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取出消毒液和棉签,虽沉默寡言,动作却利落,她看着青年那一张脸。
不得不说,他天生一副蛊惑人心的好皮囊,骨相精致完美如神邸,肤色是干净的冷白,以至于那样一道伤痕突兀的出现在漂亮侧颜上,透着血色蛊惑,竟有几分颓唐凌乱的欲望美感,金丝眼镜更衬着斯败类的气质。
还对她雅正的笑。
染白冰凉指尖轻挑起青年弧线淡冷漂亮的下颌捏住,冷淡无欲的直视着那张脸,擦去了血,沾了消毒液的棉签冷冷按在伤口上,力道不怎么留情。
微微的刺痛感袭来,蔚然背脊抵着沙发,身前是冷漠身影,还被挑着下颌,这样的姿势有几分受制于人的意味,但是他却不怎么在意,镜片下清透眼眸倒映着清冷眉眼,金丝眼眶坠着的银白细链随着染白冰冷粗暴的动作有几分摇晃,打在他侧颜上。
蔚然懒洋洋眯着眸,不太正经的低笑:“法医大人亲自给我上药”他嗓音压得有些低,像是酿了百年的清酒,蕴着醉人的欲,“受宠若惊。”
下一秒,
侧颜上的力道骤然加重,冷狠按在伤口上。
蔚然轻嘶了声,仰眸看着法医,有点痞气:“轻点。”
染白一声不作,力道更重了。
蔚然:“”
行吧。
他短促笑了声,任由着法医的动作。
“今天多谢了。”他薄唇勾着似是而非的笑意,声线清透缱绻:“法医大人怎么这么厉害。”
然后蔚然换来冷冰冰的两个字。
“闭嘴。”
染白处理完伤口,将医药箱关上,站在那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年,冰冷指尖微用力的捏着蔚然下颌,迫使人微微仰眸,她俯身,冷淡禁欲,看着美人金丝眼镜的斯模样,薄唇轻启,一字一顿的说:“看来店长确实长了张祸水的脸。”
不仅能招惹女人,连男人也能招惹。
法医的力道微微冷硬,不知轻重,下颚骨轻微泛着疼,蔚然轻轻眯起狭长潋滟的眸,依旧是谈笑风生的模样,懒洋洋的有些漫然:“没办法。”
他稍微直起身来,逼近法医,高挺鼻梁几乎抵上她,浅色眼瞳意味不明,唇角还泛着笑,气息又冷又欲,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半开玩笑的戏谑称:“不如法医大人收了我?”
清冽好闻的淡香萦绕,微微透着雪松般的冷意,独属于另一个人的压迫感笼罩着,并不那么令人讨厌,染白不温不淡的瞥他一眼,收回了手。
蔚然笑了一声。
“法医小姐姐救了我,不介意留下来吃份甜品吧。”青年肤色是偏半透明感的冷白,泛着上弦月的清冷,那道本不该出现的伤痕以及下颌处泛着的微红生生衬出三分凌虐美感,再加上那似乎永远不变的雅正气场以及骨子里泄露的倨傲嚣张,很容易激起人的破坏欲望,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染白,修长指尖轻点了下自己唇畔,殷红与雪白映衬着别样的惑人,“当作谢礼。”
染白没拒绝。
蔚然唇角的弧度深了许些,浅色的眸像凌晨的雾,在深夜黑暗大雾四起时无人窥得情绪,垂眸时绅士的笑:“某位小姐姐难得赏脸给个面子,看来我得亲自做才对得起。”
店员战战兢兢的在一楼,好不容易收拾了一片狼藉,然后心底在琢磨着他们店长和法医究竟在二楼做什么。
小姐姐可千万不要被店长那副斯败类的无害样子蛊惑了啊!!!
就在店员忐忑不安,大开脑洞的时候,忽然看到从二楼走下来两道身影,他心底大大松了口气。
“请。”蔚然身高腿长,先一步下楼,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拉开了椅子,站在那里一身矜贵,阳光游离侵透着他的轮廓,深邃又俊美,含笑看向染白时,是冰冷而浪漫的绅士风度。
这样的人。
很难招惹。
一旦招惹,很难全身而退。
染白垂眸时有几分冷淡意味,走过来时淡漠拉开了青年对面的椅子坐下,连坐姿也透着严谨意味。
自律严正到极致。
见此,
青年线条修长的手臂微微屈起,抵着长椅边缘,白皙手指撑着蛊惑下颌,但笑不语,也不恼怒,转身走进了后厨。
店员震惊的看看着他们店长懒洋洋的做甜品。
这么久以来,店员很少看到蔚然亲自动手,每一次动手也是做给自己吃,极少的偶然瞥见,隐约只看得到背影,心底却觉得微微古怪,很没有理由。
但不得不说,
店长现在做甜品的模样太梦幻了,唯美到失真。
店员默默捂住心口,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我是直的。
直到修长俊秀的青年单手端着一份提拉米苏,不紧不慢的走出来。
一步步走来。
逆着光。
金丝镜框坠着银白细链,清透的浅棕色眼眸融着永远看不真切的飘忽不定的笑意,漂亮如琥珀般的色泽,眼尾勾勒着看似清风朗月却又薄情寡义的弧度。
像是恶魔自地狱来到人间,伪装成神的蛊惑。
“您的提拉米苏,请品尝。”恶魔停在了光的面前,披着神明的皮囊,冷然又邪异的祸乱众生,清透慵懒的声线低沉而悦耳,像极了静穆在阳光下神圣教堂中信徒温柔缱绻的低诵,“尊敬的客人。”
他在对她笑。
如一戳即碎的五彩斑斓的泡沫。
法医平静自持,执起银具时袖扣反射出刺眼的光,无欲无求的永远严正:“谢谢。”
蔚然微微欠身,是古老的贵族礼仪,绅士道:“不客气。”
这个位置的角度直面窗外的光,盛夏炽热,蔚然被晃了眼,眯了下眸,抬手挡了一下,光影在冷肃修长的手指间游离,仍漏下一束投落在他眼中。
蔚然并不喜欢,甚至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厌烦。
光影在他眼中转瞬即逝,他闭了下眼,纤长缱绻的眼睫不易察觉的轻颤了下。
但是他却拉开了椅子,坐在染白的身旁,白皙手指支着前额,就那样浅笑吟吟的看着法医,眸光藏着的兴味色彩没有褪去,若有若无的直白侵略性,却又好像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