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广涛不安看向谢玺:“裴老师没事吧?”
谢玺又摸了一把柴犬,等rua够了才站起身,摇头:“没事,我去看看,你和柴柴先回房间。”
柴广涛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其实想问问谢玺对他的印象,又怕万一开口,以后连这种相处的机会都没了。
谢玺先去洗了手,擦干后关门去敲了隔壁的房间。
节目组为了方面嘉宾和搭档合作联系感情,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嘉宾住的房间隔壁就空出一间,刚好搭档到时候住进来。
谢玺抬起手敲响裴琅的房门,不疾不徐,却一直不停。
他一直敲了一分钟,裴琅从门里猛地把房间门打开,薄唇冷抿,眼睑下压,有种威压扑面而来:“什么事?”等抬眸对上谢玺的双目稍微收敛一些,但想到刚刚的画面,威压更胜。
谢玺上下打量裴琅,他这是什么心态?“我们进去谈谈?”
“谈什么?”裴琅反射性问出声,回神,让开身先一步进了房间。
谢玺和裴琅面对面坐着,他没直接开门见山,脑海里闪过之前卓谚馨说的话:“你和那位卓女士怎么回事?”
卓女士?裴琅疑惑看去,等回过神是指先前那个说要让他当小白脸的副总:“谢老师倒是记性好,连人姓什么都一清二楚。”
谢玺挑眉看他:“你难道没记住?”
裴琅疑惑:“我应该记住吗?”
他表情太过坦然,说的也如此理所当然,让谢玺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反驳:“……行叭,你说得对。”谁也没要求搭档非要记住别的嘉宾的名字。
这么说来,看来那位卓女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那也没什么好问了。
谢玺将话题重新转到最开始的问题上:“我们之前是不是银货两讫了?我养你半年,你也付了薪水。但怎么我养别的狗子,或者摸别的狗子也和裴先生没关系了吧?”
裴琅:“??”跳跃性要不要这么快,他刚刚不还问他和那位女士?不继续问吗?
谢玺看他一直这么古怪盯着他:“怎么了?”
裴琅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是没关系。”心头涌上一股颓败,看来他这么久的举动,对方别说明白,甚至压根没有任何影响,还想划清界限。
谢玺最后又重新回到裴琅房间门外,而身后的房门再次关上:“……”
以前养的时候崽子有这么大的气性吗?明明当时就算是让亲亲抱抱举高高顶多就是炸毛。
结果这……变回人还特别容易生气。
下午的直播很快开始,裴琅准时出现在谢玺身边时瞧着已经没任何异样,只是仔细看比往常更加高冷,因为面容略白,瞧着更是如同高岭之花不好靠近。
谢玺因此反而频频忍不住去看裴琅,到底是养了这么久的崽子,就是变成人还是忍不住想多关注。
下午的两场节目不太难,等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因为是最后一天的录制,节目组留下所有的嘉宾和搭档去了一间高档餐厅聚餐。
吃完的时候所有人回到别墅收拾东西,有别的安排的可以当晚就离开,没有安排的可以住到明天早上再走。
谢玺这边没有任务,所以也就没当晚回去,让林罡毅第二天早上再来接自己。
谢玺收拾好行李傅鹤行、刁灏几个嘉宾来和他告别,因为还有别的安排,只能暂时先离开。
尤其是刁灏离开前笑着道:“过两天我去J市谈合作,到时候谢老师作为东道主,是不是要招待一下?”
谢玺模棱两可:“到时候再说。”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对刁灏没意思,自然没必要继续接触,也是存了心思要让刁灏自己放弃打消想法。
柴广涛是J市的,所以打算明天和谢玺一起回去,因为柴柴的关系,加上柴广涛来的时候没车,所以谢玺想想同意了。
等柴广涛回房的时候,谢玺靠在门上和柴广涛怀里乖巧的柴犬挥挥手,柴犬乖巧朝他挥着爪子,憨厚的模样格外招人欢喜。
等谢玺回过神,察觉到两道目光,反射性看去,不远处楼梯口裴琅刚回来,把刚刚那一幕收入眼底,黑漆漆的瞳仁倒是很冷静,也不像是先前那般。
谢玺瞧着裴琅一步步靠近,到了近前,在谢玺以为对方不会和他说话时,裴琅自若开口:“谢老师今晚不走?”
谢玺摇头:“不着急,明天早上离开。”他本来还想问裴琅到时候怎么回去,但想到裴琅的身份,怎么着也不会缺人接,也就没问,打过招呼后就关门打算早早歇了。
独自留下裴琅瞧着紧闭的房门,再看看对面错开的柴广涛的房间:“……”都能邀请别人一起回去,所以他这还不如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谢玺洗漱后刚躺下,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昏昏欲睡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门口传来像是爪子挠门的声音,挠门声不小,谢玺睁开眼,心想难道是柴广涛的柴犬自己跑了出来?
谢玺这时清醒过来,干脆起身,去开了门,低头,却是对上蹲在门边,正优哉游哉甩尾巴的……大崽子。
黑溜溜的狼眸,抬眼静静瞅着谢玺,一身雪白的毛发在走廊柔和的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让人想蹲下伸手去摸一摸。
谢玺这个念头涌上心头时,也听到挠门声的柴广涛打开了门,他的柴犬也走到门口,紧贴着柴广涛的脚,只是等探出头瞧见瞬间扭头看过来的大崽子,对视的一瞬间,柴犬浑身的毛吓得都炸了起来。
柴犬低唔一声,嗖的一下蹿回房间,死活不敢再出来了。
柴广涛看到大崽子也是一愣:“咦?这不是谢老师的狗子吗?我不记得谢老师带过来了?”
谢玺:“是白天助理带过来的,之前是被助理带着住在外面,明天再一起接我们回去。”
“这样啊。”柴广涛说话间走了过来,他本来就对谢玺有好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相处的机会,尤其是之前微博上拍的照片让柴广涛知道谢玺对自己的狗子很喜欢。
柴广涛为了表示友好以及对谢玺狗子同样的爱屋及乌,到了近前,蹲下身就要去摸一摸大崽子雪白的毛。
也不知道谢老师怎么养的,这大崽子瞧着真的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狗子。
柴广涛的手刚到大崽子上方一米,谢玺突然一个弯腰抄手把崽子警惕抱在怀里,顺便退后两步。
谢玺动作太快,柴广涛还保持着弯下腰伸出手的姿势:“??”
而谢玺抱进怀里的大崽子:“……”说好的已经没关系了呢?他这时候管他被谁碰,有本事继续去摸那只柴犬去?
谢玺低头诡异和大崽子对视一眼,他低咳一声,和已经懵逼直起身的柴广涛对上目光,谢玺不甚走心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家崽崽不喜欢别人碰,万一发火挠了柴老师就不好了。时间不早了,柴老师也赶紧歇了吧,我就不打扰柴老师了。”
说罢,退后、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柴广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觉得好像也没毛病。
谢玺的房间里,裴琅被谢玺扔到床上,他一个翻身蹲坐好,心情不错甩着尾巴,毛茸茸的大尾巴随着一甩一甩吸引着谢玺的目光,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些蠢蠢欲动。
但……眼前还有个问题没解决。
谢玺双手环胸站在床边,低头和裴琅对视:“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变回来了?”
裴琅却是抬眼,无辜的狼眸瞅着他,张嘴,却发出一声低低的狼嚎。
谢玺还是头一次听到不一样的声音,伸手就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祖宗,你是不是想被抓起来研究?”继续汪不就行了,嚎什么,炫耀他是狼是不是?
但还是拿出手机,调出记事簿,瞧着裴琅用爪子打字。
【心情不好,晚上喝了一杯,就这样了。】
打完字,爪子还重点指了指“心情不好”四个字。
谢玺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
谢玺深吸一口气和裴琅对视一眼,也就是说,他今天一整天都只能是崽子:“你闲着没事喝什么酒?”
裴琅甩了甩尾巴,把头一偏,不让谢玺看到他心虚的眼神。
谢玺低头嗅了嗅,还真的有点酒味,只是不明显,但目前的情况,显然没办法了,一天只能变一次,变了就变不回来,只能等第二天凌晨。
谢玺往旁边一坐:“给你爷爷打电话让人来接你。”
裴琅这次往旁边一趴,脑袋冲着另外一边,干脆不理人了。
谢玺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喂,和你说话呢。”只是毛太蓬松,谢玺的指头陷阱狼毛里一大截,那手感,竟是比之前养的时候还好。
谢玺深吸一口气,总感觉白替人家养了这么大一崽子,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还得还回去。
白送过来给rua,这就不要怪他了。
谢玺:“不回话装死是不是?那我可动手了啊。”
对方依然毫无反应。
谢玺立刻伸手顺了一把尾巴,果然手感毛茸茸,一级棒。
但也很克制,还是换来裴琅回头瞅过来的眼神,谢玺无辜摊手:“我只是用另类的方法让你回答罢了。行了行了,明天带你回J市行了吧?”真的是活祖宗,欠他的。
只是转身去洗手间时,却是忍不住黑眸发亮,嘴角上扬,心情极好。
谢玺第二天醒来时感觉哪里不太一样,不甚清醒睁开眼,对上一双黑溜溜的狼眸,正静静瞅着他。
他一怔,还以为是做梦,刚想朝着大崽子笑,回想起来凌晨的事,立刻清醒过来,低咳一声把大崽子给松开手,奇怪睡前不是对方趴在床脚的吗?怎么跑到他怀里了?
不过谢玺怀疑是自己夜里觉得毛茸茸,直接给抱过来了。
他装作没事儿人去洗漱,等收拾妥当打开门,柴广涛已经抱着柴柴和行李箱等在外面。
而柴广涛怀里的柴犬原本还哈着气吐着舌头笑,等对上谢玺行李箱上趴着的大崽子,吓得浑身的毛瞬间炸了起来,头一扭,死死抱着柴广涛的脖子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可怜极了。
柴广涛赶紧安抚,疑惑柴柴怎么了?
谢玺低头瞧了眼行李箱上趴着的大崽子,忍不住偷偷捏了捏耳朵,果然对方默默瞅他一眼,低下头,轻摇着尾巴,浑身的气势一收敛,柴犬才呜呜咽咽冷静下来,但抱着柴广涛的脖子,死活不回头。
柴广涛看它冷静下来才松口气:“先前柴柴很乖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谢老师不介意吧。”
谢玺摇头,心说他能怎么介意,他能说这是因为某只故意的么?
柴广涛松口气,因为时间不短,提议先下去,他帮忙推箱子,只是就在经过隔壁门口时,裴琅的爪子勾了勾谢玺的衣服。
谢玺低头,裴琅指了指自己的门,又指了指趴着的行李箱。
谢玺幽幽瞅他一眼:真是个祖宗。
把人给带回去就算了,连行李也要打包带回去,但能怎么办……谁让他一时心软答应下来呢?
柴广涛抱着柴柴正往前走,听到身后突然传来谢玺的声音:“柴先生先等等,我帮忙拿个行李。”
柴广涛奇怪回头,看到谢玺径直拿着钥匙进了裴先生的房间,拿了裴先生的行李出来,然后关好门,对他说可以走了。
柴广涛满脑子疑惑:“诶?裴先生他这是……”
谢玺:“他有急事先走了,行李来不及拿就让我给他带回J市。”
柴广涛:“裴先生也是J市的?你们之前认识?”他昨天只问了两人是不是恋人,被告知不是,却忘了问是不是朋友,或者别的关系。
谢玺低头,刚好对上趴在自己行李箱上的大崽子,爪子伸着,露出指缝间锋利的爪尖,慢悠悠瞅着他,仿佛在说:你好好回答。
谢玺低咳一声:“对,之前认识,算是……朋友。”这回答总归不错了吧?
但显然某些不人不狗的不满意,爪子在行李箱上刺啦一声,但因为力道不重,倒是也没留下痕迹,尾巴却烦躁甩的很快。
柴广涛松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多想,这关系得好到什么程度的朋友,才会这么放心让他把行李一起带回去?
柴广涛忍不住想知道更多:“那裴先生喜欢女生吗?”
谢玺刚抬起头就听到这句,疑惑看了眼柴广涛:他是不是对裴琅关注太多了?难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柴广涛哪里敢说自己更想问两人有没有可能发展成恋人:“就是昨天看到卓女士约裴先生出去,好奇问一问,不回答也没事。”
谢玺自己也不知道,干脆没回答。
等和白导以及节目组的人告别后,谢玺二人上了林罡毅开来的车,本来谢玺打算和柴广涛一起坐后座,但柴广涛已经抱着柴柴要上车了,柴柴却突然拿小短腿使劲儿瞪着门框,死活不让柴广涛坐后面。
柴广涛无奈,只能坐了副驾驶,然后一坐上去,柴犬就正常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柴犬成精了。
实际上……是谢玺自己怀里这只才成了精。
谢玺从后座看到柴广涛安抚怀里柴犬的模样,忍不住偷偷捏了作怪的狗子一下:“你说你无聊不无聊,你吓唬一只狗子有意思吗?”
大崽子甩着尾巴,心情却是很好,抬眼和正埋在柴广涛脖颈间偷偷拿一只眼偷瞄大崽子的柴犬哼了哼,低汪一声。
那只柴犬突然就激动起来,也谄媚汪汪汪,尾巴在身后狂甩,让柴广涛一时间差点抱都抱不住:“???”
谢玺一把捂住怀里大崽子的眼睛和嘴:你还是老实待着吧!
接下来一路上柴犬还算老实,只是一旦柴广涛靠近谢玺,就会各种害怕不敢靠近,导致这一路上本来还想培养一下感情的柴广涛无奈收了心思。
一直等到了J市,先把柴广涛送回家。
柴广涛眼瞧着车嗖的一下驶远,等下次再和谢玺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车上空了之后,谢玺瞧了眼懒洋洋甩着尾巴的大崽子,抬起手虚空点了点他,但到底什么也没说。
甚至觉得难道这就和他不喜欢别人碰崽子一样,所以崽子依然将他当成主人的占有欲?
但裴琅是人又不是真的狗子。
除非……
谢玺皱着眉瞧着一旁趴着自从柴广涛离开后就心情不错的大崽子,脑海里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但那个想法一晃而过,很快被谢玺掐断:不能吧……
林罡毅将车往前开,从后车镜看了眼:“谢先生,现在去哪里?”
谢玺说了裴家老宅的地址,林罡毅也没多问,很快找到路线,往老宅开了过去。
裴琅虽然想拒绝,但到底没理由再继续跟着谢玺,只能垂着眼趴在那里闷闷不说话。
最终被谢玺成功送到裴管家手里,把行李往前一送,就挥手重新上了车,毫不留恋让林罡毅开车离开了。
只是等车开出去一段距离,谢玺从后车镜往后面看,发现裴管家正站在门口的位置,他旁边是行李箱,而上面趴着已经个头不小的大崽子。
黑漆漆的狼眸静静瞧着这个方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谢玺心头一动,直到车拐个弯再也看不到,他才收回视线,一时间心情复杂,但又不确定怕是自己多想了。
谢玺忍不住开口问林罡毅:“小林,如果有一天你不小心变成一只宠物的话,好不容易变回来,你还愿意再变回去吗?”
林罡毅啊了声:“这个啊……”他认真想了想,“应该不愿意吧?”
虽然当宠物有时候听舒坦的,不用工作也不用为吃喝发愁,但当人还是挺舒服的,做什么也自由,他还是愿意当人
谢玺一时间沉默下来。
林罡毅疑惑问道:“谢先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玺摇头,随便寻了个借口挡了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谢玺在家里歇了两天,去简舅舅公司走了一趟,公司里暂时只有田嘉诺在,简舅舅去出差了。
田嘉诺这段时间锻炼出来倒是还算得心应手,但依然是忙。
谢玺闲着无事在这里帮了一天忙,差不多下班的时候,田嘉诺有个本地的合作要去谈,只能遗憾下次等简舅舅回来再一起吃一顿饭。
谢玺无所谓,他回去家里也就一个人,打算去找老谢头。
田嘉诺和谢玺一起打算离开办公室,一个去谈合同,一个回家,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田嘉诺接起来,听着对面的话,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只能头疼说自己想想办法,挂了电话。
谢玺看他脸色发愁:“怎么了?”
田嘉诺叹息一声:“先前已经约好的一个合作,说是明天约谈,但那老板说明天有急事今晚凌晨就要赶回去,让我们这边派人晚上去找他谈合作,否则就只能下次我们这边派人去他所在的城市。”
但那合同挺重要的,如今公司刚步入正轨,他不敢把这么重要的合作交给别人,但他也有别的事。
如果不行只能等下次再出一趟差,也就是麻烦了点。
谢玺听到这,直接摊开手:“把合同给我,我帮你去谈。”别人信不过,但显然谢玺不在那个别人之列,田嘉诺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怕太麻烦谢玺。
只是等对上谢玺的目光,田嘉诺又挠了挠头,这是干爹的公司却也是谢先生的,左右都是自家人,也就没继续客气,把合同交给谢玺,并发给了他地址地点,和这次合作的一些重点。
谢玺听完,在公司楼下和田嘉诺分开,他先回了一趟家里,换了一身衣服,随后拿着合同戴着口罩帽子打车去了约定的地方。
这次约见的老板姓曾,曾老板八点的时候要参加一个宴会,宴会期间他会想办法出来半个小时,把合同签了,等宴会结束曾老板就要匆忙赶车去机场也没有时间。
他们约好的时间是八点半到九点。
谢玺八点的时候到的大酒店外面,这次的宴会是在里面举行。
虽然已经到了宴会的时间,但陆续还有车开过来,谢玺看了眼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也懒得去找个地方坐坐,干脆在酒店外的花坛隐蔽的地方找个位置坐下来。
谢玺坐的地方很黑,但位置不错,刚好侧对着酒店大门,隔了一段距离,但进出酒店的人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谢玺刚坐下没多久,又一辆车驶了过来,门童看到豪车停下,立刻匆匆过去把车门打开,抬起手虚挡了一下。
后车座很快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身高腿长,一身得体的西装,但眉眼冷峻,黑眸沉沉落在前方,面无表情朝酒店里走去。
另外一边下来一个同样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像是和对方很熟,快走两步无奈追上:“你等等我啊,走这么快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有你的小情儿你急着去见呢。”
他这不着边际的话让前方本来正走着的男人脚下一停,偏头冷漠看着他,看得后者打了个寒颤,抬起手表示投降:“我错了,真的我错了,我下次不敢胡说了。”
男人这才沉沉继续往前走,只是经过一处时,像是警觉似的看向一个方向。
谢玺在裴琅看过来时,把头往柱子旁边又挪了挪,等挪完才意识到:他躲什么?他又不是不能见人?
只是等他重新把头偏回来,裴琅那个没见过的年轻男人已经走进了酒店。
谢玺继续坐在那里,倒是也能理解,毕竟裴琅是裴氏集团如今的老板,先前是因为休养,如今身体好了,这种宴会,也不能让裴老爷子过来,只能裴琅自己来。
只是莫名的想到那年轻男人和裴琅的熟稔,谢玺莫名皱了下眉,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太冷,觉得心情有些烦躁。
谢玺又等了十几分钟,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时,电话响起来,曾老板来了电话,声音还压得低低的:“田先生真的不好意思,实在是抱歉,这边突然来了个一个大人物,我这边不敢走开,想找个机会说两句话,能不能劳烦田先生过来酒店这里签?”
谢玺皱着眉,看了眼酒店门口守卫森严的门童和保安:“我进不去。”
曾老板赶紧先道谢,随后生怕谢玺拒绝:“这样,我让助理出去接你,田先生看这样行吗?实在是抱歉,我那边生意出了问题,我等下就要赶飞机,但这大人物平时难得见一面……”
他是宁愿错过这桩生意,也想过去说上两句话,但这事的确是他不地道,所以一叠声的抱歉。
谢玺想想来都来了:“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谢玺将帽檐压了压,等看到有个人出来,抬步走了过去,对方看到他愣了愣:“田先生?”
谢玺也懒得解释,这里也不是解释的地方:“是。”
助理也没怀疑,很快带着他进了酒店里。
一进去,顿时灯火通明也暖和不少,到处都是穿着西装和礼服的男男女女,谢玺倒是没多看,慢悠悠跟着助理从角落往宴会的一处走。
而角落里,一个中年男人正瞧着宴会一处,眼神里带着焦急与跃跃欲试,但显然觉得自己咖位不够不敢冒然上前和人争。
助理带着谢玺到了近前,助理喊了一声:“老板,田先生来了。”
曾老板这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回头看到谢玺却是疑惑愣了下:“咦,你是田先生?”他怎么瞧着模样不太像,身形好像也不像。
因为要签字,所以曾老板还挺警惕。
谢玺把口罩往下拉了拉:“我不是,田先生有事,我替他过来把合同拿来。”
曾老板看到那张一闪而过的脸傻了眼,惊喜万分:“没、没想到是谢先生,竟然让您跑一趟还等我这么久,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曾老板看中公司也是因为谢玺,没想到竟然是本人来了,显然也知道谢玺和公司老板的关系,赶紧从怀里拿出名片,“谢先生,我姓曾,这是我的名片。”
谢玺来的路上已经了解过情况,接过来,放在口袋:“幸会。”
曾老板喜不自禁,倒是一时间忘了之前心心念念的大人物,也没多看,很快把谢玺递过来的合同签了。
等签完让助理拿来两杯酒,递给谢玺一杯,难得遇到谢先生,怎么着也要喝一杯,如果不是不合适,他还想让谢玺给他签个名:“谢先生,这么巧遇到了,一定要喝一杯。”
谢玺望着香槟,想着自己虽然酒量不好,但也不至于这么差。
谢玺和曾老板碰了一些杯子,一饮而尽,觉得这香槟味道还真不错。
曾老板看谢玺和他喝了,也没这么紧张局促,刚好看到那位大人物终于被围着的人放行,激动指给谢玺看:“先前真的不知道是谢先生来的,谢先生你看到那位没有,他就是J市这边裴氏集团的小裴董。以前都没能机会见到,没想到本人长得这么帅。这次宴会是小裴董小舅舅的生日才过来的,否则平时是真的见不到。”
助理在一旁一直在忙,虽然听老板絮絮叨叨,但还没看见这位小裴董的真容,这会儿耳边听着老板絮絮叨叨的声音,再看到对方的模样傻了眼:“???”
曾老板平时很忙,加上不怎么上网,自然也不常看综艺,更何况是直播综艺。
但助理却是看了,加上此刻身边就站着其中一个嘉宾……而另外一个搭档,就在不远处。
助理听着耳边老板给谢先生介绍他不久前的搭档,各种溢美之词,只觉得耳朵发热,偷偷拽了拽老板的衣角。
曾老板正夸到对方多么年轻有为,有机会的话都在J市也许谢先生能和对方遇到也说不定的时候,曾老板疑惑看向助理:“怎么了?”
助理拼命示意,但曾老板没听懂。
就在这时,曾老板突然发现那位不胜其扰的小裴董突然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像是皱了下眉,随即竟是抬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曾老板一把握住助理的手,激动地晃着:“啊啊啊小裴董莫非注意到我了?他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我等下要怎么自我介绍?”
助理默默望天:老板,不是我不救你,是你自己想社死的。
最后在曾老板的激动下,裴琅走到了……谢玺面前。
曾老板已经伸出的手:“诶??”
他看看谢玺再看看裴琅,两人认识?他慢半拍回过神去看助理,等对上助理拼命点头的表情:“……”
谢玺从曾老板开始激动时着实没找到说出口的机会,加上也不确定自己戴着口罩裴琅是不是认出了自己,直到裴琅走到自己面前,他才低咳一声:“好巧。”
裴琅看了看谢玺,再歪头看旁边的曾老板,后者已经和助理紧挨着,对上裴琅看过来的目光,哈哈哈笑了声:“小裴董,幸会幸会。”
裴琅朝他点点头,只是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酒杯,再看了眼谢玺的,挑眉:“酒量见长啊,连这种高浓度的香槟都敢喝。”
谢玺慢慢眨了一下眼:“??”
他猛地低头,不就是普通的香槟吗?
不过一杯……也没关系吧?
谢玺很快淡定睨他一眼:“一杯而已。”无所畏惧。
裴琅看他一眼:“是吗?”那是谁一醉酒就发酒疯的?不过一杯倒是还真不算什么,但也是看到了,不放心就过来瞧瞧,不过走近看到谢玺手里的合同倒是明白什么。
曾老板到底没忍住,小心翼翼递出名片:“那个……这是鄙人的名片,姓曾。”只是心里没底,担心到时候万一不接,他以什么方式为自己挽尊。
好在裴琅不知是不是看在谢玺的面子上,接了过来:“曾老板。”
曾老板心满意足,刚想说两句,突然一道声音出其不意过来,并从一旁绕到裴琅身边,从他身侧探头看去:“咦?琅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义父那边还等你一起切蛋糕呢。这几位是?”
年轻男子正是之前和裴琅一起从车上下来的人,之前离得远没看清模样,这次这么近倒是看得一清二楚,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睛很大,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年纪二十来岁,具体多少看不出来。
笑眯眯的目光从助理到曾老板,最后落在谢玺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脸上,多看了好几秒,再头一偏,因为比裴琅低了大半头,歪着头从这个角度去看裴琅,手臂也要揽上裴琅的手。
谢玺从年轻人看他开始就一直在看对方,此刻察觉到对方的动作,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沉沉抬眼,看向裴琅。
裴琅一开始注意力都在谢玺身上,怕他喝醉,乍然听到年轻人的声音也没太过注意,但警惕性到底还在,察觉到年轻人的动作,身体一偏,脚下已经迈出一步,拉近了和谢玺之间的距离,几乎并排站着。
裴琅不悦看了年轻人一眼:“说话就说话,好好站着。”
说完,倒是又往谢玺这边挪了半步,几乎肩膀抵着肩膀。
谢玺:“……”
年轻人:“…………”
说这话之前,你自己倒是以身作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