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下得也太大太频繁了些,快点停吧。”要不然,又得闹雪灾。
看着窗外飘落下的鹅毛大雪,稻花有些忧心忡忡。
一旁练大字的稻子听到后,反驳道:“娘,雪下大了才好呢,这样咱们在院子里堆的雪人才不会化掉。”
就是因为雪大,他和娘一起堆的雪人,都半个多月了,都还是老样子。
听到这话,稻花坐到了稻子身边,给他讲起了雪灾的危害。
稻花:“雪要是下得太大,房子是会被压垮。”
稻子:“那这房子也修得太不结实了。”
稻花:“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住着这样坚固的房子,你忘了,稻花村那边很多人家的房子都是泥土和稻草搭建的了?那种房子是承受不了太大的压力的。”
“你想想,咱们屋里又是炭盆,又是壁炉,还穿着厚厚的棉衣,这都觉得冷,那些没了房子遮挡的人,呆在冰天雪地里,会怎么样?”
稻子抖了一下:“是被冻死的。”
稻花点着头:“不仅如此,雪堆积得太多,道路都会被堵,那样就没法出门了,家里有吃的还好,家里没吃的,会怎么样?”
稻子默了默:“会饿死。”
稻花:“那你现在还觉得雪下大了好吗?”
稻子忙不迭的摇头:“不好。”说着,看着窗外,祈祷道,“雪赶快停下来吧,我不堆雪人了。”
稻花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让他继续专心练习大字,又给睡在一旁的双胞胎掖了掖被子,然后去了一趟厨房。
家里有老人,有小孩,冬天又是疾病高发期,稻花不敢大意,隔几天就会做一次药膳给家人进补。
熬了一夜的药膳已经香味扑鼻,稻花正准备叫丫鬟盛出来,谷雨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王妃,二夫人带着四姑娘来了,两人都受了伤,门房的人见二夫人脸上全是血,连忙派人通知了奴婢,奴婢见两人伤势确实不轻,擅自做主将人送去客院了。”
稻花愣一下才反应过来二夫人和四姑娘就是她二婶和颜怡乐,边往外走边问道:“她们不是去兰武府了吗?二妹妹怎么会让她们雪天赶路?”
说着,摇了摇头,懒得去追究这些,“请大夫没?”
谷雨点着头:“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稻花‘嗯’了一声,随即叹气,还真让萧烨阳那乌鸦嘴给说着了。
如今才刚进入十二月,算算时间,二婶和怡乐才去了兰武府两个多月就折返回来了,一回来,还直接找上王府。
“她们是怎么受伤的?”
谷雨:“说是路上积雪太厚,马车侧翻导致的,幸好当时已经快到城门了,周边还有行人。”
说着,顿了顿,瞅了瞅稻花的脸色。
“二夫人报了威远王府的名号,并许诺重谢,才有人帮着将二夫人和四姑娘送来了王府。”
“送二夫人和四姑娘的人是外地来西凉经商的商队,刚刚奴婢过去的时候,商队老板倒是好说话,可言语间也提到了想去巴木镇经商。”
巴木镇作为第一个互市示范点,去那边经商的资格是需要官府审查批复的,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稻花抿着嘴没说话,脸色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太难看。
此刻她能说什么,人都受伤了,这个时候她要是在有意见,就是冷酷无情了。
只是想到二房有事,每每都是他们出面善后,她心里也堵得很。
想了一下,稻花还是对着谷雨道:“王府信誉不能失,可朝廷律令也要遵守,你去和商队的人说,他们经营的商品必须符合朝廷规定,才能在巴木经商。”
“你让颜守厚亲自带着他们上衙门,确定他们的商品符合规定,再去找大哥拿批条。”
谷雨点了点头,快步退了下去。
很快,稻花就来到了客院。
“怡一呀,我们总算见到你了,二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孙氏用帕子捂着头,帕子上还有点点猩红渗透出来,看到稻花过来,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孙氏手上还有血迹和污渍,一把抓过来,稻花袖口上就出现了污迹。
稻花不由蹙了蹙眉头,见孙氏精神还不错,伤势应该不错,不动声色的将人扶来坐好,才飞快的抽回了手。
然后又看了一眼垂头坐在一旁的颜怡乐,她好像伤到了腿,可能是摔下了马车,神色有些狼狈,不过精神还不错。
确定两人没什么大碍,稻花才开口问道:“二婶,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凉都了?这些天天天都在下雪,可不适合出行,你们就是要来,也该等雪停了才是。”
孙氏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之所以这个时候来凉都,是因为她和怡欢大吵了一架。
可这事不能怪她呀,是怡欢做事太不厚道了,看看她给怡乐找的人家,竟是些六七品的小官。
以颜家如今的家世,他们哪里配得上怡乐?
这也就算了,那些人还都是些鳏夫,更甚者,孩子都好几个了,怡乐过去就是做后娘呀,而且,一个个都还没什么家底,没一样拿得出手的。
这种人家怎么能要?怎么能不让她生气?
哼,她那好女儿,这些年可能是当家做主惯了,腰杆子硬了,她这个当娘抱怨了几句,她就开始顶嘴,一点也不知道孝顺。
这不,她一气之下,就带着怡乐离开了。
稻花见孙氏脸色变来变去,就知道里头有事,对此,她也懒得去管,刚好这时大夫到了:“大夫,麻烦你给她们看看。”
经过大夫诊断,孙氏撞倒了头,破了一个口子,止了血就好了;颜怡乐呢,小腿有些骨折。
两人的伤势都不重,但都需要静养。
稻花听后,没说什么,让孙氏和颜怡乐好生养着,又嘱咐丫鬟好生照顾,就回了正院给颜怡欢去了信,想了想,也只会了一声韩欣然。
......
韩欣然知道消息后,心里相当的无语:“这才两个多月呀,连自己亲生女儿哪里都待不住,可见她们有多不招人待见了。”
抱怨完,又是深深的无奈。
“这二房一家子,简直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因着血缘关系,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