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腰很疼,她耷拉着眼睫,趴在敖宿怀里,少年胸膛火热,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让云苏只觉得昏昏欲睡。
敖宿粗粝指尖一点点摸过她娇嫩脸颊,白皙肤色和他丑陋的手形成对比。
少年笑了笑,清晰温柔。
早晨男人总有些难以控制的,从前敖宿就很清楚,因为在早晨想念她的时光,总是特别多的。
如今这人就趴在他怀里,他半撑着胳膊,忍着身体的不适,精神上却是满心怜惜。
昨夜把她折腾得太惨,云苏抓着被子哭,拿脚踹他,都被少年捉住,亲吻两下,仍旧是难耐。
现在她有些闹脾气,怎么也不肯睁眼,也是正常。
更何况,也是真累了。
外面的雪花飘飘摇摇,敖宿为了她能坐在窗边赏景,特别做了那种他在小世界见过的那个叫“玻璃”的东西,虽然有些雾蒙蒙,却还是能瞧见外面大雪茫茫,光洁一片。
怀里的女孩子翻了个身,敖宿低头,她喃喃了一声,好似梦呓。
敖宿笑了笑,低头亲她小脸。
他又想起第一回见她那一日,他刚从魔域半死不活地爬出来,冬天下着雪,他饥寒交迫,半死在路边。
一个女孩子把他带回了家,没有养过蛇,她有些怕,在第一天端来了一碗汤圆。
圆润小巧,各个漂亮。
敖宿当时冷笑,心道——蛇是不吃这玩意儿的。
可他毕竟是一条成了精的蛇,不吃就会被饿死,所以哪怕难以下咽,他还是吃了。
那时候他还很小,他在那个女孩子那里待了很久,直到后来他伤势好转,就此离开。
年幼时或许不知爱意是何滋味,敖宿甚至觉得自己连情感是什么都无从知晓,哪来知道一个小小少女,他义无反顾离开,却从此再也没能将人遗忘。
想起她音容笑意,敖宿日复一日地想念,却终究无济于事。
他后悔,失去最珍贵的东西,那个小小少女被他珍藏心底,他直到年少,也没有忘怀。
窗外雪花簌簌,突然,怀里少女喊了他一声:“阿宿……?”
云苏其实还迷糊,她下意识靠着面前这相比火炉的臂膀,攀附着,松不开手。
“我想喝水……”女孩子嗓音有点哑,失去了平日里清澈的音色,调子却仍是软软的。
敖宿看着她,有些好笑。
就知道她定是要渴的,昨夜喊了那么就,嗓音都半哑了,结束后,他把她抱到桌边,给她喂水,小姑娘却抵抗着,怎么也不肯喝。
“你抱着我,没办法拿水。”敖宿道,“乖乖,先把手拿开,好不好?”
云苏却像是听不见一般,手指都不动一下。
敖宿没办法,拿起被子就把小姑娘滚一圈,抱着蚕蛹似的人儿下床喝水。
云苏喝得很急,迷迷糊糊的,一半水撒在被子上。
敖宿没有办法,只好叫人带了替换的进来,重新换。
“阿宿……”被子一扯开,少女就往他怀里缩。
敖宿一只手握住她微凉小脚,另一只手环住她肩膀,把她整个人严丝密合搂在怀里。
两人姿态亲昵,进来换被子的侍女也不免脸红心跳,自家君上对这位公主的情意她们当然早有耳闻,但真实见到,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凶戾少男只有满脸温柔,握住女孩子的脚甚至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没有暖到。
云苏做了梦,梦到那日天灯节,她抱着男人脖颈,只道:“阿宿,想去看天灯……”
敖宿知道她不清醒,却也不想敷衍,道:“天灯节过了,等下一次,还陪苏苏去,好不好?”
云苏没有回答,少女纤长睫毛盖在眼上,似乎又睡熟了。
敖宿又想起第二次想方设法与她相见,留在她身边。
他不择手段,去比武,去当了她身边一名侍卫。
保护她的银铁盔甲那么多,敖宿没有指望她会喜欢他。
那一次也是很快就到天灯节,女孩子向来内敛羞赧,还没有恋情,她拉着好友的手,逛遍了整个天都。
她不知道,有个很爱她的人,在她身边呆了整整一夜。
回去后,敖宿也曾异想天开,自己与她是在天灯节一起,那是不是就永远会和自己在一起。
但他或许想不到,也有那么一天,他真的和她携手逛天都,永誓岁月长。
床上又整理了一番,敖宿再次把小姑娘放上去,然后迅速搂到怀里,生怕她受了凉。
“苏苏,你知道我多久喜欢你吗?”敖宿捏了捏她小脸,没怎么指望她会回答地问她。
小姑娘却意外“嗯”了一声,回了一句:“……啊……”
敖宿也不在意,他低头。
“很多年。”
“上百,又千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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