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鲁?嘿嘿,就怕你没这个能耐呢朱翊镠倒是乐见。
梁赟重整旗鼓,心想难道还搞不定已娶回家入了洞房的媳妇儿?
“娘子,你,下来呗?”
想是那么想,可实际上梁赟还是有点害怕被踹,本想大吼一声“你给我下来”,走到床沿,他又变成了商量的语气。
朱翊镠很想回应一句,但又怕一开口就露馅儿。
倒是不怕梁赟生气,反而巴不得那家伙更凶狠一点呢。
朱翊镠继续保持沉默,但为了增加刺激,他冲梁赟勾了勾手,示意那家伙爬上床来。
梁赟有贼心没贼胆,想上但又不敢,尴尬地笑了笑说:“娘子,我上来,你可不要动手动脚哈!”
朱翊镠点了点头,心想不动手动脚那就见鬼了呢。
梁赟姑且当真,所以他又准备爬上床,只是这次他谨小慎微,一边爬,一边盯着自己的“新娘”不眨眼。
这种“你追我赶”式的情景,朱翊镠觉得有意思,他只要一动,梁赟便吓得往后一退。
只可惜找不到一个揍那家伙的好角度。
而梁赟看得却吃不得,连自己新娘的红盖头都没能揭开,这让他心痒难耐又很不服气。
忽然,他猛地一跳,终于像朱翊镠一样站在床上了。
两人就那样对峙着。
一个看着对方,想上手;而另一个看不见对方,想动手。
单就形势而言,自然是梁赟占优,毕竟朱翊镠双眼被遮挡住了。
果然,梁赟像饿虎捕食一般跳过去,一把抱住自己“新娘”。
嘴里还欢喜得意地道:“娘子,这次我看你往哪儿跑!”
朱翊镠抬手就是一巴掌,又啪的一声,扇在梁赟脸上。
然而,志在必得的梁赟尽管又挨了一巴掌,可仍然死死抱住“新娘”不放手,想要将其放倒。
无奈“新娘”是朱翊镠,并非柔弱女子,所以纠缠老半天,梁赟也没能得其所愿,反而连续不断吃了好几个耳光,因为他控住不住朱翊镠的双手。
“娘子,虽然你力气大,可我不信放不倒你。”
梁赟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无论是煽神情举止还是说话语气。
朱翊镠觉得甚是可笑,到这个点儿居然还没看出来他是个男子。
哈哈,他实在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了。
梁赟一愣,表情瞬间僵住,他这才发现不对头,忙松开双手,惊问道:“你是谁?”
“哈哈”朱翊镠大笑起来,“你真没用,搞了半天都没能揭开红盖头,哈哈,哈哈”
朱翊镠只好自己动手将红盖头掀掉。
梁赟顿时傻眼了,但随即他大怒,戟指斥道:“怎会是你这家伙?你好大的胆子!”
朱翊镠嘿嘿而笑,反击道:“你才好大的胆子呢,明明是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却非要摆出皇帝选妃子的气势,非得人家嫁给你,我看你是不想好。”
“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居然敢跟本少爷作对!是不是活腻了?”
梁赟怒不可遏。
反观朱翊镠,却风轻云淡地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你到底是谁?”
“曾经想告诉你来着,你不是不想知道吗?现在又要问,本,本少爷偏不告诉你。”朱翊镠差点习惯性地说“本王”。
“你到底说是不说?”
此时的梁赟怒发冲冠,本想喊人进来,可又觉得面上无光,居然娶回家一个男人!
这传出去不是要笑死人?梁家以后还怎么混?
然而他却不知道的是,洞房外早已聚集了好多人。
外头的人刚才还得意,眼下像梁赟一样傻眼了,从彼此的眼神里似乎只能读出同样的一句话:梁少爷娶回来一个男人,居然不是他梦寐以求的李之怿!
可为了避免尴尬,谁也没有立即冲进去,毕竟这,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梁赟肺都要快气炸了,尤其看到朱翊镠那副得意的神情。
“今天,本少爷不将你碎尸万段就不信梁。”梁赟咬牙切齿地道。
“好!”朱翊镠不嫌事儿大乐了起来,“是你说的,无名小子。”
“来人。”
梁赟终究还是大喝一声喊人,他怕一对一占不到多大便宜。
“少爷。”
“梁公子。”
听到喊声,洞房外想看热闹的人一股脑儿冲了进去,见床上穿着嫁衣的竟是一位少年郎。
只是都没有宫中当值,谁也不认识朱翊镠。
“少爷。”
“梁公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少爷你说怎么办?”
冲进来的有梁家的下人,也有梁赟的朋友。
梁赟手指朱翊镠,凶光毕露地道:“给我抓起来往死里打。还有派人去李家,将李得时给我抓来。”
一拨人立马儿出去,一拨人迅速将床围了起来。
出了这么一遭子事,当然惊动主人梁世燊。他闯进来,问道:“赟儿,怎会这样?”
梁赟气咻咻地回道:“爹,不知哪里来的亡命小子,居然敢捉弄咱们梁家。今日之羞辱,爹你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啊!”
儿子蒙羞,自然等于是梁家蒙羞,梁世燊当然向着儿子,他怒斥道:“这口气爹一定为你出,好小子,竟然敢欺负到咱梁家头上来了!”
梁世燊一摆手:“给我打。”
众人一拥而上。
朱翊镠大喝一声:“我看谁不要命,胆敢上前一步!”
梁赟依然恶狠狠地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人我梁家担着!”
朱翊镠尽管一人,可他毫不示弱:“就怕你担不起!见了本王竟不行跪拜之礼,还敢大呼小叫,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虽然感觉冯保的人马这时候应该到了,可好汉不吃眼前亏,朱翊镠还是将自己的身份亮明。
“管你是谁?给我打。”梁赟还在气头上,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正在这时,刚才听令出去要抓李得时回来的人慌里慌张地跑进来禀报道:“老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梁世燊一紧:“怎地?”
“老爷,咱府第被东厂的人马给包围了!”
朱翊镠得意一笑,这下放心了。
梁世燊脸色大变,惊道:“啥?东厂?”
“是的。”
“因为何事?”这世上,除了数得着的那么几个,没有人听了“东厂”二字不感到胆寒。
“他们说,说,咱梁家是不是不要命了,竟然敢抓潞王爷!”
“什么?潞王爷?”梁世燊浑身一颤,扭头看向床上穿着嫁衣正自得意的少年郎,他顿时两眼一黑,吓得晕倒外地。
“老爷,老爷”
“爹。”
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