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披上一件外衣,女孩子手指拨开床帘。
君王愣愣看着她。
他还是第一回看见她衣衫凌乱的模样,长发垂下,平日里的疏远一下子去了一大截,带着几分凌乱的朦胧美感,依旧很漂亮,甚至——更漂亮。
云苏问他:“你有什么事?”
人类君王嗫喏了一会儿,最后只是说:“我见殿下今日似乎精神不好。”
“嗯。”云苏道,“精神不好,所以在睡觉。”
君王看着她,他看见了她脖颈下方一枚小小的吻痕。
青紫了,可见亲吻那里的男人有多用力,亲吻得有多么着迷。
他愣愣看着。
到了这一刻,他突然很平静。
终于,他还是问:“殿下……”他顿了顿:“我能冒昧地问一问,您昨夜在圣殿吗?”
云苏摇头:“不在。”
君王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我有了喜欢的人,去见了他,有什么很大的问题吗?”圣女身份至尊,不受任何约束,区区人类君王,是还没有约束质问她的资格的。
“你很好。”云苏对他说,“你会找到喜欢你的人的,我不适合你。”
君王笑得很苦涩。
——不喜欢他?他会有其他更喜欢的人?
他不这样觉得。
“是嵇越吗?”他问。
分明已经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幻想,想要听到她否认。
云苏没有回答他。
女孩子拉上床帘:“回去吧。”
“你告诉我,是不是嵇越?”君王很执着地问。
“难道不是他,你心里就会舒服一些吗?”云苏道,“只要不是你,你就会觉得不忿,觉得不甘心,不是吗?所以你问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呀。”
君王说不出话。
她说得对,不是他,他就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不可以是他呢?既然别人可以,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出去了,可是他不想就这么真的让她从此都属于别人。
绝不可能,要么就谁也得不到,既然有人得到了,那他就也一定要得到!
君王手指缓缓捏紧,捏到指尖发白。
魔界后来又陆陆续续颁布了一些政令,甚至有传言说,魔君还将魔界一些懂得政令的人全部召进了魔界,据说是在制订法典。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眼下这情形却又让人真的不禁怀疑是不是真的。
几十年过来,嵇越和云苏就只能这么悄悄地在一起。
有时候是云苏去看嵇越,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嵇越来找她。而基本上她每回去的时候,少年大都在看书,要么就是批折子,她发现他若不是魔君,而是在天界或者其他两届,怕是很有可能要成为百万年来难得一见的明君了。
有时候她也很心疼他,尤其后来有一回他抵不住她撒娇,又告诉了他从前的经历,云苏就真的觉得他真是个小可怜了。
她的小可怜啊。
他说瘴气谷那段日子是最难熬的,刚掉进去,那里妖魔鬼怪盛行,感觉日日都要死一回,浑身的伤,瘴气弥漫,有时候连呼吸都觉得很困难。
“苏苏。”嵇越说,“跟你说真的。从那里九死一生出来的时候,我恨每一个人。”
“我知道。”女孩子说,“第一次见面你就掐我啦。”
少年笑了。
“可是你不知道,掐你的时候,我觉得很心慌。”嵇越抓住女孩子细嫩的手指把玩,“你倒下来扑向我的时候,我心动得都要死了。”
少女红了脸:“真的呀?”
“是啊。”他说,“很喜欢你,很爱你,甚至觉得——碰见你以后,山河万物,就全部都是美好了,苏苏。”
小姑娘甜甜笑,捧着他脸亲了一下:“哎呀,我的嵇越真是我的小可怜。”
“嗯。”少年虚搂住她的腰,“快多亲亲你的小可怜。”多亲亲,小可怜自己就不会觉得自己可怜了,多好。
日月远,光芒清,不及你星光寥寥乱人肠。
苏苏,我爱你。
你应该知道的,嵇越很爱你。
大佬对我窥伺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