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扫平叛乱之时曾偶遇一头祥瑞白鹿,愿献于陛下,供陛下赏玩。”
章镜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李显一愣,随后笑道:“大都督有心了,也好,朕便让武百官开开眼,见一见祥瑞白鹿。”
鹿这种东西,中原不少,但是白鹿还是很少见的,也能够被称为是祥瑞之物,平常百年都见不到一次,章镜献上白鹿,想必也是愿意接受李显的善意了。
如此,甚好!
李显很开心,觉得自己短时间内无忧了。
章镜点了点头,看了司徒棋一眼,冲着他点了点头。
司徒棋会意,走出了奉天殿。
韩千树深吸了一口气,他是清楚这件事的,同时也有些兴奋,因为章镜要做的可是大事。
很快,
大殿之外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一个披着红布的巨大牢笼,被四个彪形大汉抬着走了进来。
武百官退避,让开了一条道路。
“轰......”
四个大汉将牢笼放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轰隆声响。
“陛下,牢笼之内便是祥瑞白鹿,”章镜走上前神色淡然的对着李显说道。
“哦?”李显来了兴趣,没想到还挺神秘。
“大都督快让朕开开眼界......”李显轻声一笑。
“好。”
章镜点了点头,走上前抓住红布,猛然一拉,将红布扯了下来。
轰!!!
奉天殿之内的武百官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牢笼之中并不是祥瑞白鹿,而是一匹极为普通的骡马,不仅是骡马还是一头黑的,跟白没有沾一点关系。
“陛下请看,这便是臣送给陛下的祥瑞白鹿。”
章镜淡然一笑。
“这......这是白鹿?”
“这是鹿?”
“这是白的?”
“章大都督想要做什么?”
“这不是在戏耍我等,戏耍陛下......”
朝中百官瞬间轰乱一片,各种声音议论不休。
叔伯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章镜竟然会在今天发难,而且还是这种小手段。
薛宁沉默了,眼中神色流转不定,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李显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章镜是将他当傻子不成?
李公公眼中闪过怒火,开口喝道:
“放肆,章镜你这是在折辱陛下吗?竟敢将一头黑马说成是白鹿,天下可还有此等荒谬之事?”
章镜淡淡的扫了李公公一眼,令他瞬间感觉一股恐怖的压力落在身上。
没有搭理李公公,章镜将目光转向李显问道:
“陛下,这祥瑞白鹿可还喜欢?”
李显强忍住怒火,露出一抹轻笑:“大都督,朕虽然没有离开过上京,见过什么大世面,但这鹿和马朕还是见过一些的,这明明是一头马,何来白鹿之说?莫非是手下军士将祥瑞弄错了?”
即便是到了这一刻,李显也不敢翻脸,而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因为现在翻脸太不明智了。
章镜摇了摇头:“陛下常年未出过上京,而本督则是从弱小一路厮杀上来的,本督确信这就是白鹿,一头货真价实的白鹿,只不过陛下未曾见过白鹿而已。”
李显紧咬牙关,微微喘息,没有说话。
一旁的李公公冷声道:
“章大都督,陛下未曾出过上京,但我可是出过上京的,难道还不认得这白鹿究竟是何物吗?大都督声......陛下许之东海王之位,难道还不够吗?”
“大都督,适可而止吧!”
章镜一步踏出,右拳猛然挥出,一道恐怖的拳劲从章镜的拳头之中轰出。
李公公大惊失色,想要挡住,但是其身前的神剑与拳劲碰撞,直接被打飞,而拳劲结结实实的轰在他的身上。
“噗......”李公公一脸煞白之色,身形退出了数十米之远才稳住。
一拳之威,章镜甚至仅仅只动用了一小部分实力,便将李公公打的口吐鲜血。
大殿之中一震寂静无声,谁也没想到章镜竟然一言不合便动手,谁的面子也不给。
“大都督......你......你要做什么?”李显面色铁青的站起身。
章镜冷眼扫过李公公:
“本督在跟陛下说话,轮得到你这个阉宦来插嘴吗?”
李公公此人,无比忠诚于皇族,缕缕跟章镜作对,章镜早就想除掉他了。
只不过李公公从来不出皇宫,章镜就算是想杀也没有任何机会。
“放肆......章镜......你......你竟敢......”李公公胸膛起伏不定,显然也是被气到了。
自他今生天人境界数百年来,谁还敢说他是个阉宦?
如今章镜不仅说了,还当着大庭广众,武百官之面说的,岂能让他心中平定?
“嗯?敢直呼本督的名字,谁给你的胆子?”
章镜一缕杀意弥漫,整个奉天殿之中都寒冷了一些,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后背一凉,直接尿了出来。
“大都督息怒......李公公只是无心之言。”李显咬牙站在了李公公身前。
“大都督息怒,只是一时......而已......”薛宁劝诫道。
“大都督......”
数人开口相劝,不想直接在这奉天殿之中发生天人大战。
章镜眯了眯眼睛,忽然哈哈一笑:“陛下和诸位为何如此紧张,本督只不过跟李公公开个玩笑而已,当不得真。”
看着忽然笑出声的章镜,许多人心中不由暗道,这是开玩笑?
说出这话本身才是玩笑。
但是章镜金口一开,众人只得一脸微笑点头。
“如此便好,大都督和李公公都是我大齐肱骨,应该一致对外,怎么能随意的开玩笑呢,呵呵呵......”
李显的笑容有些苦涩。
“玩笑开完了,咱们继续谈论正事,这白鹿便是本督献给陛下的祥瑞,希望陛下能够喜欢......”章镜淡淡一笑。
“大都督......这......”
李显知道一旦自己收下这“白鹿”,大齐皇室的威严就一朝尽丧了,天下人必定会议论纷纷,嘲笑他这个昏庸的皇帝。
以及李氏的衰败。
章镜围着“白鹿”走了两圈,:“既然本督和陛下各执一词,不如就让诸位大能和武百官来看看此物究竟是普通的黑马还是一头祥瑞白鹿。”
“大都督......此事不......”李显听完瞬间意识到了章镜的狠辣,这是让朝中百官明晃晃的站队了。
“陛下不必多言,本督说了,就让这百官来看看,此物究竟是什么,如果是白鹿,那陛下就收下,如果不是白鹿而是一头黑马,那臣就将黑马杀了煮一锅肉给陛下尝尝。”
李显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如论如何都阻挡不了章镜的想法,只能点头。
既然要站队了,李显也想看看有多少大齐忠良站在皇族一边。
“也好,朕就看看诸位爱卿是怎么看这祥瑞的。”
章镜缓步走上前,站在了李显身旁,与其并立。
看着下方的武百官,章镜淡淡道:
“本督献上的祥瑞是一头白鹿,但是陛下偏偏觉得是一头黑马,那就让诸位大人看看,此物究竟是白鹿还是黑马,认为是白鹿的就站到本督这边,认为是黑马的就站到陛下那边,诸位大人,可要擦亮眼睛啊......”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谁都不敢站出来说话。
只是低眉顺眼的盯着地面,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司徒棋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祥瑞,站到了左边,:“本使觉得此物是白鹿无疑。”
说罢之后,司徒棋便不再管其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司徒棋,你枉为人臣,”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出来指责了一番司徒棋,随后看也没看,直接站到了右边。
他是朝中一位臣元老,地位崇高,一直都是站在官前列。
不过他并不敢指责章镜,因为那是取死之道。
老者站到右边之后,剩下的三位指挥使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走到了左边。
很快越来越多的武百官开始走向前观察。
不过军方的几位将军并没有动,因为大将军此刻还没有战队。
几个官老者,左看看,又看看,对着李显躬身一礼:
“陛下,臣觉得此物正是祥瑞白鹿。”
“不错,白鹿无疑。”
“老朽眼拙只能看到此物是白色的。”
几人话音刚落,牢笼之内的祥瑞,发出了声响。
“嘶嘶嘶......”
一阵嘶鸣之声响起,正是马鸣之声。
三人一阵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
随后,一人咬了咬牙:“嗯......是白鹿之声,老朽没有听错。”
说罢之后,急忙走到了左边。
另外两人也急忙点头,急匆匆跟上,期间不敢抬头。
“真是败类!枉受国恩......”一个年轻男子冷哼了一声,走向了右边。
这是第一个走向李显一方的武官,职责是皇宫之内的一个职位,实力不强,只有先天境界。
“张大人你拉本官作何?”
“你呀......看不清形势吗?”
“这......”
几人推搡着走向了左边。
很快,大部分的武百官都站好了队,李显的面色十分难看,因为只有五分之一的官员站到了他这一边。
剩下的五分之四都站在了章镜一方。
而且,还有人先站到了右边,但是看了看左边的情况,不顾身边人的拉扯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