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霁,阳光明媚。
山谷深处有户人家,草药迎风起,炊烟袅袅声。
“你醒啦!”小姑娘欢快的声音响起,她生的稚嫩,不过十三四岁大,穿着一身带补丁的灰色布衣,放下了草药筐后,惊喜的看着竹木床上的身影,一双眸子干净澄澈。
那人抬眸,在从窗外透过来的阳光中看不清眉眼,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眼底一颗泪痣平添悲情潋滟。
“我从岸边捡到你的,你伤的好严重啊,要不是有师父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了办。”
她的眸光静静落在了木桌上放着的一枚染血的梨花木簪上,一颗红豆滚落在旁,布满裂痕。
小姑娘注意到她在看什么,不好意思的轻声:“我看你一直攥着这个簪子,应该对你很重要吧?可惜碎掉了。”
“不重要。”她薄唇翕动,想要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嗓音嘶哑冷淡。
它看起来很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眼前错乱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什么也看不清,脑袋一阵剧痛,她收回了目光,眼底不知从哪来的茫然。
“我叫小七,你叫什么呀?”
她是谁。
她从哪来。
她为何坠崖。
小七缠着问她许久,她只说她叫染白,再其他的统统答不上来。
小七觉得那位重伤的姑娘很奇怪,可她很喜欢她,舍不得让她走,时间一天天过去,失了忆的姑娘从未想起过什么,伤好后,那人也没有离开。
白茶清欢,种花采药,闲来无别事。
看日出日落,看山谷静谧。
四季轮回,万物有始有终。
染白见了春日百花、深秋残月,见了夏夜晚风、凛冬大雪,兜兜转转又是一年。
在那初冬第一场大雪时,她伸手接住一枚雪花,冰凉细碎的雪落在了她的发上、睫毛上、双肩上,不知远方的人是否与她同淋雪,此生也算……
她不信人间共白头。
远方的谁?她为什么会生出这么荒唐的念头。
头又开始疼了,每每想到从前,杂乱无章的画面永远看不真切,她眼中茫然。
染白一个人时常待上很久,看着那枚碎裂的红豆木簪,有时候是一个下午,有时候是一天,安静的像是一幅画,苍白又淡漠,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小七总觉得她心有执念未消。
红豆春生最相思。
“你在等什么。”小七好奇问。
“等人。”那人白衣削薄,从容煮茶。
“等什么人?”小七茫然。
“忘了。”微风轻拂她的衣袖,清冷不食烟火,在这一方静谧天地,她终于活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平静答。
“那怎么可能等到?”小七不懂。
染白却不再说话。
后来小七总见染白在悬崖下那条河旁坐着,她好似在看另外一个世界,模样无比清淡,又令人觉得遥远,隐隐约约生出不该如此的感觉。
她不应该是这样一个人。
那她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小七也不懂,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在那一刻为什么会那样想。
她又问。
“你还等什么?”
“等风。”
等风吹过两地,冬去春来,所有故事的轮回,将会重新开始。
快穿病娇:我的恶魔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