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这几日,宫里开过宫宴,东宁王也受邀进宫,看见苏尹月在宫里面色竟然红润了不少,脸上也多了几两肉,顿时又是安心又是高兴,对苏尹月不陪自己过年不悦早已消失。
什么事儿都比不得女儿的健康重要,东宁王不仅给了外孙子红包,连苏尹月也有份儿。
初七,他们母子终于出宫。
楚府没了主人家过年,但常无影等人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一点都不含糊。
得知苏尹月回了府,苏落芙在初八就带着秦烨过来拜年了,也不算太迟。
没想到的是,苏落芙来拜年不是带糖果礼品,而是准备了席面,让下人装在食盒里拿过来。
见状,桑玉表示不解:“这怎么回事啊?夫人,您不是吩咐了厨房做好了席面吗?”
现在秦四爷夫妇又拿来了这么多菜肴,那该吃哪家的?
秦烨和苏落芙也是不解,纷纷看向苏尹月。
苏尹月说道:“就摆落芙带来的菜肴,咱们府里做的饭菜,不要了就是。”
“这……”桑玉依旧不解,但对上苏尹月的眼神,还是没多问,照吩咐去办。
随即,苏尹月再把成肃喊了进来,问道:“我让你做的事如何了?”
成肃面色不佳,道:“夫人猜测得没错,夫人昨日刚回府,晚上就有人潜进来在水井做手脚,但那人武功了得,属下和暗卫并未能把人抓住,但是那人在匆忙之间,落下了这些东西。”
说罢,他就把捡到的东西拿出来。
宣纸上有些许青紫色的粉末,递到苏尹月跟前。
苏尹月拿过来一看,倒是无色无味,可她随之面色一变:“这是碾碎成粉的紫腾青!”
其他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李纯宝和秦烨都是吃惊不已:“什么!?”
苏落芙见他们两人反应这么大,也是吓了一跳:“紫腾青是什么东西?对姐姐的身子有害吗?四爷,你倒是快点说啊。”
秦烨面色不大好看,下意识看了看苏尹月的肚子,随后才移开了目光,解释说道:“这东西阴凉,不轻易拿来入药,除非是心火非常旺盛之人才会使用。有孕之人沾染了,非常容易小产。”
苏落芙已然是怒得不行,“这人这么歹毒!?”
苏尹月目光一凝,继续道:“所以我这一个月经常孕吐,并不是正常反应,而是我的膳食,引用的水的里面都有紫腾青。幸亏这东西是加入了井水里面,稀释了含量,要不然我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这一招果然是防不胜防,紫腾青无毒,就算是检验也无法验出什么来。”秦烨冷声道,“这京城里竟然还有人想要对你动手,怕是不知死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人揪出来。”
他皱紧了眉头,觉得对不住楚霁风。
楚霁风临走前特意交代了他要帮忙照顾苏尹月,谁知道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他实在是难辞其咎。
苏落芙也是咬牙切齿:“没错,一定要把那些歹人揪出来!”
苏尹月心里有别的想法,默了会儿,才道:“成肃都无法把人抓到,想来那人是有点本事的,怕是不好抓。”
秦烨心烦的喝了口茶,道:“难不成就放任他?抓不到人的话,你也难以心安啊。”
很明显,先前苏尹月的胎养得并不好,气色有所欠缺,若是那人再动什么阴险手段,苏尹月这身子骨可就难以承受了。
“引蛇出洞吧。”苏尹月目光忽然凌厉,“我怀疑那人是樱珠手下的金吾卫,的确是不能放任不管。”
常无影怔了怔,问道:“金吾卫?据暗桩回报,他们随着樱珠回黎国了呀。”
成肃瞬间明白了过来,说道:“属下明白了,樱珠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她故意带着几个金吾卫离开,故意留下一个金吾卫,是想着主子走后,留下的金吾卫就好下手。”
苏尹月微微颔首:“就是这个道理。”
秦烨一掌拍在桌子上,面容冰冷:“果然是老奸巨猾!”
“师傅……”李纯宝好不容易才寻到了机会开口,“你说引蛇出洞,该不会是想以身涉险吧?这可不行啊,你这几天身子才刚刚好转,不能再受什么刺激啊。”
苏落芙闻言,面色微微苍白:“姐姐,你莫要意气用事,你和孩子要紧啊。”
抓人是要紧,但母子平安更为要紧啊。
苏尹月看了看他们担忧的脸,无奈的说道:“我像是那么蠢的人吗?你们放心,我有别的办法。”
恰好此时,燕泓和燕禹跑了进来,喊着肚子饿。
对着儿子,苏尹月不愿意说太多这些事情,就对他们使了使眼色,表示别再谈论这件事了。
苏落芙是满心担忧,又责怪自己先前对苏尹月疏忽,就连姐姐的身子不好的消息都不知道。
她甚至还想,让秦烨带着女儿回去就罢,自己得留下来陪着姐姐。
秦烨黑了脸,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自己在苏落芙心中分量还比不过苏尹月,不仅如此,连女儿都不上!
他幽怨的盯着苏尹月,鼻孔发出一声冷哼,阴阳怪气的说道:“姨姐身子不好,的确是该好好陪陪。”
苏尹月头皮发麻,看吧,男子的妒忌心可不比女人的低。
她只好好说歹说,让苏落芙别冷落了女儿,最后好不容易才把人劝了回去。
当日,苏尹月就下令让院子里的人收拾。
这府里的水井已经受了污染,平常人喝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苏尹月肯定是不能使用了,所以只能先离开这儿。
尽管楚霁风在大启京城的宅子不少,但要么是没有经过修缮,要么是租给了别人,没什么能住的新地儿。
最后苏尹月决定,还是要进宫养胎才是上策。
此次不是小住几天,而是至少要两三个月,所以拉行装的马车就有辆,周围有不少百姓围观,发出阵阵惊叹。
最后一辆豪华的黑木马车是苏尹月乘坐的,她抱着手炉,披着斗篷,周边跟着婢女和侍卫,紧紧护卫,似乎在惧怕什么。
至于燕泓兄弟,则是乘坐后面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