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
“娘娘”
一名神色慌张,面色苍白的妇人哭喊着闯到了容妃殿门口,被宫人拦了下来。
寝殿里,容妃已准备就寝,听见外头的响动,皱着眉头转身,看向嬷嬷,“为何如此吵闹?”
“娘娘稍等,老奴去外头看看。”
不一会,嬷嬷领着一名妇人匆匆进了寝殿,“娘娘!”
那名妇人“扑通”跪在地上一直磕头,“求娘娘救救民妇!”
容妃在嬷嬷的搀扶下坐于一旁,垂眸打量着这名妇人,隐隐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抬起头来。”
那名妇人颤颤巍巍抬起了头,这一抬头,熟悉的面容,倒是让容妃想了起来,这是常年为宫中以及各府达官贵人的妇人接生的抱腰婆,许夫人。
容妃想起前几日,自己让身边的人去请位经验丰富的抱腰婆给待产的齐妃送去,这怎么还深夜跑来自己这哭上了?
“你不是该在上阳殿待吗,怎么了这是?”
许夫人脸色苍白难看,环顾四周,见有宫人在,“娘娘可否”
嬷嬷心领神会,立马让大宫女领着那些个宫人退出了寝殿。
许夫人这才忐忑开口,“民妇前两日被带进宫中,齐妃娘娘的身边的人却都有意拦着不让民妇靠近,今夜,听了些动静,民妇不放心,便想去瞧瞧齐妃娘娘却撞听了一番话”
“什么话?”容妃接过一旁嬷嬷递过来的茶盏,看向许夫人。
许夫人又再度磕头,磕得额头都红肿了起来,放低了的声音都颤抖着,很是惊恐,“齐妃娘娘早已小产,却对此事秘而不宣”
容妃一怔,茶盏微微一抖,险些砸了下去,她连忙抬起另外一只手稳住了茶盏,“许夫人!你可莫要信口胡扯!”
许夫人连连磕头,“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又岂敢冒死前来求救”
若是被齐妃娘娘发现自己撞听了那番话,自己岂还有命可活。
旁边的嬷嬷低声同容妃道,“娘娘,此事需谨慎,切不可大意。”
以防招来杀身之祸。
嬷嬷又道,“齐妃若是小产,这般秘而不宣,只能瞒得了一时,可如今已到了临盆,她岂还能再瞒得下去?”
许夫人却慌忙道,“民妇还听见,那人同齐妃娘娘说一切安排妥当,只待外头的孩子落地,就递消息进宫,趁乱将孩子火速送进宫!”
容妃眉头皱了皱,宫中守卫森严,岂是那么容易混进来的?
她虽对这些个事不在意,可若是送进来个假的皇子或是皇女,以后危及到昭昭她们
见容妃犹豫了,嬷嬷按住了她的肩膀,低声在容妃耳畔道,“娘娘,先把许夫人安排下来,此事可慢慢再行商议。”
容妃点头,“这般的情况,你是再不能回到上阳殿了,明日我差人找个理由告知上阳殿那边,这些日子,你便住在我这,待齐妃临盆,你再去帮忙。”
齐妃若当真小产过,没了一个许夫人在上阳殿,便少了一份暴露的危险,不会对此多做追究。
见容妃点头答应了,许夫人感激涕零,“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送走了许夫人,容妃却再是没了倦意,“嬷嬷,你说这齐妃,当真?”
嬷嬷摇摇头,许夫人的话,并不可尽信,“娘娘,此事关系重大,许夫人所说若是真的,能在这宫里头瞒下来,宫中必然有她的人接应,实力不容小觑。”
一旦她们这边有个什么动静,让齐妃那边发觉了,后果不堪设想。
若许夫人所说是假,那这必然是齐妃设下的圈套,就等着她家娘娘去钻。
嬷嬷所说,所担心的,容妃自然也想到了。
此事只能暂时先缓缓旁观着,待有真凭实据了再出手,方可万无一失。
“给巡夜的侍卫递个消息去,便说我这殿里头丢了些东西,夜里加强些防范。”
“是,老奴明早便去安排。”
几日车程,终于到了临近济北的一个小城镇。
一行人下了马车,牵着马进了城,城中百姓看起来生活还算富饶。
可自进城一路走来,还是有一些衣衫褴褛,不似普通乞丐的人,面黄肌瘦。
想来应该是从济北那边过来的灾民。
宋怀行至沈千昭身旁,“此处有如意楼,可要去看看?”
小姑娘这应该是头一次离开京城,如意楼的这些个事,大多都是谢临去操办的,想来应该不太清楚哪些地方有如意楼分点。
沈千昭点头,进城前,她便也是这么想的。
离京几日了,想必有些人按捺不住了,如意楼传递消息的速度一向很快,这会儿去瞧瞧,没准能看见些有意思的。
到了落脚的客栈,两人扯了个理由,去了附近的如意楼。
这儿管事的,沈千昭陌生,并未见过。
白日里,往来的客人并不算多,管事的正在旁边翻看着账本,见进来的这两人,生面孔,衣着却是不凡,不敢小觑,笑脸相迎,“二位,这是用膳,还是办生意?”
“办生意。”
管事的笑着带上两人,上了楼上雅间。
都是照着京中的如意楼筹办,虽不似那般富丽堂皇,却也处处尽显雅致。
进了雅间,沈千昭拿出了一枚令牌,那管事的一瞧,原本笑嘻嘻的脸,立马转换了表情。
原是京里头来的人,认牌不认人。
“劳烦管事将这几日京里传来的消息送过来。”
沈千昭落座于一边,看向那管事的。
管事本还在打量着沈千昭,猜测着沈千昭的身份,“公子稍。”
管事一走,沈千昭便趴在了桌上,两眼惺忪的看着宋怀,眉目间尽显疲惫,“累。”
宋怀抿唇笑笑,温热的手掌拢了拢沈千昭的脑袋,“我还以为你这几日赶路不觉得累。”
旁人不说休息,她便也不喊停,倒是把乘风先累垮了。
沈千昭就着宋怀的手掌,脸颊蹭了蹭,呢喃了一声,“我不想给你丢人。”
既要与他们同行,就不能拖累他们。
自己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
宋怀手微微一僵,倏尔笑笑,“累了便说,你这么赶,马,还有乘风,受不住的。”
沈千昭眨眨眼,“是吗?”
宋怀抿唇微扬,“嗯。”
此时,客栈里,正躺在床榻上的乘风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抬手揉了揉鼻子,翻身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