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半路遇到了沈暮深,顾朝朝心情突然变得低落,跟同吃完饭后,就独自一个人往住处走。
腊八节的市中心难得冷清,晚上七点多,商场附近就已经没什么人了。她独自漫步在雪中,没走多久肩膀就白了。
顾朝朝慢吞吞地走着,路上遇到了拉着三轮车卖烤红薯的,于是停下脚步买了一块。
刚烤好的红薯又糯又甜,热腾腾的,一路暖到心里。她站在雪纷飞的广场上,吃完了一整块红薯离开。
而淋了雪的后果就是,半夜突然发烧了。
她是因为喉咙太疼惊醒的,睁开眼睛后感觉脑子昏昏沉沉,便撑着一口气坐起,本想在抽屉里找几片退烧『药』吃,结果刚伸出,就一头栽了下。
脑袋磕在地毯上,她闷哼一声,只觉得脑子晕了。胀热的心脚心提醒她,这次烧得温度很好,恐怕光吃退烧『药』是够的。
她蜷在地毯上待了片刻,稍微缓过后便咬着牙爬起,随意套上一件羽绒服和羊绒裤,便拿着机出门了。
雪还在下,地白茫茫一片。
沈暮深坐在车里,静静看着远处的公寓门。
相比刚那段时间,最近几天已经很少了,如果是先遇见了她,又收到了定制的戒指,今晚也会睡着,也会跑到这里像个蠢蛋一发呆。
厌恶这的自己。
打开车窗,冷空气透进,随意点了一根烟,任由猩红的火光在空气里烫出一个一个光点。白『色』的烟雾缥缈上升,又很快消散于无形,神『色』淡淡,仿佛一个真正的过路人。
一支烟抽完,全身的热气也被冷空气带走了,独自沉默片刻,便启动车辆准备离开。
然而刚踩下离合,就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摇摇欲坠地公寓里出。
沈暮深眼神猛然晦暗,看着她朝自己的方向走时,心跳竟然开始加快。
直到她低着头,匆匆的车旁离开,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又在自多情了。
怎么每次遇见她,都会这。沈暮深扯了一下唇角,开着车缓慢调头,然后紧慢地跟在她后面。
是想跟,而是她走在路中间,挡住了的去路,而想跟她话,只能慢吞吞地跟。
只是跟着跟着,便察觉到她的脚步过于虚浮。
沈暮深抿起薄唇,到底还是按了喇叭。
喇叭声在安静的黑夜十尖锐,顾朝朝吓了一跳,直接跌坐在地上。她这会儿烧得直犯恶心,坐下后连呼吸都急促了,好半天都没能起。
歇了一会儿后,呼吸总算平顺,她咬着下唇正试图站起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鞋子。
她愣了愣,迟钝地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倨傲的眼睛。
“我就按了一下喇叭,可没碰到你,碰瓷呢?”冷淡地问。
顾朝朝咽了下口水,干巴巴开口:“没有,是我小心跌倒了。”
完,就撑着地面爬了起,见还站着动,犹豫一下鼓起勇气:“你怎么在这里?”
“刚喝完酒,出溜街。”沈暮深随口道。
顾朝朝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辆跑车,她烧得脑子都晕了,也没注意到自己刚就是这辆车旁边经过,只是回头认同地看向沈暮深:“能酒驾。”
沈暮深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顿时气笑了:“怎么,我如果酒驾的话,你是是还打算举报我啊?”
顾朝朝咬住下唇,半晌目『露』坚定:“你要是敢继续开,我就举报。”
沈暮深:“……”
顾朝朝见动,以为没吓住,即掏出机就要打电话,沈暮深直接将她的机夺过,一看通讯页面的名字,竟然是‘沈叔叔’。
“你还挺有本,知道找我爸告状。”沈暮深沉着脸。
顾朝朝缩了缩肩膀:“酒驾犯法。”
“我们已经了,你管我犯犯法?”沈暮深耐烦地完,三下五除删掉了‘沈叔叔’的电话,接着点进她的通讯录,又去删的,“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再留着我这边的联系人,也太合适吧?”
黄『毛』、老狗、周帅,都删了,再去删自己的时,的指突然颤抖,怎么也按下去了。
许久,狠下心,到底把自己的也删了。
顾朝朝接过机看了半晌,眼圈渐渐红了。
“……别好像一副很舍得的子,我对你都可有可无,何况为我附属品的们。”沈暮深咬着牙狠话。
顾朝朝眼圈红了。
“你要是敢哭,我对你客气!”沈暮深心里慌『乱』一瞬。
吧嗒,眼泪掉了下,绯红的脸颊上滑落,顺着下颌没入围巾。
沈暮深彻底慌了:“你有什么可哭的,该哭的人是我吧?我是那个一腔热血喂了狗的……我骂你了,你别哭了行行?”
顾朝朝也理的安慰,胡『乱』擦了一把脸后低着头往前走,沈暮深立刻拦住她:“你去哪?”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管着我。”泥人也有三血『性』,顾朝朝自认对起,可代表做什么都会生气。
沈暮深被她噎了噎,反驳的话迅速到了嘴边,可一对上她湿润的眼睛,又突然什么都出了。
顾朝朝拿着机,直接绕过往前走,沈暮深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追了过去:“半夜的你干嘛去?”
顾朝朝理。
“顾朝朝,给我话。”沈暮深皱眉。
顾朝朝还是理人。
沈暮深气极,直接把人拉住了。顾朝朝本就没什么气,被一拉顿时软软地往地上滑。
沈暮深吓了一跳,急忙将人抱住:“朝朝!”
顾朝朝昏昏沉沉地枕在怀里,还没得及什么,就被直接打横抱着往回走。
意识到要做什么后,顾朝朝费挣扎:“行……”
“你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沈暮深声音听起有些严厉。
顾朝朝还是拒绝,在把她往车上放时,是扒着车门放:“我……”
“……你连我的车都肯坐?”沈暮深怔愣地看向她,心口疼得仿佛要撕裂。
顾朝朝喉咙像火烧一,闻言闭上眼睛:“你喝酒了……”
沈暮深:“……”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沈暮深松一口气:“我没喝,刚是逗你的。”
顾朝朝却信,只剩一口气了还扒着车门放。
沈暮深心一横,对着她的嘴咬了一口,顾朝朝疼得睁开眼睛,怔愣地与对视。
“有酒味吗?”咬牙问。
顾朝朝眨了眨眼,迟缓地松开了车门,沈暮深这得以把她放在副驾驶,开着车直接把人带去了医院。
到医院时,顾朝朝已经闭上了眼睛,如果是她呼吸声很,沈暮深真以为她是昏『迷』醒。
或许是因为生病,她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一定程度,住院、输『液』怎么折腾都没醒,沈暮深办完住院续回时,她已经开始退烧了。
看着睡得极沉的她,沈暮深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腿很软,脑子也是晕的,整个人都是有气无的。盯着她看了许久,到底没舍得离开,而是搬了把凳子坐在病床边守着。
窗外的夜『色』还很漫长,病房里一片静谧。
顾朝朝睁开眼睛时,就看到沈暮深趴在床边,后脑上一缕头发微微翘起
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清现实和梦境:“暮深。”
沈暮深动了一下,却没能起。
顾朝朝伸『摸』『摸』的脸,痒意将吵醒了,睁开眼睛,话有些含糊:“你醒了?”
“你好像发烧了,”顾朝朝提醒,“去吃『药』。”
“……嗯。”沈暮深应了一声,便扭头出去了。
顾朝朝静静着,没多会儿就看到拿着『药』进了。她帮忙拧开水,看着把『药』吃下去,这往旁边挪了挪。
沈暮深虽然脑子昏昏沉沉,但整体还是清醒的,看到她的动后喉结动了动,眼圈委屈得发热。
顾朝朝了半天都没见上床,直接把自己给睡着了。沈暮深独自在床边站了许久,最后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僵硬地在她旁边躺下了。
起初是并排躺着,顾朝朝睡熟后,便本能地往怀里钻,很想推开,但最后还是轻易让她得逞。闻着鼻尖传的淡淡洗发水香,垂着眼眸,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要想她。
窗外的雪终于停了,白皑皑一片照亮了黑夜,整个世界都变得纯洁而单调。
顾朝朝翌日醒时,身边已经没有了沈暮深的踪影,她坐起后静了许久,这套上羽绒服往外走。
沈暮深兴致冲冲地拿着早餐回时,病房里已经人去楼空,浅淡的笑意定格在脸上,许久又消失见,盯着早餐看了片刻,随丢进垃圾桶便板着脸离开了。
雪后的空气湿润而寒冷,顾朝朝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慢吞吞地沿着别人踩出的路往前走,走到门口后拿出机,正准备叫个车时,却无意间点开了通讯录。
然后就看到,之前被沈暮深删掉的几个联系方式,此刻完好无损地存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