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了?!”安盛脱口而出,眼瞳紧缩。
楚霁风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果然如此。
大概是安盛后来知道了启武帝掌握皇陵宝库的秘密,而自己那会儿是不知道的,又有重病缠身,安盛衡量之下,便觉得启武帝的胜算更高一点,便又尽心尽力替启武帝办事了。
后来启武帝命悬一线,又投入了甄皇后门下,这不止是墙头草了吧?
楚霁风阴鸷的目光似要将他看穿,安盛咽了咽口水,才道:“奴才奴才也不知道皇上放哪了。”
“哦?”楚霁风人狠话不多,剑一挥,先砍了安盛的一根手指。
在安盛惨叫出声之前,又点住了安盛的哑穴。
人在地上疼得打滚,楚霁风只是冷冷看着。
“写出来。”楚霁风慢声说着,“不然的话,本王看你其他手指是不必要了。”
安盛额头满是冷汗,张开嘴巴,却无法喊出半点声音。
楚霁风居高临下看着,目光清冷又幽深,安盛知道自己无法抗衡,为了活命,只能用颤抖的手沾了血迹,写下了藏匿金牌的地点。
龙榻的暗格?
楚霁风嘴角勾了勾,顿时没了身影。
苏烟语是看得一愣一愣,若不是禁卫军死了,安盛被砍了手指,她可能都不会相信楚霁风来过。
她的手被绑着,但腿还能走,她赶紧爬起来,寻了地方躲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定远侯又命人押着苏落芙上角楼,道:“秦烨,都快日上三竿了,你降还是不降?!”
说着,他便将苏落芙拽了过来,把人抵在栏杆处,只要他放了手,人就会摔下去!
秦烨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看着苏落芙,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秦烨想要说降。
苏落芙已然明白他的心思,忽然泪流满脸,觉得自己此生算是值了。
然而她不是傻,秦烨一投降,哪里会有封侯拜相的机会,等待他的,只会是千刀万剐!秦家也会跟着蒙难!
她没有犹豫,咬住了定远侯的手,狠狠用力。
定远侯手疼,暴怒之下,抽回了手,对苏落芙不管不顾。
就这样,苏落芙轻飘飘的身影便往栏杆外摔去!
“落芙!”秦烨用轻功飞过去,但太远了,他根本来不及接住苏落芙!
苏落芙闭上眼睛,眼角滑落出泪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她一死,就能换来秦烨的前途似锦,多好。
然而,她感觉有一股力量托住了自己的腰部,她怔了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下坠的速度小了很多。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是凌王!”
楚霁风站在不远处,抬手打出一道内力,将苏落芙抬拖住,还把人往秦烨怀里摔去。
秦烨赶紧把人接住,两人是安全落在地上,算是有惊无险。
这边的私兵大声叫好,定远侯和禁卫军们已经面如菜色。
定远侯后退了两步,险些没站稳:“凌王!你你不是发病了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楚霁风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楚霁风懒得搭理他的问题,只道:“侯爷的脖子洗干净了吧?本王来讨债了。”
红衣飒飒,他站在日光下,明明是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可别人看着,都觉得他是地狱来的阎罗王!
定远侯下意识赶紧下角楼,喊着禁卫军来保护自己。
楚霁风冷哼一声,红色身影掠去,直接翻过了高耸的宫墙,一剑劈下!
剑气逼人,直接伤了几个禁卫军,在前头的,连盔甲都被劈开了两半,当场丧命!
定远侯见过这样的楚霁风,几年前,先帝被困皇宫,楚霁风单枪匹马闯进皇宫,亦是这样狠厉威猛!不对,现在的楚霁风,比以前更甚!
定远侯已然想到了,楚霁风的病是好了?!
禁卫军来一个,楚霁风杀一个,好像是砍菜一样,毫不费力。
正宫门外的秦烨听见宫里面的惨叫声,心想着自己若是攻进去,岂不是打扰了楚霁风的杀人大宴?
毕竟楚霁风病了多年,一直杀得不痛快。
苏落芙却眼睛红红,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令进攻救王爷啊。”
看到她眼里的担心,秦烨心里不是滋味:“王爷哪里需要救,他估计还嫌我打扰了他呢。”
“三姐姐他们还在里面呢。”苏落芙说道。
秦烨想想也是,只好下令进攻。
因为楚霁风在里面厮杀,正宫门根本无人防守,攻进去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秦烨看着路上倒下的禁卫军和侯府亲兵,不是缺胳膊就是缺腿,更多的是缺头颅,他连连摇头,看来楚霁风此次是真的怒了。
“落芙,你看看,王爷的病好了之后,下刀是越来越狠,那些伤口都很平整呢。”秦烨言语中带着崇拜。
苏落芙刚才摔下角落没有吓晕,现在循着秦烨的声音看去,小圆脸顿时惨白无色,身子打着冷战,白眼一翻,人就昏过去了。
“你怎么晕了?”秦烨赶紧把人抱着。
赵昌德是连连摇头,道:“秦公子,苏四姑娘还这么小,没见过这等血腥场面,你倒好意思让人家去看伤口多么平整,人家不吓晕才怪呢!”
秦烨面色讪讪的,因为苏尹月看见这些几乎是眼都不眨的,他以为苏落芙也能接受。
无法,只得让副将和赵昌德去善后了,他得带着苏落芙离开这血腥的地方。
赵昌德是禁卫军统领,他一进了皇宫,就大声嚷嚷着让禁卫军放下武器投降,凌王绝对不杀。
禁卫军们看见楚阎王,早已吓得腿抖,赶紧把兵器扔在地上。
楚霁风听见赵昌德的话,心里记恨,回眸瞪了他一眼。
赵昌德的心一个咯噔,连忙说道:“王爷,他们都是听命行事,请您高抬贵手啊!”
楚霁风哼了哼,越过了投降的禁卫军,往迎风殿去了。
定远侯正是逃到了那里。
楚霁风一到殿门口,看见楚承贤和甄家人都在,立即笑了起来:“全家人都在啊,那本王就省力气了。”
绛红色袍子在阳光下越发华丽,明明是沾染了血腥,却不觉得他身上有任何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