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篇
张冉很快就真的与张旗订婚了,青年比她想象中还要固执,拿着婚书不肯走人,直到小姑娘松了口。
当着一屋子长辈的面,青年在临走前,还把人整个抱起来就狠狠亲了一下,吻得缠绵悱恻,直接惊住了一家子的旧时代中年家长。
张冉当时羞得恨不得抡他一拳,可是莫名其妙的,她一看见对方满是欢喜期待的眼眸,就又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云苏和张冉满十八岁是在同一年,十八岁生日当天,云苏回到西阁,就发现自己的房间已经一日之内和席巡的合并了,并且当晚,她毫不意外地收获了成人礼,礼物程度之贵重导致她第二天直接起不来床,跟学校请假了。
再往后的日子就有点没羞没燥,在此QQ阅读不允许详细介绍,总之过程很凶残,少年不愧是军人出身,体力和持久都没话可说,小姑娘被折腾得够惨,常常是趴着呜呜哭,也得不到怜香惜玉。
成婚是云苏和席巡先成了,虽然云苏其实是比张冉小的,但张家父母舍不得女儿,所以想要留一段时间,张旗虽然心里急,却也还是遵从了他们的意愿。
结婚后的小姑娘整整三天没有来学校,张冉期间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对方又是哭又是哼哼唧唧,张冉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当时就脸一红,直接挂断。
话说,当时是下午两点。
白日宣……啊。
啧啧啧。
云苏这个小世界成婚的确是机会要整个人都坏了,新婚后,日常就是少年的不老实。
哪怕不在床上,他也向来是不管那么多的,总要摸一摸或者揉一揉小姑娘什么地方,一刻也停不下来。
十九岁那年,云苏怀孕了。
作为弟弟的席巡高兴得快要疯了,整整一天,云苏居然就没看见过他嘴角下来过,抱着小姑娘狠狠亲了好几口,他的情绪表达第一次这么热烈直白。
然而席蓉的心情就有点一言难尽了,作为姐姐,她最近又分手了。
——呔!
云苏听说云父的结局似乎也不太好,公司被封整顿,云卓和云夫人捐款跑路,于是后来他却又故技重施,把云三姐介绍给有钱老板,然而好在三姐自己遇上了个疼她的,被收入府中后,也当了夫人。这一次,她也没有管云父,甚至和云苏一样跟云父断绝了关系。
最后他饿死街头。
云苏在听说后却情绪很平静,没有什么反应。
她不是圣母,她只觉得——他活该。
席巡篇
席巡被日本人抓过来的时候情绪很平静,真的很平静。
他自小便感情有些淡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要继承父亲的衣钵的,在这乱世之下,也要尽量给一方人民太平。
所以男孩子当时是真的一滴眼泪也没有掉,甚至连哭都没有哭一声,淡定得简直就是不正常。
他知道父亲肯定是不会为了他放弃战争的,人民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不可能会就因为自己的儿子去出卖百姓。
所以十三岁的孩子当时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落到日本人手里,绝对非死即残。
那些日本军官说着他不懂的日本话,还有人伸手来掐他的头,摁住他的脖子,席巡的脑袋磕在铁桌上,给一个长官模样的人看。
小小的男孩子漆黑的眼瞳没有情绪,就这么看着对方,那个日本军官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了一句:“你……很好,很,淡定。”
对方说了这么一句,嘴角就勾起了很玩味的笑容。
很快,席巡就被推入了一个房间,那里昏天地暗,一股铁锈味和血腥的腐烂臭气扑面而来。
席巡抬眼看了一圈,粗略地看见了电击仪,皮鞭,竹条,老虎凳以及大小各异的刀片等等。
那个日本军官问他:“你……告诉我,上海入口大门在哪里,我……就放你,回去……怎么样?”
席巡的确知道,他跟在父亲身边多日,又是被培养起来的上海军队的掌权人,这些当然了如指掌。
可是他依旧只是缓慢垂下了眸子,说:“不知道。”
那一个月席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身体的疼痛似乎都已经麻木了,身体每一处筋骨肌肉好似都在无时无刻地抽搐,他不见天日,没有知觉。
据说是一个月后,上海守城军突击了日本军营,日本人逃跑时匆匆忙忙,便把他落在了营地。
席蓉说,他被救回去的时候,浑身上下皮肉腐烂翻出,一身的血,已经不成人样了,甚至还是在辣椒水里找到的人,父亲一个这么冷情冷意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差点掉眼泪。
席巡自己倒是不记得什么了,只知道醒过来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东西了。他那时很小,席蓉在他床边哭得天昏地暗,他自己却没什么感觉,甚至想——不就是看不见,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他十九岁那年,父亲也战死在抗日的沙场了,那一年在商场里,他手上还染着血腥,那个小姑娘就这么闯进了他的世界。
他看不见,那一天他表现得很冷漠,可是他自己其实很清楚,在她说出那句“您好”的时候,只那一秒钟,他就已经为她沉沦。
她轻轻贴上来的唇,软乎乎的怀抱,还有……那一件大衣,三件事加在一起,让他当晚直接失眠。
席巡心跳如雷,十九年的呼吸频率都混乱了,他抱着那件大衣,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想念白日的香甜。
所以他迫不及待想尽办法让她来到自己身边,心机深沉地想把她留下来,慌慌张张地去哄她生怕她生气再也不理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人生第一回。
这双眼睛也是一样。他从前没有在意过,可是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就有太多人说她很漂亮。
他嫉妒,他好想看一看,看一看他的姑娘究竟长什么模样。
有什么样的眼睛,什么样的鼻子,什么样的嘴巴。他们都能看到,可唯独他看不到,这感觉让他心里很慌张。
而他发觉有越来越多的人都像他一样爱她时,这慌张就越发难以忍受。
明明全世界都知道她已经是他的了,可是席巡还是觉得全世界都要和他抢这个姑娘。
他们健康而且明亮,少年活力生气勃勃,和他不一样。
——和他这种眼睛看不见,性子又还阴郁不会哄姑娘的人完全是不同的。
母亲当年就是这样离开了父亲,席巡便害怕,她也会离开他,不要他,会转身投入别人怀抱。
他想把她攥在手心,愿意把她捧在心尖,少年想——席巡什么都愿意改,愿意变温柔,变开朗,可以学着叫她苏苏,可以放下身段,叫他撒娇装可怜也没关系。
他爱她,他不择手段,他一定要留下他。
他想要和她有一生,想要白头到老,想要余音袅袅,生生不绝。
大佬对我窥伺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