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鞭抽完,顾朝朝就识到要坏菜,于是狠心抽了第二鞭补救。然而第二鞭虽然了五力道,却只是红了一道,依然没有她想要的效果。
空有一瞬间静默。
递鞭子的小厮愣了愣神后忙上:“殿,可是鞭子出了题?”
“……本宫未痊愈,没有力罢了。”顾朝朝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挽尊,实际上尴尬地快要钻地缝了。
小厮闻言赶紧殷勤道:“不如奴才代劳?”
顾朝朝顿了顿,扫了眼他肥壮的身躯后冷笑:“你也配?”
小厮表情一僵,顿时讪讪退。
顾朝朝拿着鞭子挑起沈暮深的颌,迫使他看向自己,当看到他眼底毫不掩饰的仇恨后,顾朝朝勾起唇角:“算你走运。”
说罢,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朝朝走不算着急,沈暮深却看出一分落荒而逃的味,他蹙了蹙眉,没来及多想便被带去了。
顾朝朝绷着脸一直往走,直到走拐角才猛地停脚步,正要做几个深呼吸平复一,贴身跟着的丫鬟便来关心了:“殿可是身子不适?”
顾朝朝:“……”到哪都带着人真是不方便,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她无言片刻,刚微微摇头说没有,便听到一声哀哀的哭声。顾朝朝蹙了蹙眉,本能地感到不适:“去看看怎么回事?”
丫鬟忙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去了,不出片刻便折了回来:“回禀殿,是老鸨在教导沈柔学规矩。”
沈柔?顾朝朝愣了一,随即想起是男主那个倒霉妹妹。
沈家子嗣单薄,么多年就男主和沈柔两个儿女,兄妹俩关系一向亲近。沈柔本就体弱多病,跟着男主一起充入教坊司后,没等接客便被老鸨磋磨了,而男主听闻妹妹的讯后,也终于彻底黑。
可以说沈柔的,是压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男主黑的必要条件,所以条剧情是万万不能动的。
顾朝朝听着持续传来的哭声和越来越清晰的叫骂声,面无表情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默默地想,是长公主把人送教坊司的,一切跟自己无关,再说她就是个推动剧情的炮灰,为剧情而是她的宿命,更何况就像自己先对着沈暮深念的台词一样,沈柔本来就先天不足,就算不在教坊司,也会在流放的路上。
总之理由很充分,沈柔在教坊司,那叫其所。顾朝朝想着,便走出了教坊司大门。
一刻钟后,她又骂骂咧咧地回来,冲进偏房时,正看到老鸨举起了手中棍子。
“住手!”顾朝朝黑着脸叫停。
老鸨看到她吓了一跳,急忙跪行礼:“殿、殿,您怎么来了?”
顾朝朝恼地看向地上缩一团的小姑娘,小姑娘猝不及防她对视,眼底顿时充满恐惧。
顾朝朝:“……”老鸨都快把你了,也没见你怕样。
她无语一瞬,随即想到丫头如今的境况,是她……她的身造的,所以人家怕她也正常。顾朝朝咳了一声,抬眸看向老鸨:“教坊司便是样教人的?”
“……回殿的话,奴婢也实在没办法呀,沈姑娘不听话,奴婢不是叫她弹个曲儿,她竟都不肯弹,奴婢也只好给她点颜『色』瞧瞧了。”老鸨说完,暗暗瞪了沈柔一眼,沈柔立刻缩了缩。
顾朝朝嘴角抽了抽,扭头看向沈柔:“你为么不弹?”
老鸨立刻光明正大地跟着看去。
“……不弹。”沈柔看着两个可怕的女人,哆哆嗦嗦地开口。
顾朝朝心平和:“不弹就把你十根指甲都拔了。”
“……不弹。”沈柔声音颤到不形。
都快吓疯了,竟然么硬,不亏是男主的妹妹。顾朝朝又一次开始量小姑娘。
老鸨应该是教训了有一会儿了,小姑娘的手腕上、脖子上,所有『露』出的地方,都是一道一道的红『色』肿痕,不难想象她衣裳盖着的地方是何情形。可怜见的,本来被金尊玉贵地养着,沈家上连根手指头都舍不碰她,如今却在里被人样。
顾朝朝心里叹了声,面无表情地看向老鸨:“个女人,本宫要了。”
“……啊?”老鸨没反应来。
沈柔眼圈顿时红了:“不、不要……”
顾朝朝无视她的抗议,对着老鸨『露』出一个微笑:“你有见?”
“不不不敢!殿想要尽管带走!奴婢绝无半点怨言。”老鸨急忙将人推到她面。
沈柔吓想要后退,却被顾朝朝的丫鬟一把抓住了。顾朝朝看到她疼汗都来了,忍了忍是忍不住蹙眉看向丫鬟:“轻点,她身上有伤。”
丫鬟愣了愣,抓沈柔的手顿时轻了许多。
顾朝朝才心情不错地往外走,只是走到门口时想到么,又回头看向老鸨:“本宫带走沈柔一事,任何人都不准说,若是敢透『露』半点风声……”
她眯起眼睛,眼底的威胁不言而喻。
“殿、殿放心,任何人都不会知晓此事,他只会以为沈柔了。”老鸨忙道。
顾朝朝扬眉:“谁说她了?”
老鸨愣了愣,不太明白她的思。
“只当她在教坊司就行。”顾朝朝提点。
老鸨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知道顾朝朝为何要样做,但是急忙答应了。
顾朝朝安排妥当后,才看了身后小厮一眼,小厮立刻叫了辆马车进来,直接将沈柔绑了送进去,悄无声息地带出了教坊司。
顾朝朝坐在另一辆马车里,冷静之后突然有点后悔——沈柔被她弄出来了,沈暮深怎么黑?
“殿,沈姑娘要如何安置?”丫鬟从刚才便已看出,顾朝朝对沈柔从不同,她有点『摸』不准主子的心,怕做了主子不喜欢的安排,只能硬着头皮询。
顾朝朝无语地看向她:“送回去。”
“是……嗯?”丫鬟震惊。
顾朝朝苦笑一声:“开玩笑。”
丫鬟:“……”可怕。
顾朝朝叹息一声:“找个宅子给她仔细调养,再多找些人守着,任何人都不透『露』她在我那里的消息,否则格杀勿论。”
反正原文中沈柔到都没跟男主见面,她等时机熟伪造一场亡就是。
“是。”丫鬟虽然垂首答应,可心里愈发琢磨不透她的想法,只觉长公主病了一场,更加喜怒无常了。
日后一定要小心点才行。丫鬟默默地想。
顾朝朝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又立了一把威,等将沈柔安置妥当后,便直接回长公主府了。
她的风寒未痊愈,出门走了一遭又是吹风又是『操』心,刚到家就又一次病倒了。一连养了两三日,她才有力重新思考剧情的事。
通那天抽沈暮深鞭子,她已看出自己没有做恶人的天分了,所以想像原文中的长公主那样每天对沈暮深刑,已是基本不可能了。她想出一些新的折磨方法,既不会比原文中更狠,又不耽误他黑的那种方法。
……嗯,听起来好像很难。
顾朝朝想了许久,再次有了躺平的冲动,本来按照剧情,早该把男主带回长公主府了,可惜一直到现在都没想好怎么对付他,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去。
不知不觉天又黑了,丫鬟进来点灯时,就看到她坐在桌发呆。
些日子顾朝朝每天都是个样子,丫鬟已习惯了,进门点完灯,便开始传晚膳。顾朝朝看着端进来的四菜一汤,顿时来了精神。
她吃了两天奢华版一日三餐后,实在看不种浪费方式,便规定每顿饭不能超四个菜,现在端来的,就是她规定之后的量。
虽然菜品少了,可味道却依然鲜美,可以说一天三顿饭是支撑她留在个任务的最大动力。顾朝朝叹了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香菇肉片,然后心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丫鬟见状松一口,噙着笑道:“殿,要点香吗?”
顾朝朝抬眸看她一眼:“要。”
“是。”
丫鬟答应着,轻车熟路地走到香炉,将一小块香料倒进去,不出片刻寝房里就出现了浅淡的桂花香,顾朝朝闻一,只觉心旷神怡。
原文中,种桂花香是长公主的最爱,每日里都要点上一块,顾朝朝初来个世界时,特查了一香料,确定没有瘾『性』后,才放心继续使。
说,真的很好闻。顾朝朝忍不住又多嗅了几。
丫鬟见状捂着嘴笑:“香长年累月地点着,房里的东西如今都熏染上了。”
“味道不错,熏染了也挺好。”顾朝朝心情不错。
丫鬟微微颔首,接着又想到么:“对了殿,沈姑娘身上的伤如今已消了,精神也见好了。”
“么快?”顾朝朝惊讶。
丫鬟应了一声:“老鸨手时有分寸,那些伤看着吓人,实际半点皮儿都没破,就只是肿痕而已。”
顾朝朝一想也是,如果沈柔没被她带走,老鸨将来是要她接客的,又怎么会在接客之留疤痕。她抿了抿唇,低头喝了一碗银耳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待会儿送两床被褥去,如今越来越冷了,把人给冻病了。”
“是。”丫鬟答应完,便去着手准备了。
顾朝朝盯着香炉里的白烟,想了半天是觉么逃避也不是办法,她应该先去看看男主,然后再继续逃避。
顾朝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门外:“来人,更衣。”
半个时辰后,长公主府的马车便朝着教坊司去了。
她次出门时天已黑了,教坊司正是热闹时。她径直从后门进去,未走到院子里,老鸨便急匆匆上迎接了:“殿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真是该。”
“废话,沈暮深呢?”顾朝朝。
老鸨笑道:“在柴房关着呢。”
“柴房?”顾朝朝怔愣地停脚步。
老鸨立刻邀功:“奴婢听说那日他胆敢对殿不敬,便着人教训了他一顿,省他日后再冒犯殿。”
“你教训……你怎么教训的?!”顾朝朝震惊地睁大眼睛。
老鸨本来想自夸,一看到她的表情隐隐觉着不妙,哑了半天后讪讪开口:“就、就了二十鞭子关柴房……”
“柴房在哪?”顾朝朝直接断她。
老鸨连忙在头带路,很快便带着顾朝朝到了柴房。
柴房里没有点灯,路上的灯笼余辉透了进去,勉强照出倒在角落的身影。顾朝朝看了身边的小厮一眼,小厮立刻一脚踹开房门,着灯笼先一步走了进去。
柴房里顿时亮了起来,沈暮深身上的血痕也在此刻一览无余。不同于要接客的沈柔,男子在教坊司一向没么,老鸨着人教训时,也就没有留余地。
此刻的沈暮深倚着墙,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身上随处可见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衣裳的碎布血肉黏在一起,单是看着都叫人觉疼。
顾朝朝深吸一口,咬着牙老鸨:“何时的?”
“您那天走了之后。”老鸨已识到不妙,说话都小心翼翼。
顾朝朝简直眼一黑:“我走之后的……那不就是四天?他已被你关四天了?!”
“……是。”老鸨头都不敢抬。
顾朝朝双手攥拳:“看他副样子,想也知道你没请大夫,饭呢?可给吃了?”
老鸨不敢言语。
顾朝朝恨恨横了她一眼,扭头到沈暮深面蹲:“沈暮深?沈暮深醒醒……”
沈暮深脸『色』泛白,一动不动。
她蹙了蹙眉,伸手去『摸』沈暮深的额头,果然『摸』到一阵滚烫。
顾朝朝再也绷不住了,直接叫人将沈暮深抬上马车,老鸨呆滞地一路跟到后门,看到马车扬长而去后,不由四肢瘫软地坐到了地上。
马车里,顾朝朝看着沈暮深昏『迷』不醒的脸,一时间懊恼又庆幸。懊恼的是不够当机立断,没能早点把人接走,庆幸的是老鸨把人样任务都没失败……是不是味着,他都伤样了,依然没有原文中长公主的那顿厉害?
顾朝朝顿了顿,又一次察觉自己没有做坏人的天分。
马车一路畅通地回到长公主府,早已听到消息的府医就在门口守着,等到小厮将沈暮深从马车抬来,便立刻带着往偏院去了。
顾朝朝看着他将人抬走,识也想追去,只是跟了几步后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只要出现在他面,就扮演一个合格的坏人,可题是她既不去手也狠不心,去了也只会像抽在他手背的那鞭一样,变不伦不类。
顾朝朝抿着唇停脚步,突然识到自己将人带回长公主府后,就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尽快把握好对待他的那个度才行。
她叹了声,眼睁睁看着众人带着他消失在拐角,最后『摸』了『摸』鼻子,转身回了寝房。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顾朝朝像白天一样坐在桌边认真思索,正想认真时,丫鬟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看见她后礼节都忘了,急忙开口道:“殿,沈少爷醒了,劫持了大夫!”
顾朝朝一愣,随即想到原文中真有个情节。被长公主重伤的男主被带回了长公主府,长公主怕他轻易了,便随找了个大夫为他疗伤,谁知他中途醒来,竟然攥住了大夫的脖子。长公主听说后,带着人直接围了去,最后大夫被男主杀了,男主被长公主的人铁链锁住,伤更重了。
……啧,太血腥了。
顾朝朝长叹一声,硬着头皮跟着丫鬟往偏房走,未走到地方时,便听到里面一阵混『乱』声。她皱了皱眉,径直走了进去,一进门便和倒霉大夫对视了。
“殿救我!”五十多岁的老头立刻眼泪汪汪。
顾朝朝:“……”
她无言一瞬,抬头看向眼睛猩红的沈暮深:“沈暮深放手,他是为你医治的大夫。”
“医治?”沈暮深勾唇,眼底嘲讽一片。
顾朝朝继续冷静:“你的伤不是我造的,没必要样看着我。”
“顾朝朝,你究竟想耍么花招?”沈暮深说着,手上愈发力,倒霉大夫顿时脸都涨红了。
顾朝朝蹙眉:“我让你放开他,听不懂人话是吗?”
“想让我放开他,那你来。”沈暮深盯着她。
本来是在对峙,可听到他句话后,顾朝朝只剩无语:“……当我傻子啊?”
“那便只能让他了。”沈暮深烧着,额头沁着细细的虚汗,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减轻半分。
眼看着倒霉大夫的小命快没了,顾朝朝心中一急,想也不想道:“你若敢杀他,我便叫人去教坊司教训沈柔!”
沈暮深猛地一僵,脸『色』急剧沉:“顾,朝,朝!”
“放手!”顾朝朝眯起眼睛,势半点不输。
两人对视许久,最后沈暮深猛地放手,倒霉大夫赶紧跑开,没等松一口,身后的人便脱力一般跪到了地上,然后就听到顾朝朝道:“跑来干嘛,不快去给他医治。”
大夫:“……”谢谢,我刚里逃。
吐槽归吐槽,顾朝朝的话却是不敢违背的,大夫只能苦着脸拐回去,和小厮一起将沈暮深搀扶到床上后,继续为他疗伤。
刚才的一切仿佛透支了沈暮深所有力,此刻他已有些神志不清,被碰触后眉头深深蹙起,紧闭的眼睛更是透着厌恶:“碰我……”
他声音极小,顾朝朝却听清楚,她本来没当回事,可看到他脸上的厌恶后,突然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