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她现在是与我订了亲,你与她说这种话合规矩吗?”秦烨声音冰冷,是恨不得想要把杨文忠扒皮拆骨。
杨文忠挺直了腰杆,似乎没有在意,道:“你秦家是什么门户,四姑娘出了这种事情,用不了多久,你秦家肯定会与之退亲。你们现在不说,只是碍于面子,不想让别人说你们秦家无情无义罢了。”
“我是不会退亲的。”秦烨一字一字说道,甚是坚定。
杨文忠一愣,这是他没想到的。
秦烨那双乌黑的眼眸已经酝酿起了风暴,又说:“你别再觊觎我的未婚妻,下一次,我就不是普通说几句话这么简单了。”
放出了警告,他转身想走。
杨文忠往前一步,说道:“四姑娘还有两年才及笄,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秦四公子今日信誓旦旦这样说,日后可就说不准了!”
秦烨苍白的嘴唇轻轻一抿,脸上显出了几分锐利来,他依旧背对着杨文忠,说道:“那你就看着吧。”
过了正月,少女失踪案仍没有头绪,启武帝在早朝上狠狠训斥了好些个官员。
顾丞相以前脸上肯定挂着愧疚,但这几日下来,他似乎已经麻木,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启武帝本来只拿大理寺和顺天府开刀,后来又说赤龙司亦是办事不力,这么久都没有半点线索,害得百姓不得安心。
殿上的官员面面相觑,入冬以来,楚霁风一直在府上养伤,甚少出门,再也没去过赤龙司,再加上赤龙司本就没有接到少女失踪案的任务,如何能查出什么线索,他们心知肚明是启武帝借题发挥,所以殿上无一人敢为之说话。
没过几日,启武帝便下了旨意,要解散了赤龙司,另立赤焰门,将禁卫军副统领调过去当门主。
此事一出,是震惊朝野,连同民间亦是对此事议论纷纷。
这等于是削去了楚霁风的权势,连同凌王府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啊。
也对,楚霁风病了多年,如今发挥不上用处,启武帝还怎会继续用他呢。
除了这件大事,再有就是姜家小姐在梅花宴席上做的事情,也成了百姓的饭后谈资。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影响不小。
姜家大怒,就把姜容送去了尼姑庵,自生自灭,不许她再回姜家。
外边风起云涌,凌王府还是一片平静。
楚墨阳是凌王府的人,在朝上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排挤,但回了府后,他没有诉苦半句,反而担忧着楚霁风的病情,每隔两日就过去出云阁探望。
如果有苏尹月在正屋里,他问了安就会离开,没有多留。
今日还是一如既往如此,但楚霁风忽的把人喊住,说道:“这几日除了去办差,别随便出门。”
楚墨阳怔了怔,心里一暖,点头应是:“是,大哥。”
人离开后,楚霁风沉默半响,又让常无影安排几个暗卫跟着楚墨阳。
苏尹月正在看医书,专心致志的,头从未抬起过,除了屋外刮着寒风的声音,就只有她的翻书声了。
楚霁风反而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一个,他蹭了过去,说道:“你怎么整日看书?你的医术不是很高明了?”
天气没那么寒冷,再加上有苏尹月为他调理,他这几日的精神不差,便想要苏尹月多陪陪他。
苏尹月快要看完,双目没有移动,只让他安分点:“活到老学到老,这儿有很多我没看过的医书,我自然要多看看,这样就有可能古今结合,加以创新。”
楚霁风不懂这些,他只好不打扰她,等她将最后一页看完了,便递过一杯茶给她。
温度刚好,苏尹月接过一饮而下,甜甜笑道:“夫君,你真好呀。”
楚霁风被她哄的心情不错,再加上她看完了书,他便没有惮忌的凑上前,用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唇。
他意犹未尽,再含了含她的上唇,两人的鼻尖蹭在一起,极为恩爱。
这引得苏尹月两腮似火烧一般的红,像是天边最瑰丽的彩霞。
她看了眼外边,幸好桑玉她们在忙着别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内室这边。
“你正经点。”苏尹月无奈说道。
“那咱们来说说正经事。”
苏尹月身子下意识往后一退,他说的正经事,好像是那种事。
楚霁风嘴角微微抽搐,说道:“不是这事,我想跟你说说秦三郎的病。”
“秦三郎?”苏尹月蹙眉,靠近了一点。
秦家五个孩子,大郎二郎早些年就战死沙场了,三郎则是小时候就患了病,一直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养病,不曾出过门。所以上次梅花宴,秦三郎并没有出现过。
她是第一次听他们说起秦三郎的病,不由得认真起来。
楚霁风点点头:“秦烨的三哥十岁就得了消渴症,所以秦烨才一直学医,想要治好他三哥的病。但多年来只能续命,没有半点起色,久而久之,秦三郎近两年的意志消沉,不肯配合治疗了。”
“怎么不早与我说?”苏尹月眉头紧蹙。
要知道,消渴症在古代来说,算是无法医治的绝症了,只能靠吃药续命。
楚霁风接着说:“秦烨跟秦三郎提过你,但他并不乐意,所以便一直没跟你说了。”
随后,他目光认真了起来,道:“秦烨和他感情最要好,他没问过你,应该是怕失望,怕再难以承受这种结果,月儿,以你的医术,是能救他还是只能替他续命?”
苏尹月想了想,说道:“消渴症在我那个世界可以称为糖尿病,患者是要长期治疗,防止出现慢性并发症,总的来说,在我那儿也是不可能完全治愈的,只能控制病情。”
闻言,楚霁风面色不大好看,叹了一声:“果然还是如此。”
“不过我来这之前,在实验室里正好研究治愈糖尿病的药物,我从一种古植物里发现,它能代替胰岛素。”
“胰岛素?”楚霁风从未听过。
苏尹月不好解释,只能说:“就是用来治疗消渴症的。在我那儿,这种古植物本来是灭绝了,可在这儿,反而是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