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昏昏沉沉从车里被陆哥抱着走进电梯里的时候,稍微挣扎了一儿,湿软的眼睫『毛』都擦过陆先生的脸颊,像是什么被欺负惨了的动物,躲躲藏藏,跟陆哥说:“电梯里有监控……”
陆撼城抬眸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把怀里的顾眠抖了抖,往上抬了抬,薄唇在顾眠耳边哄说:“没关系,监控没看我们。”
顾眠不信,但没关系,他把脸颊藏在陆哥的颈窝里,就觉着安全,所以其他的一概不管。
两人的家在顶楼,好不容易到家了,顾眠被放到沙发上,就眯着眼睛看陆哥扯掉手套,大衣是随意丢到沙发上,然后弯腰又把他抱去浴室,第八百次皱着眉说:“没浴缸真的很不方便,明装修必须有浴缸。”
顾眠从鼻腔里哼出几声软乎乎的笑,被陆哥放在地上后,腿便是一软,直接又跌入陆哥怀里,站稳,之后洗漱便没什么好说的,顾眠直接给洗精了,出去的时候裹着浴袍就软手软脚地往外走,一边跑一边还扶着墙,回头瞪陆撼城说:“你休想!”
紧跟着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陆先生单手就把顾眠给捞了回去,反手给按在玻璃门上,右手从一个锦盒里掏出一条拇指粗细但略长点的褐『色』软玉。
顾眠急急忙忙回头,紧张兮兮,求饶说:“等等!陆哥!我真不喜欢!”
陆先生撩了撩眼皮,说:“不喜欢也不行,之前说的好好的,每天就算了,每隔一天起码得用『药』一晚。不然你想干什么?你想砸了我的饭碗吗?”
顾眠脸颊都红得快要滴血,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含着几分羞涩与害怕,忽地,他咬了咬唇,眉头都皱得紧些,呼吸都不道怎么呼吸了,浓密纤长的睫『毛』畏惧什么似的,颤个不停,盛满星光的瞳孔是慌张地左右飘忽,最后定格在虚空中的某一个点上,微微颤动。
“好了。”身后的陆哥对他说。
顾眠却是连走路都不道怎么走,委委屈屈伸手去拽陆哥的胳膊:“抱我……”
陆先生其实想看顾眠走回卧室,进一步的,他其实还想看眠眠跟他合作的期间一路走回卧室。
但很显然,就顾眠这既胆又爱勾勾搭搭他的『性』格,这种事情也就梦里想想了。
陆先生任劳任怨把人抱起来,顾眠却是直接一拳垂陆哥肩上:“轻点!”
陆先生‘恩’了一声,宠溺极了地哄说:“道了。”
“欸等等,我想看儿电视,去沙发上吧。”这儿还不到二点,他完完全全的清醒了,且这都是陆哥的错,他声音便委委屈屈,『色』也有着被娇纵过头的脾气,“我现在睡不着,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唔……还饿了。”
顾眠不开心,便也要给陆哥找点儿事儿干。
陆撼城习惯了,把人放到沙发上,又把客厅的空调风往上调了一些,最后低头亲了亲脸颊酡红的漂亮爱人,伸手还把人敞着的衣领都整理了一下,像是有些偏执的觉得哪怕是在屋里也不可以袒『露』任何属于他的东在空气里。
“好,我先下去把今天买的东提上来,然后再给你做点好吃的?恩?”
顾眠一边翻看好看的电视,一边对陆哥摆摆手:“去吧。”
陆撼城可喜欢瞧顾眠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模样了,抓着人的手又亲了亲,说:“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不道?”
顾眠挑眉,而后是简直有些无奈地笑说:“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只是提醒你而已,不是觉着你傻。”
“我看你就是觉得我傻,不然连三岁孩都道不给陌生人开门。”
陆先生笑道:“总之你别开门就行,不然我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
顾眠闻言,叹了气,捧着蹲下来瞧自己的陆哥,去亲了亲陆哥的唇,羞赧又无比认真地说:“我哪儿都不去,你早点儿回来。”
“好。”
好像是一种奇怪的仪式,顾眠一边看陆哥出门去提他们买的东,一边想,陆哥好像每次跟他分开前都要他答应在原地等他,不然就不走,再要不然就别焦虑,很容易发火。
或许是以前几次生病让陆哥很在意,每次陆哥跟他说,喊他不要『乱』跑,是希望自己回来的时候,他还健健康康地活着是吗?
顾眠抱着抱枕,把脸埋进去,深深叹了气,一面觉得陆哥实在是太紧张太大惊怪了,一面又感到难过,他也好怕自己生病啊……以前害怕是怕家里人担心,如今害怕,多的是怕陆哥崩溃。
如果某天……
他是说如果,如果某天他一睡不醒,或病了,在也好不起来,顾眠觉得自己怕是连哭都没有机,因为生病的时候他大部分是昏『迷』状态,很多很难的地方,他都是昏睡过去的,等醒来道之前多凶险,所以假如没能醒来,他连陆哥哭成傻『逼』的样都看不见,也不道能不能托梦去瞧瞧陆哥……
他没看电视,想到托梦的事情,就去手机上查,直接搜索‘人死后不托梦’。
结果出来的都是一堆堆自称被托梦的故事,顾眠百无聊赖的看着,正微微有些发呆之际,门铃突然响了。
顾眠连忙把手机搜索界面关掉,就怕被陆哥瞧见,陆哥要是道他搜这种无聊的东,肯定要骂他了。
“陆哥?自己开门啊,我不想动。”顾眠急急忙忙把手机往茶几一丢,就对门外道。
结果门外的人依旧在按门铃。
顾眠皱了皱眉,顿时感到有些害怕,也不敢吭声,心想不被陆哥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外头是个包藏祸心的陌生人,要进来入室抢劫了?
顾眠连忙给陆哥打了个电话,那边却是没带手机。
手机在大衣里面,而大衣在沙发上睡着。
顾眠无奈,按耐不住地磨磨蹭蹭扶着墙去门,打开猫眼,往外一瞧,紧接着嘴角都抽了抽,把门打开:“陆挽刚,你大半夜吓死人啊?!”
穿着正装披着风衣的陆挽刚双手把耳机摘下,一脸茫然,去又笑着跟顾眠说:“我哪里吓人了?倒是大哥呢?我找他有事儿。”
说完,陆挽刚低头看了一眼顾眠浴衣下雪白的双腿,腿上许多暧昧的吻痕错落如腥红的雪花,最密集的地方则深藏浴衣之下……
陆挽刚连忙转开头,有点迟疑,说:“要不我一儿再来敲门?”
顾眠脸颊绯红,连忙也有点儿意识道自己这样太羞耻了,把门都关了些,点了点头,但又补充了一句:“我去换身衣服,你等等就好。”
陆挽刚抓了抓脑袋,连忙摆手,避之不及道:“千万别,我可不想给大哥冷眼瞅大半了,大哥去哪儿了啊?什么时候回来?我就在门等他也行。”
顾眠愣了一儿,追问:“你找他什么事情?”
陆挽刚简短说:“没什么,反正就生意上那些,家里虽然不管他,但其实一直很关注,让我来给他说个消息。”
“什么消息?”顾眠捏着门框的手都紧了紧。
陆挽刚却风很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事儿,没什么大事儿。”
顾眠看陆挽刚转头想走了,一时心急,打开大门便去抓陆挽刚的手臂,厉声说:“等等,哪有说话说一半的?!”
只不过他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迈得太大步的后果就是要命的陆哥专属被梗了一下,顿时顾眠就往下倒,陆挽刚吓得连忙去接,瞬间怀里就沉甸甸地像是抱着一团云。
“所以,能告诉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吗?”
电梯门倏地打开,提着一堆食品,另一只手还在接电话的陆先生走出来,微笑着看了看陆挽刚又看了看自己的爱人,“松手。”
顾眠自个儿站起来,走到陆哥旁边,陆撼城微微蹲下去直接把顾眠给像抱孩儿那样托着屁股抱起来,然后跟陆挽刚说:“你等等。”
陆挽刚不敢说话,尴尬地在外头等了一儿,他看了看时间,似乎是分钟吧,等门再打开,就能瞧见坐在沙发上裹得像粽的顾眠。
好家伙,今天就不该来。
“要不咱们出去说?”陆挽刚从大哥和顾眠出来租房的时候就道他们两个的事情了,但从没过问什么,最开始他也有些奇怪,陆挽刚挺不能理解大哥为什么瞒着全家,偏偏就是不瞒着他。
起初陆挽刚觉得,自己大概是深受大哥信任,但后来渐渐发现,这只是大哥另类的警告方式。
“为什么要出去说?”顾眠坐在被里,一脸严肃,说,“进来说话。”
陆挽刚立马就瞧见陆哥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陆挽刚笑道:“嗐,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站在门就能说,就我投资的股票赚了大钱,还是大哥让我投的,现在想问问之后怎么办。”
顾眠狐疑,他远远地看着陆挽刚,但陆挽刚的确看上去不像是撒谎,可如果仅仅只是股票的事情,刚做什么那么支支吾吾,一副事态很严重的表情?
“来,别在那儿给我眉来眼去,过来坐下,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听的?陆撼城?嗐挡着挽刚干什么?你在外面找三被他发现了?还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让他告诉我?”
顾眠信胡说,激法嘛,他也玩儿。
陆先生回头就是一脸不悦:“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不是?『乱』说什么?”
“你是狗嘴里塞火腿,你做贼心虚!”
“我哪里心虚了?我不是让他进来了?”
“你就有,反正你肯定有事儿要瞒着我,你让我连芝麻针尖大的事儿都得跟你说,心里想什么,梦见什么,就连一闪而过的念头都得向你汇报,怎么现在你却瞒着我?这不公平,以后你也别想我什么都跟你说了,冷战吧,一个月都别想我跟你说话了。”
“冷战个屁。”陆先生走回去捏了捏顾眠的脸蛋,“别闹了,其实就是公司的事情,陆挽刚过来估计也是想说几内亚那边业务出了点事儿,得我过去处理,我是不想你担心,准备明天早上再跟你说我要出差。”
陆挽刚在旁边紧张地捏着手指头,总感觉自己跟个透明人似的,这下被顾眠看过来,立马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个!哎,可憋死我了,既然大哥道,我也就白来一趟,我先走了。”
顾眠这回没再拦着,只不开心地仰头盯着陆哥。
陆撼城去送陆挽刚,走到电梯的时候,陆挽刚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刚那个……顾眠是突然摔跤了,我不心……”
“我道,没事儿。”陆先生微笑着拍了拍陆挽刚的肩膀,“我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陆挽刚呵呵笑了笑,心想完蛋,本来还想让大哥多过来酒店帮忙做做管理工作,现在好了,怕是没戏。
别家的豪门,比如当跟陆挽刚同校的那些富家弟,家里儿多的,还都一个妈生的,如今大了,抢家产都抢得头破血流。他跟陆哥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结果却没一个想继承家里酒店,这也不道是怎么回事。
反正陆挽刚并非是个多么不爱钱的人,他只是希望家里的产业不要都落入那个恶心的陆昭行的手里!
陆昭行是那个三生的二叔的孩,陆挽刚从就恨不能处处压对方一头,但能力有限,这辈的愿望就是跟着陆撼城干,只要能让老爷把酒店继承权给陆撼城,这个爸妈的亲儿,他也算是帮爸妈完成了心愿。
偏偏……陆撼城没兴趣,喜欢弄物流,喜欢开拓市场。
这也没事儿,陆挽刚看得出来,陆撼城越是另辟蹊径,越是不在意酒店,老爷也就中意他。
说起来家里老爷那娇妻的儿今也七岁了,上学,也不道是被三『奶』『奶』教成那样,还是天生的,张闭就哄着老爷,天天就是说自己跟妈妈多么多么可怜,想要一点保障,要酒店股份。
老爷今就要六大寿了,眼瞧着越来越糊涂,陆挽刚成天紧张得恨不得把那破孩儿的嘴捂住!
本来就是,陪老爷当那么辛苦白手起家的,只有他亲『奶』『奶』一个,后面的两个算个什么东?张张嘴就能拿走?
这边陆挽刚还在心疼养父母,琢磨着其实要是陆哥的物流生意就黄了其实也不错,起码心思或许放到家里了。
家里这么大的产业,怎么也比他白手起家搞个几内亚二手市场听着有排面。
陆挽刚叹了气,无法理解陆撼城到底在想什么,只能等了,看这回这几内亚三家二手买卖的国人合起伙来搞价格战,陆哥到底撑不撑得住。
那头陆挽刚驱车离开,这边顾眠就又坐到陆哥怀里去,跟陆哥笑道:“咱们老这样当着他的面吵架,你说他什么感觉?”
顾眠其实并不为了这些事情跟陆哥拌嘴,但因为晓得陆哥不太想继承家业,所以每次陆挽刚过来,顾眠都稍微跟陆哥闹下别扭,陆挽刚又格外的有些脸皮薄,当即就不提太多,大多数时候都是转身溜走。
陆先生亲了亲他的眠眠,笑道:“你说呢?大概大半不敢过来了吧。”
“嗐,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我看电视剧里大家抢家产抢得头破血流,不是开车撞人就是下『药』,怎么你把东让给他,他又让给你,你们两个真有意思。”顾眠说实话,因为陆教授夫『妇』不怎么喜欢他,所以他也不喜欢陆教授他们,可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一家人,又没有真的对他做不好的事情,以公平公正的态度来看这件事,顾眠想如果是自己,如果有能力,肯定早就答应要帮陆教授他们的忙了,但陆哥不愿意,顾眠即便不太明白不理解,也不劝一句。
“是么?我看你们刚抱在一起也挺有意思。”陆撼城拍了拍顾眠的屁股。
顾眠连忙躲了躲,惊呼委屈道:“别动我!”
“怎么?我偏要动呢?刚谁说要跟我冷战的?”
“我那不是演给陆挽刚看的嘛?”眠眠抱住他的陆哥,娇声娇气地也哄陆哥,“不过你公司真的有事吗?”顾眠什么都给陆哥说,陆哥自然也什么都跟他谈,没有什么瞒着不瞒着的,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陆撼城斟酌了一下,点了点头,但又不是很在意地说:“在那边打价格战其实是事,只要撑三个月,保准他们自己亏得跳楼。比较严重的是有内部消息,那边要打仗了,规模可能比较大,当地很多地方可能被洗劫,我要过去一趟找当地的警长再谈点合作。”
“不能让冯四通去?”
陆撼城摇摇头:“他不法语,我过去还能视察一下工厂情况,必要的话……”陆撼城心想,不如让当地人去洗劫竞争对手的店,不过大家都有枪,那边的人也不傻,或许乘『乱』有枪战专程奔着他来,这种事情一般人做不了,他需要去几内亚跟认识的军长都打声招呼,也就是送钱,只要那边敢□□枪,他这边自卫岂不是很正常?
“必要的话?”顾眠歪了歪脑袋。
陆撼城去亲了亲顾眠的唇,道:“后面的不能说,你不要担心,总之是好事。”
顾眠当真便不问了,他永远信陆撼城:“那出差的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先生想了想:“多则半个月,的话一周。”
“我一起去吗?”
陆撼城幽幽:“你觉得呢?”
顾眠趴在陆哥身上,叹了气说:“那我在家写论文,顺便等你。”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不要给任何人开门。”陆先生这回把‘陌生人’换成了‘任何人’。
顾眠也察觉到了,顿时都笑说:“心眼,都说了是不心跟陆挽刚凑一块儿的,而且这也都怪你,你非要让我用那个东……”顾眠说不出,羞羞答答含蓄道。
陆先生挑了挑眉:“总之,我早点回来,监控全天开,我看着你。”
“看就看呗。”眠眠不在乎呢。
但眠眠想了想,又软软说,“我只属于你。”
那即便清楚顾眠跟陆挽刚之间什么都没有,依旧不悦到极点,深觉自己无端嫉妒的心丑陋极了的陆先生,忽地心都像是被亲了亲,烫得可怕。
“我也属于你,眠眠。”
“我道。”顾眠『摸』了『摸』陆哥的头发,手指卷着陆哥的发丝,微笑说,“我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