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婉慧把睿王妃闵兰带进了新娘子的房间时,梅梦莹看着面前的闵兰,她十分惊讶,父亲的官职不是很高,闵兰是太师的孙女,也是获得了燕帝赐婚。
可闵兰不是梅梦莹平时能接触到的贵女,此刻她竟来找自己,让梅梦莹十分意外。
梅梦莹连忙站起身,“未知睿王妃前来,梦莹未能远迎,望睿王妃恕罪。”
“快免礼,你今天是新娘子。与孝王拜过堂后,与我便是妯娌,你与我是平辈相处即可。”
闵兰上前两步,扶起还未行完礼的梅梦莹。
这是礼节的问题,闵兰不会落人话柄。
闵兰脸上带着笑意,“卫家与睿王的关系,就不用我多说了。现在婉慧表妹还在燕京城,我这个做表嫂的,自然也不会看着她被欺负,梅府还需多管教子弟才是。”
管教子弟,说的人,是指管教梅思年。
梅思年爱喝花酒,虽是个读书人,但却一心醉花赏月,说得好听点,那是风流。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烂泥扶不上墙。
梅梦莹面色僵了一下,兄长不上进,她是知晓的,但她在这个家人轻言微,能做的就是照拂卫婉慧,尽量不让府中的下人也怠慢嫂嫂。
卫婉慧看向闵兰,心中狐疑,只觉得闵兰不会这么好心前来替自己撑腰。可闵兰只说了这番话后,便是说了些祝福语,不再扯旁的事了。
随后,便与卫婉慧同行,跟着送亲队伍,往孝王府而去。
孝王府的大门,叶皓一身大红衣袍,他脸上带着温暖如阳的笑容,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
父皇要他迎娶梅府嫡女,他能怎么办?
自然是只能欢欢喜喜的迎她入府!
现在叶皓最为烦燥的是身边的心腹秦肖,被密谍司的人抓走后,一直没有任何消息透出来。
闵兰前来贺喜的时候,孝王叶皓眯了眯眼,但还是上前致谢,“谢谢睿王妃前来贺喜。”
“孝王客气了。本王妃倒是听闻了个消息,也不知道孝王是否知晓呢?”
闵兰浅笑,如同一朵白莲。
孝王叶皓面不改色,“睿王妃不妨直说。”
“听闻秦肖,已经被五马分尸。至于他犯的罪名,本王妃实在是好奇啊。只是,秦肖是孝王身边多年的心腹,他落得这个下场,不知会不会连累孝王呢?”
闵兰轻声细语的吐露着这番话,眼神在小心翼翼的打量孝王叶皓的神情。
五马分尸!
孝王叶皓的瞳孔微缩,但随后佯装镇定,“睿王妃说笑了,秦肖犯了错,那是他罪有应得。本王行事光明正大,何惧之有?”
“是啊,罪有应得。听说密谍司连秦肖的母族,肖氏一族都没有放过。”
闵兰说到这里,嘴角的笑意不减,“不说这些了,今天是孝王的大喜之日,睿王不在燕京城,便由本王妃择选了厚礼前来,祝孝王新婚快乐,与孝王妃好年百合。”
“谢睿王妃之贺!”
孝王叶皓点头,招了招手,让人接下了贺礼。
进去孝王府后,落坐在女眷的后院之中,孝王府的婚宴有礼部的人操持,自然不会落人口舌。
闵兰落坐后,卫婉慧走向她,“你今天想做什么?”
“来贺喜。”
“没别的了?”
“婉慧表妹,卫相府与太师府是什么下场,你我心知肚明。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去梅府,是因为王爷有所叮嘱,让我要护着你。”
听到她的话后,卫婉慧嘴角噙着冷笑,“真是好笑,卫相府遭遇大难的时候,表哥都没有任何反应,如今梅府嫡女要出嫁,他却让你来护着我。”
闵兰听得出她语气里的讽刺之意,手执茶盏,淡淡的回应道:“卫相府的遭遇,睿王有心无力,卫德妃死了,他得尽孝。还是说,你觉得睿王尽孝,做错了吗?你可别忘了,若没有睿王相助,你三哥卫修如何能离京?”
“三哥自离京后,就没有再与我联系过!”
卫婉慧紧了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她也没觉得疼。
闵兰瞥了她一眼,心底有些不耐,但还是回答道,“卫三公子若是联系你了,你要如何?你有金钱,还有权势?现在的卫家,你能撑得起来吗?你是外嫁女,你在梅府连夫君的心都得不到,还如何掌府中馈?能给卫三公子什么助力?婉慧表妹,你可知对卫三公子而言,他的任务是重振卫家根基!我记得,皇上有旨,卫家男子不能参与科举。你觉得,他呆在燕京城能做什么?”
卫婉慧听到闵兰的话后,整个人呆在那里,久久不语。
闵兰却不再说话,端起手中的茶盏,轻抿一口。
她们女子,都活得不易,又何苦再彼此为难?
算算时间,要不了几天,府邸的莹姨娘也差不多要生育了。
闵兰之前不愿为睿王生孩子,是因为她不想自己孩子,成为祖父的棋子。现在她已经停了避子药,至于什么时候能怀上,那便是运道的事。
她顺从天命,该来的会来,不来的她也接受。
孝王大婚,远在凤城的太子殿下,竟也派人,让身边的段栾送了贺礼。
是一把宝剑,剑鞘嵌了宝石,一看便知名贵。
段栾将礼盒递上时,对着孝王叶皓说道,“殿下让小的给孝王带贺言,恭贺孝王大婚,早生贵子。知晓孝王擅剑艺,便送了这把宝剑,供孝王赏玩。”
说罢,段栾也没有久留,直接进宫向燕帝复命去了。
看着那柄宝剑,孝王叶皓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殿下这是要与自己割袍断义。
七夜蛇一事,终究是让自己和太子殿下生份了。
以后再想对太子殿下动手,只怕更难。
孝王叶皓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扬起笑脸,继续招待宾客,笑语不断,美酒呈上,新婚大喜。
在凤城的睿王叶恒,留在凤城多两天,他终于发现了凤城并不像以前的废城,反倒被治理的十分有秩序。百姓们有他们的街道,而官道却无人敢占用。街道都是铺平了大石板,十分平整,就算是下雨天,也不再是泥泞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