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瑞的烦躁,兵部中郎王凌及时汇报了一个喜讯。
说道:“巴郡战事已有进展。二月初,段文率军增援巴郡,如今已有月余。数日前已抵达巴郡郡治江州,与徐荣所部大军合围于城下。”
“三万关中大军合围,守军断定刘焉必然无力野战击溃关中大军,解江州之围。守军已杀太守而降。”
“此乃巴郡降臣名册,请君侯过目。”
张瑞接过王凌准备的名册,深深的叹了口气。
益州战事可真是符合这个时代行军打仗的特点。战事只占了战争中很小的一部分,行军却成为了战争的主要内容。
从长安到益州,短短数百里,整支军队整整走了一个月。
但走到战场,仅露了一面,战事便有了决定性的变化。
张瑞翻着名册浏览,同时问道:“既然江州城已攻下,三万大军为何仍留在巴郡?”
王凌解释道:“巴郡十四县,西方仍有阆中、充国、安汉三县尚未攻克。刘焉已集结三万余大军正驻扎于葭萌关,欲重夺巴郡。徐荣不得不率军与之对峙。”
阆中即历史上张飞长年驻扎之处,乃益州兵家必争之地,一面靠山,三面环水,并且江水对面是大片良田,易守难攻,从古至今都有屯兵的传统。
张瑞、刘焉任何一方占据了此地,便可凭险而守,阻挡敌方大军。因而双方将士皆对此战略要地势在必得,战事格外激烈焦灼。
“此外巴郡境内,仅迁入之羌人便有五十余万人。山林间氐人亦不计其数。巴郡百万人,不服王化者占总人口之泰半。”
“彼辈趁乱劫掠,杀害百姓,袭扰粮道。要解决凡此种种,三万大军或许数月近年都不得调动。”
张瑞眼神一亮,问道:“巴郡百万人口?仅此一项价值便不弱于凉州。整个凉州能有多少户籍?”
审配答道:“黄巾之乱前,巴郡十四县在册户籍三十一万户,一百零八万六千余人,历经战乱百姓多逃亡山林之间。如今大军攻克巴郡,居高临下俯视西南,易守难攻。可派精兵把控险隘要地,然后派兵进山搜寻隐匿百姓,开垦荒田,兴修水利,发展农业。无需两年,巴郡将成为君侯治下之重要粮仓。”
重要粮仓是做不了假的。巴郡即后世山城,在后世能养活三千万人。在当下,只要政治稳定,百姓下山复耕复垦,百万百姓能为张瑞提供数百万的粮食的税赋。
而作为山城,巴郡易守难攻,右将军府可以以极小的代价守住这里。
巴郡与南阳最大的不同是,巴郡难攻易守,平定整个巴郡或许需要动用大规模的军队,耗费数月的时间。但守住这里,只需数千精兵,一员有勇有谋的偏将,一位平恒贞干的太守便可,不会消耗右将军府太多实力。
而南阳则是一片平地,易攻难守。右将军府大军跑马圈地,或许半个月就能拿下南阳。但要挡住虎视眈眈的刘表,至少要有三万大军常年驻防在南阳。若遇到战事,还要继续增兵。
巴郡的形势令张瑞心中欣慰,便笑着吩咐道:“那今秋凉州战事徐荣所部无需参与,占稳巴郡即可。力争十月之前稳定局势,恢复生产,种上冬麦。巴郡太守,可有提议?”
贾诩回道:“吏部昨日提议廷推,主公与诸部大人、酋长议事之后,便能见到结果。”
张瑞点了点头,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名册,蓦然间张瑞双眼精光绽放,神采奕奕的指着名册中一个名字,问道:“此人情况汝等谁人了解?速为某详细陈述一番!”
众人看了一眼名册上的名字,皆摇了摇头。
远在巴郡的胥吏,与众人相隔太过遥远,众人对其才能、背景皆不曾了解。
过了许久,副都御史傅巽开口,说道:“督察院监察百官,故对官吏身家背景皆有所记录。巴郡郡府传来之册文,对其生平有简略记录,并不确定属实。”
“但言无妨!”
此时赵云从屋外进入房内,走到张瑞身边说道:“君侯,各部大人、酋长皆已到齐,是否动身前去议事?”
张瑞坚定的摆手,说道:“让彼辈候着。傅御史,继续讲。”
傅巽努力的搜索着记忆。傅巽没有蔡琰、阚泽那种过目不忘得本事,只能记得大概,说道:“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少有气力,好游侠,招合轻薄少年,为之渠帅;群聚相随,挟持弓弩,负毦带铃,民闻铃声,即知是甘宁。”
头戴鸟羽,腰悬铜铃,时人闻铜铃声便知锦帆贼到,果然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锦帆贼甘宁。
傅巽继续说道:“甘宁少时好名声。所在城邑官员若隆重接待,甘宁便倾心相交,可以为其赴汤蹈火;若礼节不隆,甘宁便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甚至贼害官长吏员。”
“甘宁如此不治行检,及至二十岁方止,颇读诸子。后出仕郡县,以临江县计掾而发迹,开始升迁。”
计掾只是甘宁的起点,数年之后甘宁甚至做到了蜀郡郡丞一职。若非接受了刘表挑拨,对刘璋掀起了叛乱,甘宁甚至有可能升到益州某郡太守之职。
甘宁的赫赫威名,张瑞可是如雷贯耳。
这位猛将在历史上做出过百骑劫曹营的壮举。带着一百个手下,拔掉鹿角,冲入曹军大营中,斩首数十级后,又从容撤离。
乐得孙权抬出了生死大敌张辽进行赞扬,表示:“孟德有张辽,孤有兴霸,足相敌也。”
如今机缘巧合,张辽、甘宁竟然都投靠到了右将军府麾下。
张瑞笑着对赵云吩咐道:“调甘宁入锦衣卫,暂充假军侯一职。”
赵云立即应诺,派南镇抚司指挥使郗虑下发征召文书。
甘宁到手令张瑞心情极佳,果然收服名将最重要的途径还是攻城略地啊。
尤其像汉中、巴郡这种未经激烈抵抗而整体投降的郡国当中,发现一两位自己熟悉的历史名人太过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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