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割下脚心

“你晓得望津婆不?”

江云天忽然开口。

我摇摇头,“没听说过。”

“《太玄》上曾经记载过关于望津婆的事情。战争年代,男人们大多上了战场,留在家里的都是些寡妇,丈夫已经等不回来了,可她们并不觉得丈夫死了,就一如既往的守着屋里,直到自己也死了,但是他们并不晓得自己死了。”

“其实就是心中执念太强造成的,以至于形成了强大的念气,让她们守在原地,直到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可那人永远回不来,她们也就永远禁锢在原地,除非有人告诉她们,已经死了的事实。”

“刘浩的奶奶,应该就是心里面执念太深,想着孙子的丧礼还没落定,要是她也走了,就没人照顾孙子的后事,所以迟迟不肯离去。”

“只是这一家子的命,确实让人咋舌。”

江云天的脸色很是不好,看着这一切,大概心里跟我一样,很不是滋味。

刘浩家里已经够苦了,本就很少与人来往,家里却成了这样狼藉的场面。

如果今天不是我和江云天找来这里,根本就不晓得,奶奶也已经不在了。

刘浩家里,看上去很是清苦,没有别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很是简约。

我实在想不明白,刘浩家里已经成这样了,在村里,他一定是过的最难的人,居然还有人要害他?

我甚至觉得,刘浩死了可能还是解脱,爹不疼,娘不爱,唯一疼他的爷爷奶奶都走了,在村里很少跟人走动,家里清苦的连米都没几颗。

可人都这样了,还要害他?

我真的觉得,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人,真的是丧心病狂的行为。

我们便进了屋里,翻箱倒柜的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你晓得刘浩家里人是做啥的不?”

江云天好奇的看着我。

“都是农民,没有特殊的职业。”

我说。

江云天微微皱着眉头,拿着一个簿册认真的看了起来。

簿册看上去有些年代,已经泛黄,厚厚的一层灰,江云天的指姆都印在上面。

“师父,你在看什么呢?”我好奇的问。

“这是他们家的族谱,虽然平平无奇,可我发现,他们家里人的生辰八字有点奇怪。”

江云天微微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太好。

“怎么说?”

“他们家人之所以家破人亡,跟他们的八字命格有点关系,而刘浩的生辰八字偏硬,是他们家里难得的好命。”

江云天继续说道。

“好命可是也死了……”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心里更是无奈,刘浩哪里是好命,家里的情况,就他最惨。

“如果几个事情连在一起,我可能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江云天忽然讳莫如深的盯着我。

“师父,你别吊我胃口了,快说吧。”我有些着急。

“陆莹莹死于玷污致死,她是处子身,死的时候落了处子血,周才当时死的时候少了个东西,你还记得吧?”

我听这话,有些面红耳赤,毕竟未经人事,有些事情明明可以大大咧咧的面对,却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命根没了。”我小声回答。

“只要找找刘浩是不是身上也少了东西,我大概就能确定这个事情了。”

江云天说完这话,便转身朝着外面的尸体走去,将刘浩的白布掀开。

看着刘浩的尸体,我心里很是不舒服,他是溺水而亡,身体泡胀变形的十分严重,和我平时看到的已经成了两副模样。

夏天尸体腐臭的速度很快,走过去就能闻到难闻的味道。

江云天蹲下身,仔细翻看起来,又抬头看着我,“别愣着,赶紧动手帮忙找找。”

我哦了声,只好硬着头皮看了起来。

似乎刘浩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师父,好像没丢啥。”我说。

“你看看他脚板心呢?”

江云天忽然严肃的说道。

我愣了愣,连忙看着刘浩尸体泡白发胀的脚板,这才发现,脚板被人生生割了半块肉。

大概是因为在水里泡久了的原因,所以连血印子都没有,已经被冲洗赶紧,所以我一开始压根没察觉到这个问题。

“他背上有东西。”

我赶紧扯了下来。

是一张黄纸黑子的符文。

看上去十分古怪。

和江云天用的似乎不太一样,同样是黄纸,可是江云天用的朱砂笔写咒文。

可是,这上面是黑色的字。

“如果我没猜错,处子血、命根、脚心,正好对应的是阴生血、阳中气、土生地,这是巫术中复活人的阵法必要用到的东西。你们村子正好成了阴煞地,是非常适合逆阴阳的法术,让死人复活的一种办法。”

“阴阳本身对立,想让阴变为阳,才能复生。”

“阴生血为引子,阳中气为命脉,土生地为复苏。”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村子里,有人会阴山法术,这些阵法正好破了你爷爷布下的阵法,但是两个人做着不同的事情,不同的目的。”

江云天一脸严肃的说道。

“阴山法术?那是啥?”

我有些迷糊了。

“道门本目的是救世济人,法术救人,不可害人,有一部分人,学习了法术之后用于害人,支派众多,但都是阴山派分支出来的,他们的法术基本上都是害人损人的行为。”

“阴山派的前身是茅山法,结合了巫术,但是分支众多,统称为阴山派。他们供奉阴山法主,大力鬼王,其法重阴,以旗调兵遣将,门中和合,迷和,调魂,驱魂、锁魂术,都要用到这一类的法术。阴山派的符纸,多用于黄纸黑字,或者白纸黑字,他们是不会用朱砂笔画符,因为赤为阳,黑为阴,他们注重的是阴,所以外界称其为阴山派。”

“其实你爷爷的法术已经和他们异曲同工,毕竟都是害人。”

江云天继续说道。

“你是说,我们村里有这么厉害的人?”我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也很奇怪,既然布下这样的阵法,为什么还要勾你的魂,我总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江云天的脸色更是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