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泓拿出了糕点,这是他晚饭时特意用帕子包好留下来的。
燕禹看见好吃的,当即就双眼发亮,拿起糕点就啃。
“唔还是哥哥对我好。”燕禹饿扁的肚子总算有了点安慰。
燕泓抿抿嘴,他只是比燕禹大那么一小点,却语重心长的说道:“弟弟,你不要再偷懒被抓了,不然你一直受罚饿肚子可怎么好。”
他是躲过了宫人才来的,这次是好运气,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燕禹将糕点往嘴里塞,有点噎着了,燕泓又急忙跑去倒了杯茶给他,燕禹灌下之后,又给哥哥一番表白:“哥哥对我最好了,不像母后,她要饿死我。”
“你听话点,母后不就没借口罚你了嘛。”燕泓继续劝说。
燕禹摇摇头,他一个小孩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不喜欢我,就算我做得再好,她还是会找借口罚我的。”
燕泓没了话说,这倒是实话。
他不敢多留,只说:“父皇明日就回来了,母后肯定不敢再让你饿肚子了。”
燕禹点点头:“哥哥,我想再吃一次那鸡翅呢。”
燕泓不由得想起了苏尹月,目光一暗,说道:“我也想吃呢。”
他不仅想吃,还想再见见好娘亲呢。
燕泓离开后,燕禹舔了舔嘴巴,仍是觉得饿,毕竟几块糕点根本填不饱他的肚子。
小路子是真怕皇后惩罚,不敢送一点吃的过来。
半夜,燕禹好不容易睡着,肚子却疼了起来,人也醒了。
他以为是太饿了,就去灌了两杯冰凉的茶水,谁知道茶水下肚后,他胃部和腹部像是搅和成了一团,异常难受,噗的一声吐出口黑血来。
还未呼救,燕禹小小的身子就往下倒去。
幸好他手里抓着茶杯,跟着一块摔在了地上,惊醒了在外边守夜的小路子。
“二殿下?”小路子走了进来,看见燕禹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躺在地上,嘴角还有一丝血迹,他当即惊得大喊。
顿时,武阳宫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樱珠和诸葛妍儿赶到的时候,太医已经在给燕禹把脉。
樱珠只是简单披着一袭衣衫,明显是半夜起身匆匆赶来的,相反,诸葛妍儿倒是穿戴整齐,连发髻都没松开呢。
“皇后这么晚还没歇息吗?”樱珠一语中的,质问诸葛妍儿。
诸葛妍儿心里一惊,没想到会露出这么个破绽,故而急忙说道:“很快就是泓儿和禹儿的生辰了,所以我便想着给两个孩子做衣裳,一做,就这么晚了。”
樱珠面色缓了缓,没再管诸葛妍儿这话是真是假。
太医把完脉,就立即解开了燕禹的衣衫要施针。
樱珠虽然不对燕禹寄予厚望,但他到底是大燕皇族血脉,还是在意的。
“太医,二殿下如何了?”樱珠急声问道,“要紧吗?”
“当然要紧了,二殿下是中了毒,现在只吊着一口气了。”太医说道,“臣现在先给二殿下施针压制毒性,后续如何,还得看二殿下的造化。”
樱珠跄踉了一下,甚是惊讶:“怎么会中毒?!禹儿怎么会中毒?!”
太医管着救人,没空搭理别的事。
诸葛妍儿面色冷了冷,趁机说道:“本宫下令要二殿下反省,不准给他送吃的,究竟是谁忤逆了本宫的意思?!”
樱珠转而看着茶盏,要别的太医去查茶水里有没有毒。
武阳宫的宫人全跪在院子里,寒风掠过,身子颤颤巍巍,害怕极了。
接下来的,就是酷刑审问。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燕泓自然醒了。
他穿着单薄的寝衣,揉着眼睛,看见樱珠和诸葛妍儿都在,顿时清醒了。
宫人挨着板子,哭天喊地说着冤枉。
“姑姑!”燕泓走上前,不忍心看见宫人挨打,“他们都见血了,求姑姑轻饶他们吧!”
樱珠面色阴冷,看见燕泓的那一瞬间,脸色就柔和了下来,道:“泓儿有所不知,有人毒害了禹儿,我得审问出究竟是谁下毒。”
“弟弟中毒了?!”燕泓很是惊慌,要跑进去看看燕禹究竟如何。
恰在此时,有个宫人挨不住了,就说:“是大殿下!是大殿下偷偷拿了糕点去给二殿下吃,奴才不忍心二殿下饿肚子,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猛然间,众人的目光落在燕泓的身上。
燕泓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诸葛妍儿就一个耳光打下,他白嫩的小脸儿顿时出现了一个红掌印!
“你怎的如此歹毒?!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害!”诸葛妍儿骂完,就掩面痛哭起来。
燕泓忘记了疼,却觉得委屈,说道:“母后认为,是儿臣下毒害弟弟吗?!”
“那你说说,你是不是给禹儿送过糕点?”诸葛妍儿质问道。
“是”燕泓无奈承认,“但我,但我没有下毒害弟弟!”
“禹儿只吃过你送的糕点,现在出了事,与你脱不了干系!”诸葛妍儿说道,“泓儿,母后没想到你竟成了这样,你就算再怕弟弟抢了你的地位和宠爱,也不能下如此毒手啊,你还是个孩子啊。”
燕泓张着嘴巴,他到底还小,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辩解。
他只能大喊:“我没做过!我不会毒害弟弟!”
若是好娘亲在,肯定会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吧。
他好委屈,真的好委屈啊
诸葛妍儿还欲再说,却被樱珠打断:“够了!泓儿才刚五岁,又在宫里,就算会下毒,也得有毒药吧?你还未仔细问清楚,就动手打他了,你就是这样为人母的?”
她一直悉心教导燕泓,自然相信燕泓的为人。
他们兄弟感情很好,燕泓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诸葛妍儿则说:“国师,禹儿现在生死未卜,我只是想给他一个公道而已,您就算偏爱泓儿,也不能这样袒护啊。”
樱珠冷笑:“你会在意禹儿吗?你要是在意,怎会让他反省饿着肚子?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像是猫哭老鼠假慈悲吗?”
诸葛妍儿心虚不已,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国师这是什么话,禹儿是我的儿子,我自然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