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团子小心翼翼地屏息凝神，一步步靠近面前的老祖宗。
他不敢大声说话，只能跟着他一点点往外走，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只觉得似曾相识。
“老祖宗，我们这是逃出来了吗？”
它的话说完，面前的苏文音顿了一下，然后反问：“逃？大千世界能逃到哪里去？不都是属于她的地盘吗？”
听到它家老祖宗这么说，白团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句话证明，它家老祖宗还是老祖宗，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它不再说话了，而是默默地跟在老祖宗身后。
老祖宗去哪里，它就去哪里。
只是越走白团子就越觉得熟悉，原本混沌的思想，也在这个时候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苏文音停下步子看向四周。
这一切熟悉得不行，可她经历得太多，活得太久，真的不记得这是哪里了。
“难道我们还是没有逃脱，进入新的位面了？”
“团子，查一下这里的信息。”
她的话说完，身后的小东西没有反应。
“团子？”
她回头去看，就见原本从一只小猫咪变成九尾狐的白团子不见了，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男人。
她眉头本能地皱了一下。
“你是团子？”
没错，这家伙身上的气息非常熟悉。
并且直接告诉她，这就是团子那个小件东西。
“上仙，是我。”
白团子站在她身后，拱了拱双手。
苏文音的眉头显然皱得更紧了。
“你这又是什么装扮？”
眼前的白的孩子幻化出来的男人，白衣飘飘，容貌俊美无双，让她一时半会儿有点无法接受。
“等等，你叫我上仙？我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魔头吗？”
眼前的白团子笑了笑道：“您是仙君亦是魔头，正如你想的那样，即便是神仙也有邪恶和正义。”
苏文音听到这话，算是明白过来了。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自己和自己战斗。
“也就是说原本被我自己剥离的神魂，现在合二为一了，而我还是上仙。”
这就有点离谱。
在他面前的白团子继续拱手：“请容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南极星君，不久前您将自己分离，一个是魔君，一个是上仙。为了感化您自己，也为了将心底那些黑暗全部喧泄完，您将自己的另外一半打入无限轮回，意图改造。”
苏文音笑笑，觉得有点讥笑。
搞来搞去，原来都是自己，这就有点没意思了。
“所以现在我被改造完了吗？”
“没有，您只是改变了而已，无论是上仙还是魔君，你已经真正体会到了做人的道理，您可以控制自己滥杀无辜的欲望，这就足够。”
苏文音再次询问：“所以你的出现，只是为了提醒我？”
南极仙君这个时候有些尴尬，想到自己曾经做的傻事，他尴尬笑笑：“是的，上仙，我为上仙所做的一切，都是替上仙指路。”
“那你还挺伟大的，我记得有好几个事件你都挂了。”
南极仙君尴尬极了。
“的确是这样。”
想到自己不是邪恶的存在，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于是她挥挥手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带我回去吧，身为神仙，不应该住在天宫吗？带路。”
南极仙君再次拱手道：“上仙，正是因为您剥离了自己的黑暗面，所以您摧毁了整个天庭，现在天庭一片废墟，还没来得及修整呢。”
啊这……
不过是挺像她的作风。
“那我们现在……”
不能上天，那就下凡呀。
总而言之，不能继续在这漫山遍野胡乱游荡吧。
“我们现在无处可去。”
事实上，天庭一片废墟，全都拜她这个上仙所赐。
上仙一时迷了心智，把自己剥离，一个黑一个白，结果白的还是打不过黑的。
到最后，众神合力将其封印，灵力打散……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逃出来了。
只是苏文音完全不知道这些。
她虽然记起了曾经她是怎么被剥离，然后送进那些书里做任务的，但是她被剥离之前的事并不清楚。
“就算是变成一片废墟，那我也得去看看。”
“不可不可。”
南极仙君赶忙阻拦了她的脚步。
“老祖宗，您要是回去，现在只有死路一条。”
苏文音看着这个家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这么说，你还有事瞒着我？”
她说完，修长的手指轻轻摸着南极仙君的脸。
“没想到，你从一个小东西变成人，还挺人模狗样的。”
南极仙君尴尬笑笑：“我本来就是人，什么人模狗样的……”
当初他要不是为了救她，怎么可能把自己变成那种鬼东西。
“说吧，你究竟有什么图谋？”
南极仙君颇为无奈：“我哪里有什么图谋，只不过是仙君你元寿未到而已。”
听到南极仙翁这么嘟囔，苏文音再次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质问：“南极仙翁是吧？不就是民间所说的寿星？我说你们都行，把自己搞这么帅干什么？还是原来的大脑壳好看呀。”
南极星君也在这个时候面露惊讶：“这么说，你记起来了？”
“记起了什么？你南极星君的鼎鼎大名，早就在三界流传，我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南极星君，掌管神仙生死，你们总共分南斗六司，北斗七元，而你南极星君，位居其首，对吧？”
说到这里，她围着南极星君转了一圈：“不过这样子也不赖。”
南极星君流了一身汗。
正当他准备说话的时候，就听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
“既然上仙已经回来了，为何不带她面见？”
南极仙君的脸色再次白了几次。
他赶忙回应：“是，帝君。”
苏文音一把抓住南极仙君的袖子，质问他：“你不是说天庭不存在了吗？这个帝君又是谁？他住在哪里？难不成他就飘荡在废墟之上？”
南极仙君并没有解释，只是冲着她道：“既然帝君已经召唤我们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片刻之后，南极仙君已经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里。
在她周围站着许多耳熟能详的神仙。
但她完全不认识这些人。
“果然回来了。”
“那她是上仙还是女魔头？”
“这个我们也看不出来，要不还是等帝君定夺。”
苏文音站在原地，听着耳畔传来的议论声，看向周围。
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的确让她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尤其是坐在最上方的什么帝君，这时候看着他，就更加觉得熟悉了。
依稀中，她记得她好像只是一挥手，就将这个什么帝君从凌霄宝殿上打落在地上。
甚至现在，她都能回忆出当时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