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冷静,冷静。”旁边的人眼看着这边的画面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连忙把首领拉着坐下,虽然自己也很生气,但是面对一个比他更激动的首领,他还是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理智,苦口婆心的劝人。
首领余怒未消,愤愤不平的坐下,结果一侧眸之间,就看到了那站在二楼的雪衣公子。
惊鸿一瞥那侧颜。
完美如神邸。
首领眼底缓缓浮现出骇然的情绪,眼睛越瞪越大。
在那人垂眸的瞬间,
与之撞上了视线!
这几日的早朝并不安生,
满朝武百官大多都出那谏言,连翊一一不答,就是这么公平。
直到最后,
他瞥了一眼丹陛之下的身影,饶有兴致的半勾着薄唇,“镇国将军怎么看?”
李兆键这只老狐狸,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着其他臣子慷慨激昂地主动出面,自己却站在暗处,从未表态。
连翊这句话无疑是让其他臣子将注意力放在了李兆键的身上。
心底,
李兆键迟疑了片刻。
不知为何,
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按理来讲时机已经成熟,无需再做迟疑。
所以
李兆键在思忖了瞬间之后,便给了和其他武百官一模一样的答案。
随即,
连翊轻轻一笑,“朕乏了,明日再议。”
在场所有朝臣:“”
陛下这一直没有表态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另有隐情?
李兆键的脸色微微难看,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郁,他和其他几位大臣成群结队的离开了早朝,听着他们议论了几句,忽然之间就调转了一个方向。
不等再拖下去了。
现在这样的时机,
刚刚好。
御书房中。
小太监向陛下请示,“李兆键将军请求参见陛下。”
连翊薄唇微勾,嗯了声。
小太监殷勤的推开门,李兆键抬起脚步,轻缓地走到近前。
“臣李兆键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连翊语气淡泊而清雅:“坐。”
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李兆键稍微整顿了下,开口:“陛下,臣来有一事要奏明皇上。”
面对帝王不疾不徐的神情,李兆键道:“那乔白以前是罔袋山的土匪,在罔袋山方圆百里一带杀抢掠夺,无恶不作,被当地的人深恶痛绝!视为虎豹豺狼!”
他说的面色严肃,义正言辞,仿佛乔白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坏人。
然后主动请缨:“臣愿甘当先锋官,带领人马剿灭慕峰寨土匪,还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
“爱卿何必如此心急。”良久,御书房中响起了帝王清冽幽凉的声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陛下”李兆键急急道,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下一秒却听到高高在上的帝王淡淡说了一句:“朕在调查此事中,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连翊睥睨看他,清致眉眼似是含笑:“爱卿愿闻其详?”
面对那样的目光,李兆键心底有些微妙,但在这样的情况,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臣自然愿意。”
这样君是君,臣是臣之间隔着的天差地别,让李兆键不甘,让他愤怒,让他更加野心膨胀。
总有一天
他一定要坐在那个可睥睨万里山河,掌天下生死的位置!
可接下来,
李兆键却听到连翊用那不紧不慢的语气道:“关于青鸾将军一事,在调查期间,却发现身世扑朔迷离,过往之事寥寥几笔。”
“倒是颇有意思。”连翊低笑:“朕觉得,凡事应当彻查之后,再下棺定论。”
李兆键瞳孔骤然紧缩。
到了最后,
他不管怎么样也再劝不出口,因为连翊所提出来的事情,完全触及到了他的死脉,让李兆键心绪烦乱,胆战心惊。
那些过往之事就应该尘封在过去当中,万万不可在现在这个紧要关头被查出来!
有些不明不白的离开御书房之后,李兆键匆忙回了家中,步入书房沉思了良久,不允许任何人入内,就连午膳的时候也没有出来过。
最后,
他下了一个决定。
跟下人吩咐了一句。
“去把林霜和温书良给我叫过来。”
似乎有什么因子在血液中潜滋暗长,在空气中蠢蠢欲动。
直到,
不受控制。
夜里。
染白看了一眼来自幕峰寨寄过来的信件。
上面详细说明了现在寨内的情况。
其中重点提及的便是有一伙假扮他们的人,穿着与幕峰寨相同的衣服款型,打着幕峰寨的旗号,烧杀抢劫无恶不作,怎么凶狠没人性怎么来。
那上面写着的字体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一笔一划中带着几分劲道。
估计是幕峰寨内那个年迈的教书先生替赵何升写出来的信封。
毕竟赵何升的字写出来就跟狗爬一样,完全辨别不出来哪是横哪是竖。
这一伙人,
是李兆键那边的没跑了。
染白将信件慢条斯理的递到了烛火边,眼看着它被不断跳跃着的火苗燃烧着,吞噬着,直到最后化为了灰烬。
“你若按照他们的谏言做,李兆键心底会更放心。”灰烬无声无息的飘落而下,伴随着少女的声音。
“我不。”平时冷血果断的帝王现在显得有点小孩子的幼稚,不满的支着瓷白下颌,有些冷冷的不悦:“才不。”
这样做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染白:“”
要是按照她的做法肯定是怎么更加有利怎么来,但是连翊
算了。
随他。
皇朝六百七十五年,秋季十月三日,夜下暴雨,乌云围城。
一般秋季的雨都是细细碎碎,连绵不断的斜风细雨,很少有如今日这般狂风暴雨,久久不停息之趋势。
再加上那从天际不时传来的一声轰隆隆的响彻天边,震耳欲聋的雷声。
总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而幕峰寨,
“三当家,你这次回来待几天啊?”赵何升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笑眯眯的问道,坐姿豪爽,不拘一格。
林霜看着赵何升这么一副模样,眼底隐隐划过了一抹厌恶,完全不屑与其之为伍,只是冷冷道:“不知道。”
心里却道。
今天便是那最后一天了。
赵何升很识相,继续和自己的鸡腿做斗争,没再多问。
远处却传来了一道气恼的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说厨房怎么少了一只鸡腿,敢情是你在这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