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杀了它“那就杀了它”

沈陆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睁开睛的时候觉昏脑涨,浑身肌肉又酸又乏,像是梦里跑了五公里,肚子还在咕噜噜地叫。

落地窗前拉着厚厚的暗红『色』窗帘,一点光亮都没透进来,让他分不清是白天黑夜。

偌大的卧室只有床的鹿台灯散着苍白『色』的幽幽光晕。

卧室里暗朦朦胧胧的,沈陆扬想把灯调亮点儿,转过,正对上鹿骨颗睛的空洞,幽深而惊悚。

后背一阵麻,沈陆扬瞬间被吓清醒。

“谢危邯?”他喊了一声,没人答应。

犹豫了几秒,沈陆扬伸按在台灯左边的睛里,昨天他看见谢危邯是这么按的,也不知道这么阴间的玩意儿是谁设计的……

灯光随着的力度渐渐变亮,沈陆扬这看清楚周围的场景。

谢危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离开了,床的另一边还有睡过的痕迹,但『摸』着已经冰凉。

他刚喊了一声也没人答应,应该不在卧室。

沈陆扬瞥见床尾放了一套暗红『色』的睡衣。

晚上睡不安稳,他出了一身汗,刚想去洗澡——放睡衣的人像是连他清醒后的状态都体贴地预料到了。

浴室里。

沈陆扬看着一排崭的瓶瓶罐罐,奇驱使,后知后觉地去查看昨天没用到的其他东西。

全是的。

沈陆扬有点儿愣神,放下里的瓶子,一边打着泡沫一边陷入回忆。

昨天来到这里的路他已经记不清了,谢危邯家太大,花园的绿植也长高,路上七拐八拐的次数多数不清,他只隐约记靠近卧室的一段路……很。

不是,是那种……和洗水一样的,没什么使用痕迹的觉。

沈陆扬抓起泡沫的顿了顿。

或者是,没有什么人气。

他弯下腰,沾满泡沫的脑袋送到花洒。

谢危邯太大,一共三口人,怎么可能每地方都经常走到——所……这不是谢危邯平时住的卧室?

睛瞬间睁开,隔着漫天无际的水雾,看镜子中模糊的自己。

镜子里扭曲的面容隐约看见震惊。

那这里是……客房?

谢危邯把他带到客房住?

不是带到自己的房间?

沈陆扬把刘海全捋到脑后,歪着,皱起眉思考。

31岁的谢危邯都是把他直接带到家里,让他随便在主卧睡觉。

他昨天觉到了,18岁的谢危邯对他的情同样热烈,怎么会不让他住主卧,反而带到一没有使用痕迹的客房……

……

下午,5点18分。

方易看着面前坐着的警察,一脸无辜:“警察叔叔,我昨天聚会结束后被我家司机接回去,什么也不知道。”

他顿了顿,状似不在意地问:“是有同学回去的路上怎么了?”

警察看着他睛问:“有人看见了和沈陆扬谈了很久,最后一次和他聊天了什么?”

“沈陆扬?他怎么了?”

“从昨天聚会结束到现在,沈陆扬的父母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他失踪了。”

方易瞳孔地震:“失踪?!”昨天还的人怎么可能失踪!

警察严肃地看着他:“最后一次看见他,他和谁在一起?去了哪?了什么?”

方易脸『色』变了变,眉紧皱,额角渗出薄汗。

回忆变艰难晦涩,他仔细搜寻久,出肯定的答案,缓慢开口:“我看见他一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时间大概是……九点?还是十点?我记不清了。”

警察重复他的话:“一人跑出去的……们最后一次谈话内容是什么?”

记忆被完美整合,方易笃定地直视警察的睛:“我和他……今天晚上的酒不错,酒量差,别喝醉了。他什么也没和我,转身就走了。”

他就是这么的,他不怕被询问。

方易自信地点。

警察又问了几遍差不多的问题,见方易的回答没有问题,语气和神情也都没有破绽离开。

送走警察,安抚爸妈,方易抓了抓,拿起机和同学打听了几次沈陆扬的事,全然忘记自己在警察到来的前五分钟,接过一电话——

并在催眠下彻底替换了昨晚真实情况的记忆。

……

洗完澡沈陆扬更饿了,他想给谢危邯打电话,但邪了门了,他左翻右翻找不到机。

昨天他记就是放在桌子上了,今天就不翼而飞了!

昏暗密闭的环境加上找不到东西的场景让人焦气躁,沈陆扬大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帘——天居然是黑的!

沈陆扬瞳孔地震,现卧室里没有钟表,他也找不到机,都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他睡了多久?再累也不至于从昨天睡到今天晚上吧?他这是怎么了?穿书后遗症吗?

“咔哒——”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

沈陆扬猛地转过,正对上一张五官稠丽、肤『色』苍白的脸,颀长的身形隐匿在走廊的昏暗灯影下,像夜幕降临后悄然而至的吸血鬼。

漂亮优雅,充满诱『惑』。

谢危邯里端着一木制餐盘,看见沈陆扬呆愣愣的表情,唇角明显地翘了翘,语气温柔地问:“刚洗完澡?”

诡异的气场了无痕迹地消失,熟悉的温润蔓延,让人不自觉放松。

沈陆扬憋了一肚子的疑问,但饥饿占据了上风,他边点边走过去,老老实实坐在桌子前,看着谢危邯帮他布置碗筷。

只有一人的碗筷,谢危邯自然地坐在他身边,递给他一杯水:“我吃过了。”

沈陆扬压下一连串的问题,快速吃着饭,脑海里一遍遍过着那些疑问,准备会儿问问现在18岁的男朋友。

谢危邯托着下巴,神柔和地认真看着沈陆扬认真吃饭的样子。

一大口一大口的,嚼的快咽的也快,而且坚决执行光盘行动,一点汤汁都用米饭抿掉送进嘴里。

对此刻的谢危邯来,沈陆扬小狗『舔』盆似的模样,格外的有趣,称上赏悦目。

最后一口饭吃完,沈陆扬长出口气,擦了擦嘴,不酝酿情绪已经问了出来。

他看着谢危邯的睛,不想放过他表情的一丁点变化,“这里是的卧室吗?”为什么把他带到一间卧室?

谢危邯坦然地回望,语气自然地回答:“不是,怎么了?”

沈陆扬哽住,谢危邯承认比他问的还简单干脆,他一时间差点接不下去。

过了秒,他继续问:“为什么?”我们的关系不应该住在的卧室么?还是这年纪的谢危邯不习惯有人睡自己卧室?

谢危邯一撑着下巴,另一只捏着沈陆扬的耳垂,有问必答毫无破绽:“抱歉,佣人现的话,会告诉我父亲和爸爸,他们不允许我带人回来过夜。”

又一超出预料又挑不出『毛』病的回答,短短几段对话,沈陆扬就被服了:“那我要不然还是回家吧,来我家也可,我在这万一被现就糟了。”

轻『揉』耳垂的动不明显地一顿,谢危邯笑着回答:“不会,在这儿他们不会现。”

沈陆扬随口:“这儿又不是什么隐蔽空间,怎么可能不被现。”

他想起什么,又问:“对了,看见我机了吗?我从刚到现在找了半天了。”

谢危邯熟练地收拾碗筷,闻言垂着睫,不着痕迹地反问:“想什么时候回家?”

沈陆扬想了想,“今天晚上吧,我昨天就没联系上他们,也不知道这身份的家人但不担……看见我机了吗?”

“在抽屉里,”谢危邯单撑着桌子,淡淡地看着沈陆扬的脸,下巴轻抬,“旁边那。”

原来是帮自己收起来了。

沈陆扬松了口气,低拉开抽屉,一看见了自己的机。

他拿出机按了下解锁键,没有亮。

又按了几次,依旧没亮。

“是不是没电了?”谢危邯适时提醒。

沈陆扬鼓捣半天也没反应:“可能吧,这儿有充电器吗?”

谢危邯接过机,面『色』如常地:“我拿给佣人充电吧,这里没有。”

沈陆扬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看着谢危邯拿着餐盘和他的机出去,他想跟出去溜达一圈,被谢危邯“需要休息”为由留下了。

看着关上的房门,沈陆扬脑海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对于31岁的谢危邯他也只有四天的熟知,更何况现在他面前十八岁的谢危邯。

他为三十一岁的谢危邯在阅历和能力上碾压他是因为年龄,但现在看,比他还小一岁的十八岁谢危邯,依旧让他看不透。

别看透,他甚至连半神都看不明白。

没有几分钟,谢危邯就拿着饭后水回来了。

看着一人走来走去的谢危邯,沈陆扬隐约觉哪里不对,又不上来。

谢危邯神『色』从容地坐到他身旁,修长的指拿起一红苹,递到沈陆扬面前。

沈陆扬接过,咬了一口,很甜。

“扬扬,可系统的事情么?”谢危邯单撑着床面,稍稍坐直身体,偏过看着沈陆扬。

沈陆扬单拿着苹,另一只主动抓住了谢危邯的,放在掌焐着。

虽然疑问很多,但他对谢危邯还是提不起防备,相反,满是情上习惯『性』的依赖。

他认真回忆:“我也不太了解系统,三十一岁的和我解释,我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在书外世界车祸死亡,系统主动找到我,带我穿书,任务是阻止和书中的一主角产生交集,完成任务后就可在书中世界,也就是现在的世界活下去……”

沈陆扬仔仔细细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出来,包括谢危邯告诉他他是怎么完成任务的,及系统的能力错『乱』导致各年龄段的人相遇,和现在的一月时间是三十一岁的谢危邯争取来的……

“系统的具体能力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可把我送到各种时间线和世界线,那天穿书后我就再也没听过的声音。”

从沈陆扬到一半的时候,谢危邯脸上的表情就淡了下去,垂着睫,眉轻蹙,陷入自己的思绪。

沈陆扬一苹吃完,话也的差不多了。

谢危邯脸上的神情愈沉凝,苍白的皮肤白近乎透明,薄唇紧抿着,周身的气场冷到让人打怵。

沈陆扬为他在因为只有三十天而不高兴,立刻安慰:“三十天可很长,我们可去很多地方看看,做计划……对了,明天周一吗?要不要一起上课?”

谢危邯看着面前一派乐观阳光的脸,压在底的疑问被层层揭开,『露』出的事实锐利而冰冷,却又不不接受。

没人可违抗系统么……

唇角弧度很小地牵了牵,谢危邯卸掉臂上的力量,下巴抵住沈陆扬肩膀,整张脸埋进他颈侧,声音很轻地呢喃:“还是要走……”

沈陆扬整人一顿,安慰地抱紧了他。

谢危邯轻到可忽略不计的呼吸洒在颈侧,温热,真实……

沈陆扬闭了闭睛,再睁开时恢复了一派乐观的模样,用力抱住比自己高了半的男生,下巴故意蹭『乱』谢危邯柔软的。

“但是再几年我们就可重见面了,而且是命中注定的在一起,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谢危邯微微掀起皮,睫『毛』在沈陆扬的脖颈皮肤上扫过,留下磨人的痒意,像在细细回味他这句简简单单的话。

几年后,命中注定,他们的未来。

下巴蹭完鼻尖蹭,嗅着谢危邯身上淡淡的红酒香,19岁的沈陆扬真真切切地受了一把谈恋爱的“同身受”。

他疼要死,脑一热就喜欢承诺的『毛』病从这时候就有了。

“我今天不回家了,帮我告诉我家里人一声,今天晚上我陪。”

谢危邯笑了一声,语气听起来终于缓和一些,压低的声线凑近沈陆扬敏的耳垂,若无其事地掩去所有情绪,暧昧地重复:“晚上陪我?”

沈陆扬『舔』了『舔』嘴唇,耳后烧起来似的热。

多么单纯的安慰,被谢危邯的嗓音重复了一遍,就忽然染上了涩意,仿佛他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安慰人,而是图谋不轨。

不轨就不轨吧,反正也没多单纯。

沈陆扬主动抓住谢危邯的腕,青涩的脸上写满了故意,挑起眉梢添油加醋:“嗯,陪,干点儿开的。”

谢危邯的视线微垂,落在蜜『色』肌肤上的浅红『色』痕迹上,眯着,像冷血动物盯上猎物。

沈陆扬没到回答,下意识想顺着他的视线找目标,在转身的一瞬间,耳后传来柔软湿润的触——谢危邯的吻落在了他耳朵上。

放在床单上的指一瞬间抠住了布料,沈陆扬半倚着床的姿势又往下出溜了一点儿,几乎是侧着身体靠在了谢危邯怀里。

谢危邯一『揉』着他颈侧的肌肤,一只肘撑着枕,支撑着上半身去吻沈陆扬耳尖。

窗外的月光越来越暗,双人床渐渐被一层阴翳笼罩,暗红『色』睡衣和纯黑『色』睡衣在稠红『色』床单上互相映衬。

像一朵被藏进花丛的鲜红蔷薇和追逐绑缚住蔷薇的一道荆棘,互相缠绕,彼此陷落,在这一片鲜血浇灌的花田。

耳后的吻失去了监视,在干净的气息中撕裂伪装,『露』出了原本真实的野望。

力道几乎是饥饿凶狠的,吮吸撕咬的触痛到让沈陆扬忍不住躲开,又被捧住他颈侧的掐握住脖颈按回来。

和三十一岁懂收敛伪装的成熟男人不同,十八岁的谢危邯从不掩饰自己的控制欲,甚至会强调,让沈陆扬更地受自己,留下永不磨灭的记忆。

皮肤受伤的疼痛让沈陆扬一口咬在了谢危邯锁骨上,他不记用了多大力气,牙都磕疼了,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浓郁的红酒香绽放,让他神志一瞬间降落在云彩上,飘忽不定。

落在谢危邯腰侧的一度收紧,少年劲瘦的腰在沈陆扬指下,肌肉绷紧出漂亮的沟壑弧度。

差不多年纪的身体,差不多的急迫强势,全在刺激着沈陆扬半点不经诱『惑』的神经。

胸口的起伏变大,沈陆扬只一起抱住谢危邯,在肌肉紧实的脊背游移,受着稍低的体温和黑暗中昏沉『性』的呼吸声,怎么也受不够。

谢危邯的吻顺着耳后的弧度辗转,落在下颌,迫使沈陆扬扬起,呼吸不稳地看着他,神里的沉溺着『迷』让谢危邯底氤氲的风暴一次次攀上临界值,又硬生生压抑,和着鲜血和足刺穿自己的执念,压到最低点,徒留理智。

细密的吻被柔软湿润的唇留下,放在颈侧的,四指在动脉处用力掐按,拇指抵着沈陆扬的锁骨,压出泛白的痕迹,又抬起,待血『液』重充斥肌肤。

谢危邯在用最微弱的方式宣泄自己压抑的情绪,待一切表面平息,缓缓地,虔诚地,吻住沈陆扬的唇。

力道极轻,若有若无地擦过,再次落在唇角。

沈陆扬神『迷』离地垂着睫看殷红的嘴唇,下意识仰起追逐,又被躲开。

小腿在床单上无意识地蹭动,沈陆扬支撑起上半身,抱住谢危邯的肩膀翻身,把谢危邯压倒躺在床上,然后整人跪趴在他身体上方,臂撑在脸颊侧,从上至下地看着他。

呼吸急没办法克制,放纵自己直直坠入稠红绮丽的底,在繁复的瞳仁纹路里『迷』失自我,陷入红酒编制的陷阱,坠溺至死。

弯起一道弧度的腰迹被一双掐握住,在沈陆扬反应过来的前一秒用力将人拖进怀里。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嘴唇灼热地亲吻,像汲取爱意一样掠夺着彼此的氧气,口腔被扫过的一瞬间沈陆扬后背耸起,痒意伴随着另一种觉直直窜上脊髓,前仿佛冒了金星。

月『色』彻底隐匿进云层,暗『色』调的空间被分割开,变成一囚笼,困住一只疯狂的兽和最爱的人。

世人只知道落锁的是,没人知道这囚笼真正困住的也是。

把自己锁住了,只留下一小小的门,让爱人逃跑。

幽深的黑暗中只余下彼此的呼吸声,沈陆扬在窒息的边缘被放过,湿润的吻辗转吻过他鼻尖,脸侧,额……最后喘息着欺近耳畔,语调绵长轻柔,在此刻,更像即将反叛的教徒不忠的祷告。

嗓音低哑飘忽,在炙热的亲昵中刻骨铭地问出:“扬扬,世界上有神么?”

沈陆扬捧着他脸侧,大脑一片模糊,茫然地回答:“或许……系统算是吧?他可随便改变我们的轨迹,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低低的笑声从唇角溢出,谢危邯重吻住沈陆扬的嘴唇,缠绵热吻中沈陆扬听见含糊暧昧的回答,像玩笑,像调情,也像漫不经刻下的咒文。

“那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