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初泠白分明就是因为刺杀事件被抓住的!
唯一有可能的是,
泠白故意隐瞒武力值,按照自己的计划假意辅佐墨离衍,借机获取什么。
只有这个目的,才能解释清楚这一切的所作所为。
他能想的到,
大人也一定能想得到。
楚青与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半空中,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样一个有威胁又不可信任的人,
必须死!
夜色无声到来,天空当中因为那似乎永远不知疲惫、又以摧城之势的暴风雨陷入了最黑暗的状态当中。
轰隆隆的雷声不时响起,几乎要震碎人的耳膜,令人心惊。
天地当中仿佛只剩下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一直未曾停止的暴风雨。
而那两道在半空中不分上下的身影一直打在一起,从未停止,却也始终没有分出一个胜负来。
“初七,今天什么日子啊?”楚青与忽然想到什么,没由来的问了这么一嘴。
初七正看得入神,听到这话很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楚青与,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十五啊,楚先生你怎么连日子都忘了。”
“十五啊”楚青与笑了出来,点了点头,重复着这两个字:“十五。”
最后,
楚青与沉吟了下,提前说出了这一场纠缠不清的打斗的结果,“泠白完了。”
“为什么?”初七下意识地问,虽然说他打心底的肯定主子从来不会输,但是此刻听到楚青与的判断,还是忍不住问上了一句。
“因为今天是十五。”是蛊毒发作的日子,这控心蛊是他亲手制作的东西,楚青与最是了解不过,泠白绝对没有服用解药,所以。
泠白从十五夜晚的那一刻开始,
就已经完了。
“就算不是十五,如果真的打到最后,泠白也会很大可能性会输。”楚青与神情复杂:“他们在正常状态之下看起来不分上下,相互制衡。”
“但是泠白身上有伤,伤的不轻。”楚青与盯着虚空中的身影,“这样打下去,时间过得越久,对泠白的危险就越大。”
“确实。”若涟缓缓点头,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小姐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谁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无论如何,楚青与确实是放松了,也不心疼自己的蛊毒了,控心蛊控制住这样一个武力值爆表的人,一点也不亏,相反,很划算。
只要控制住,
就不用担心太多。
就在下面的人一直以目不转睛地之势观战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时候,半空之中,染白和墨离衍也打的越来越狠。
刀风剑雨,毁天灭地之势。
他们的衣裳全部被雨水打湿,雨滴从容颜滑落下来,刺骨的冰凉。
染白凌空翻越,如残影般晃到了墨离衍身后,那攥着匕首的动作毫不犹豫地对准了男人的后背!
墨离衍第一时间察觉到身后的凛冽杀意,他稍微往前,错开了少女的动作,在染白第二次动手的时候直接转身过去,黑色冰稠衣袖划过如同利刃般的弧度。
温度冰冷修长的手指狠狠扣住少女纤细手腕,只听“咔嚓”的一声细微声响,是脱臼的声音,他却丝毫不在乎,只是低声:“让你认个错有那么难?”
染白一句话也不说,硬生生挣脱开墨离衍的钳制,脱臼的那一只手因为用力而疼的厉害,染白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在同一时间毫不犹豫地抬起长腿踹向墨离衍心口的方向!
墨离衍被迫往后退了两步,他神情冷戾的盯着少女不要命似的动作,薄唇抹开三分讽刺的弧度。
趁着这个缝隙,染白自己把自己脱臼了的手腕给重新接了上来,没有任何犹豫的,肩上的伤口因为她剧烈而无所顾忌的动作撕裂开来,汩汩鲜血染红了衣裳。
雨水猛烈汹涌的打落在她的身上,鲜血迸溅,如同暗夜中猛陡然升腾燃烧的火焰,灼烈的可以把人烫伤。
雨幕模糊了视线,
染白却丝毫不在意,不过是几秒之间的动作,然后再次冲向墨离衍。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再分开,再打,两抹身影晃在一起,甚至分不清谁是谁。
雨还在下,以摧枯拉朽之姿肆虐在楚京当中,掠夺着每一寸的空间。
阴云密集汇聚,风驰电掣,电闪雷鸣。
而两个人就凌驾于高空中,似乎是距离危险最近的距离。
天空开始变得全黑,窥不见丝毫的光影,像是将人拉扯拽进了不见天日的深渊当中,然后淹没、溺毙、吞噬。
匕首的寒光闪烁着,和长鞭凌厉划破空气的撕碎声交织成了一场最惊心动魄的声音。
而在那黑暗遮天蔽日的那一刻,
染白手上的动作突兀的停顿了下来,她指尖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下,一直攥紧的匕首险些因为一瞬间的无力而跌落在高空中,远远比上次更疼、更尖锐的剧痛感迅速席卷全身,倾覆向最脆弱的心脏方向。
而就是那一瞬间的停顿,甚至连躲闪都做不到。
她指尖按在手腕血色印记上,停顿了下来,没有丝毫动作。
而墨离衍在前一秒就已经攥着长鞭笔直地朝着染白的方向划破空气而下,已经无法收回的力道伴随着猛烈的冲击力。
迎面而来挟裹着凛冽杀机的长鞭沾染着血液和倒刺,狠狠抽在了身上,倒刺在那顷刻间因为狠重的力道刺破了皮肤表面,深入血肉,鲜血淋漓、锥心腕骨的疼痛。
从右肩锁骨横斜往下,出现了一道明显的鞭伤,正巧又直接抽在了原本伤口撕裂的位置上。
蛊毒的发作和打斗的疼痛在同一时间冲撞在一起,似乎可以把整个人的灵魂都直接给撕碎般。
那一瞬间,
墨离衍稍微停住了动作,微微眯了眯眸。
染白没躲开,
这是他没想到的。
高空中,
两个人互相对持着。
天际突然之间划过了一道闪电,白光乍现,迅速划破了雨夜,在那一瞬间似乎将整个世界都照的极其明亮!
可是却没有照亮他们的眼底。
年轻皇子一袭黑衣,冷酷漠然,三千墨发被冷风掀起,连带着衣袂飘飘,生风!
他衣摆被雨水打湿,滑落下水珠,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矜贵感。
修长如玉的手指还钳制着一把长鞭,上面晕染了鲜血淋漓的痕迹,还在不断往下面滴着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