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尔卓德的冰霜魔法无疑是非常特殊的,在这些霜卫祭司的手里,寒冰如流水一般可以随意变幻形状。
而在弗雷尔卓德之外,几乎没有几个施法者能够使用冰霜魔法,最接近这些霜卫祭司施法水平的,居然是皮尔特沃夫的冰霜发生器……
因为冰霜魔法的唯一性和特殊性,它在弗雷尔卓德被视为神圣的,是温血人掌握不了的强悍力量。
然而,对于塞拉斯来说,没有什么魔法是独特的。
虽然从他之前窃取暗裔之力、差点把自己烧死的情况来看,这种窃法天赋是有上限的,让他去找丽桑卓来一发其人之道,结果必然是自己变成冰棍。
但……面前的这个霜卫祭司使者可不是丽桑卓!
偷一下对方的法术天赋,然后顺便告诉她你眼里的神圣对我而言一文不值、以后别来磨叽我这种事情,对塞拉斯而言并不困难。
对于虔诚的信徒而言,自己视为神迹的生生冰晶在一个温血人的手中绽放,这无疑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但索尔瓦的表现却超出了塞拉斯的预料。
虽然塞拉斯使用了被霜卫祭司视为神圣的冰霜之力,但索尔瓦也只是惊讶了一下之后,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与神圣的冰霜之力天然有着不解之缘。”索尔瓦如是说道,“你看,你的天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嗯,一句话,差点让塞拉斯上不来气。
什么叫“有着不解之缘”?
这分明是我天赋异禀,能够窃取其他各种形式的魔法,又不是只能窃取冰霜魔法一种!
可惜,对于这种教条入脑的狂信徒来说,这就是一个两头堵的问题——你不能窃取冰霜魔法,那就证明我们的魔法强大而独特,是更加高级的存在;你能窃取冰霜魔法,那就是我们有缘,你合该加入我们。
怎么说都有理了属于是。
本来就因为夜夜梦境里都有丽桑卓絮絮叨叨的塞拉斯几乎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也许冰霜女巫很强大。
但你远在弗雷尔卓德的最东边,和我之间相隔万里——我只是一个想要向德玛西亚复仇的复仇之人,还要在这跟你磨磨唧唧、絮絮叨叨么?
眼见着索尔瓦还在这喋喋不休,俨然一副“你不站在我们这边,我就绝不闭嘴”的样子,塞拉斯终于暴怒了。
去特么的冰霜女巫!
下一刻,他抡起了手中的锁链,直接缠住了索尔瓦的脖子,只见塞拉斯狠狠地将这位冰霜女巫扯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对你们这些北境蛮子的恩怨没有任何兴趣,如果再这样纠缠不休,那有一天也许我们就是敌人了!”
随后,塞拉斯狠狠地将手中的锁链甩了出去,连带着将这位地位尊崇的霜卫祭司直接丢出了自己的帐篷,然后摔进了冰冷的雪地之中、打了好几个滚才堪堪停下来。
这似乎还不够解气。
下一刻,大片的寒冰蔓延开来,索尔瓦狼狈的被冰霜之力冻结在了原地,直到所有听见了动静的南风部落成员见到了这充满屈辱的一幕,塞拉斯才结束了魔法。
“滚——”
……………………
在东弗雷尔卓德,在冰霜守卫势力最大的地方,塞拉斯的这种行为可以称得上是对冰霜守卫的宣战,当天就会面临围剿。
然而,这里不是丽桑卓的地盘,这里是弗雷尔卓德的最西边。
虽然这里的人依旧崇敬那位女巫,但却不可能因为一个霜卫祭司,就开罪一个强势的首领,哪怕他是一个外来的温血人。
最终,索尔瓦也只能狼狈离开,似乎她拿塞拉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屁滚尿流的离开。
塞拉斯的强势引来了南风部落的欢呼,虽然大部分跟随着塞拉斯来到弗雷尔卓德的人都清楚,他有着无与伦比的窃法天赋,但眼见着塞拉斯能够轻而易举的使用属于霜卫祭祀的寒冰魔法,这些背井离乡的施法者还是非常兴奋的。
发泄出来心中愤怒的塞拉斯感觉到了一种难得的畅快,他高举双手,一颗巨大的冰球在他的双手之间出现,然后被他猛地丢到了高空之中、如烟花般炸开。
细碎的冰屑随风飘散,见到这一幕的南风部落施法者们无一不为自己领袖的强大而感到兴奋。
而就在这一片兴奋之中,狼狈起身、匆匆离开的索尔瓦也悄悄抿起了嘴巴,她将自己的面庞深深埋下,但却不是因为面红耳赤的羞赧。
她怕别人看见自己的笑容。
没错,索尔瓦遭到了塞拉斯直接的羞辱,这个温血外来者似乎对女巫没有任何敬重,行为也充满了僭越,但……那又如何?
在神经衰弱的塞拉斯看来,索尔瓦是一个狂热的信徒,擅长两头堵的话术,是冰霜女巫忠诚的仆从。
但实际上,在见到塞拉斯的第一眼,索尔瓦就看出来对方的野心和志向——碎裂残铁部族能够在西弗雷尔卓德成为霜卫部族的拥趸,索尔瓦功不可没。
这个狡猾的霜卫祭司很好的继承了丽桑卓的冰冷智慧,她虽然真的很狂热,但在塞拉斯面前的那些絮絮叨叨只是她的假象而已。
她要的就是激怒塞拉斯,让他彻底失去冷静,彻底失去判断!
也许在冷静的状态下,塞拉斯还会分辨力量的来源和代价,但一旦陷入愤怒,索尔瓦不认为有任何人能够拒绝冰霜的力量!
而正如她所想的一样,在她离开的时候,一颗又一颗冰霜烟花在空中炸开,细碎的冰屑的飞舞之中,南风部落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欢呼吧,跳跃吧!
你们已经见到了这份力量,而在今天晚上,你们就要因此而付出代价——不管情愿与否!
没有人可以拒绝冰霜女巫的冰冷智慧。
推开了营寨的大门,索尔瓦终于高高昂起了头颅,这个完成了自己使命的祭司再次恢复了自己的风度,优雅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漫天的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