想到这里,楚素夕努力撑起身子,终于放下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像顾曼曼苦苦哀求。
“孩子是无辜的,只要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任杀任剐。
求求你了——只要留着这孩子一条性命,远远的送走也好,终身幽禁也可……求求你了……”
“楚素夕啊楚素夕,看看你的样子,多像一条卑贱的狗啊!”
顾曼曼蹲下了身,涂着蔻丹的指甲尖锐的划过楚素夕的脸,眼里却满是恶毒的兴奋。
她就是享受折磨楚素夕的快意。楚素夕不过是粗鄙低贱的武将之女,承袭了一点母族的半吊子医术,凭什么就能得了太子的青睐?
说是太子将她养在府里,没给了名分,可是谁不知道,她在太子府的权利大的很,否则,又哪里有能力帮上官景安夺得帝位?
心底的妒恨让顾曼曼的眼睛眯起:“想让我放过这个孩子?”
“白日做梦!”
她精心描绘过的脸笼罩在一片阴狠中:“来人,趁着这贱丫头还没死,给我将她的肚子剖开。
说起来我与她的关系也不错,就仁慈一回,让她在死前亲眼看着她肚子里的这个孽种吧!”
孩子还未足月,生剖取出,必死无疑!
楚素夕的身体一僵,眼底一片血红:“顾曼曼,你好狠毒的心!”
“别怨我,这可都是皇上的意思。”
顾曼曼一把将楚素夕拉扯起来,压低了声音说:“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皇上一直都在城楼里看着这边呢!”
楚素夕转过头,果然看见城楼的格子窗前,晃过一抹明黄色。
早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顾曼曼,一步就登上高高的城墙,她满腔悲愤的朝着上官景安和顾曼曼的背影嘶吼:“我悔了!”
“是我楚素夕瞎了眼睛也瞎了心,这一生,竟将一片真心付于豺狼和毒蛇之身!”
“我好恨!上官景安,顾曼曼,你们等着!我便是化作了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楚素夕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砰”的一声,她的身体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好疼!
临死前的最后一瞬,她仿佛看见了,那个阴冷肃杀的男人,策马而来……
她的眼角滑过最后一滴绝望的血泪:“上官夜玄,若还有来世,我愿真心留在你身边,与你一起,屠尽世间无情——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