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后端着皇后的款儿,瞬间震怒:“凌王妃,你敢?!你凭什么敢命令本宫!”
沐贵妃心有不悦,可她没什么家世,自然不敢说什么得罪凌王府。
此时,楚霁风已经走了进来,冷冷的看着她们:“就凭本王,两位还有意见吗?”
他往寝殿一伫,就好像有一股寒气涌了进来,众人身子抖了抖,瞬间不敢再说什么。
殿内安静下来,苏尹月才好专心看诊。
夏皇后偷偷瞥了眼苏尹月,听说苏尹月动了胎气难产,没想到她还是如此命大。
而且,别的妇人出月子后,身材和脸蛋还是难免反肥胖浮肿,苏尹月倒好,那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生育过。
嫉妒死人了。
夏皇后再看楚霁风,心里翻起了恨意。
就是因为他,现在夏家四分五裂,不成气候了,而且还断送了为官之路,夏家在京城根本立不住脚了。
她二弟夏庭鸣身体有残缺,就带着媳妇回宁州,但在半路媳妇就卷了他的钱财跑了,夏庭鸣伤心不已,险些一头撞死。
至于三弟夏庭春还扛得住事,不能为官了,他便专心打理几个庄子,勉强带着夏家人度日。
而四弟夏庭敬与妻子和离,又分家得了许少钱财,就本性毕露,流连烟花之地,还因为几个青楼女子,跟其他公子哥儿的奴仆打了起来,事儿又是闹得不小。
剩下的几个全死了,自然是不必说了。
夏皇后拳头紧握,想当初他们夏家迁来京城是整整齐齐的,才不过一年光景,竟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这都是楚霁风给逼的!
她看向龙榻上的楚逸奇,目光透着冷意,不过很快,她和夏家就能迎来翻身的机会。
苏尹月把脉半响,眉头紧蹙,不曾舒展。
用现代的话说,楚逸奇是得了急性肝硬化,非常难治疗。
顾丞相见她撤了手,问道:“凌王妃,如何了?你能治吗?”
苏尹月实话实说:“这病不好治,我没什么办法。”
这病得做移植手术,可这儿条件有限,这个治疗方法基本可以不考虑了。
而且这病来得急来得快,楚逸奇的确是没几天能活的了。
夏皇后听罢,面容稍稍缓和,略微嘲讽说道:“看来,凌王妃的医术也没传闻中的那么厉害呀。”
苏尹月淡漠的看着夏皇后:“我又不是神仙,总有我治不好的病。皇后不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吗?为何会有勇气来嘲讽我?”
夏皇后抿抿嘴:“本宫不是大夫,在皇上跟前侍疾即可了。”
“那还不是光坐在这里,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苏尹月说道。
“你!”夏皇后气得肝儿疼。
沐贵妃心里是一阵窃喜,她就算掌管了后宫大权,但还是要顾全礼法,不能对夏皇后叫嚣。
可苏尹月不一样呀,她是楚霁风的王妃,怼了夏皇后,夏皇后也不敢如何呀。
顾丞相赶紧打圆场,说道:“王妃,那皇上什么时候能醒来?”
苏尹月回答道:“这病来得太凶太猛,我先用药稍稍稳住皇上的病情,如何能醒来,这个不好说。而且皇上身体还有其他并发症,一旦发病,我是无力回天的。”
顾丞相和其他重臣恍恍惚惚的,皇帝的病竟然如此严重?
楚霁风忽然问道:“皇上的病有蹊跷吗?”
病得如此突然,他不能不怀疑。
苏尹月仔细想了想,又看了看近期太医院的脉案,问了齐公公几句话,便先下了定论:“皇上身体无毒,但我看了皇上脉案,皇上这两个月来,脉象一直不大好,太医院所开的药方也没问题,不过皇上总是不听劝,批阅奏折到深夜,大概因为如此,身体免疫力下降,就会容易得这种大病。”
其实她还是觉得奇怪,楚逸奇五脏六腑都有衰竭之象,体内却是没有半点毒素,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对身体有害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
但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在众人面前明说。
众人恍惚,纷纷感概。
顾丞相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道:“是啊,皇上总是不听劝,说自己没有治国之才,那就勤奋一些,每日都批阅奏折到深夜,身子怎么能扛得住呢。”
其他官员心里暗附,以后他们绝不熬夜处理公了,还是小命要紧啊。
夏皇后和沐贵妃都装模作样的哭了起来,而楚甫见自己父皇性命垂危,是真的伤心,暗暗流泪。
苏尹月先给了楚逸奇施针用药,好让病情先稳定下来。
楚逸奇大有可能熬不了多久,他们夫妻就不好出宫去了。
在乾龙殿的偏殿住下,楚霁风觉得烦躁,一直没做声。
宫中总比外头冷些,苏尹月让宫女准备了个银丝炭炭炉,便让宫人退下。
她整理了一下被褥,有些困乏的坐在床榻上,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没想到皇上才是个短命鬼呢,他做了皇帝也没一年啊。”楚霁风说话毫不忌讳。
一个国家频繁更换皇帝,绝不是什么好事。
“那可不是,做皇帝是高危职业啊。”苏尹月说道,“不过不见得是皇上身子不好,有可能是别人暗害。”
楚霁风挑眉:“你刚才怎么没说?”
“我没证据,皇上体内没有任何毒素。而且我看皇上病得急,所以才有一点怀疑罢了。”
“不下毒就能害人?”楚霁风倒是好奇了起来。
苏尹月点头,解说道:“当然能,有些食物是无毒,可如果与相克之物搭配吃食,很容易伤到了五脏六腑。或者又说,那下毒之人准备了毒性不强的毒物,在很早之前就下了毒,伤害了皇上的肝脏之后,那毒素就随之排出,令人查不到把柄。”
楚霁风听罢,勾起了嘴角:“若是真有人害皇上,那人倒是挺心思缜密的。这个皇上还算是个仁君,我会查一查的。”
“往皇后那边查吧,皇上驾崩,他们母子就是最大得益者。”苏尹月说完,打了个哈欠,便要睡觉。
她才刚出月子不久,劳累不得。
楚霁风目光不善,他今晚的好事被打断,身心都特别不舒服。
要真有谋害皇帝的人,他定要将那人揪出来扒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