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章镜可是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在他看来,赵雨堂是个蠢货,平日里做事喜形于色,容易被人看出内心想法。
但卫离就不同了,这个人每次见到他都是笑呵呵的打招呼。
完全没有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中。
可越是这样,章镜就越是对他警惕。
曾经韩千树也曾说过,卫离这个人城府极深。
所以,章镜一时之间还真没有猜到卫离找他有什么事情。
“拿来我看看,”章镜淡淡道。
身旁的武卫闻言,急忙将信件双手呈给章镜。
“章大人亲启,曾闻”
章镜,面无表情的将信件看完,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不屑。
原来是唐门那个家伙怕他报复,竟是找到了赵雨堂帮忙。
而赵雨堂自知他和章镜的关系,便找到了卫离。
让卫离从中说和。
说唐门心向朝廷,不宜动手,以免寒了江湖之中那些有意归顺朝廷的势力。
并且,愿意拿东西来补偿他。
不过,这关章镜何事?
他做事不需要别人来教!
唐俭招惹了他,那就得拿整个唐门的命来还。
更何况,他还需要唐门的积蓄来供他突破至金丹七转。
怎么可能会放过唐门这个肥羊?
卫离还真是高看了自己,觉得章镜会给他这个薄面,与唐门化干戈为玉帛。
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说实话,他还真不够格。
以章镜现如今的实力,是不惧他的,等到实力再强一些,章镜都有信心碾压他。
除非是韩千树亲自发话,不然唐门死定了。
谁也救不了他们。
不过,依照韩千树和赵雨堂的关系,他是不可能会帮他这个忙的。
“卫离派来的送信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章镜手中信件渐渐萎缩,随后在章镜的手中化为齑粉。
“回大人,现在还在城内。”
“让王腾做事干净一点,本都统可没有见过什么信件,弘农府江湖势力大乱,信使死于乱战之中,”章镜淡淡道。
武卫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呵”章镜眯了眯眼睛。
“属下参见大人。”
“属下参见大人。”
那武卫出去之后,张也和黑鹰也被传召了过来。
“以后你们两个就留在我身边做事吧,正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嘱托你们,”章镜缓缓道。
“请大人吩咐。”
张也与黑鹰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
时间往前推几日。
灵川府。
一个身着金丝袈裟的老和尚缓缓走进了灵川府。
他叫觉远,来自灵山。
明觉和尚算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弟子,对其期望甚深,希望他能够成就天人之境。
可惜,这一切都毁在了前不久的某座遗迹之中。
灵山般若堂首座明觉,堂堂金丹七转大宗师,竟死在了唐俭之下。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来了。
来为明觉报仇。
对于这件事情,灵山没有支持,但也没有出言反对。
算是默认了觉远的做法。
因为他们也很愤怒,一个小小的唐门,竟敢对堂堂佛宗圣地灵山首座出手。
灵山要是一点动作都没有,岂不是让人看轻?
觉远的脸上十分平淡,没有丝毫的愤怒。
这些都被压抑在了心中,只等得见到唐俭。
佛门之怒才会爆发出来。
在觉远进入灵川府之后不久,唐俭便得到了消息。
他最近一直在不安,章镜往他身上泼的脏水,即便是他已经全力辩解了,但江湖上对此并没有多少相信。
因为不只是章镜一人再说,西楚大侠楚狂人,剑阁苏远都曾宣扬过就是他杀得觉远。
为此,唐俭托人前往灵山辩解,并言称愿意发下心魔血誓。
只可惜,觉远早就下了山,而他派的人恐怕也就刚刚到灵山。
派人之后,唐俭也没有放松警惕,一直在关注着灵山以及章镜的动静。
“灵山的和尚果然来了,”唐俭握紧了一些拳头。
觉远并没有直接御空前来,而是步行,一步一步的从灵山到这里。
不然早就抵达了这里。
唐俭知道,这是蓄势。
等到爆发出来之后,恐怕他连逃都逃不掉。
“速速派人去迎接灵山的那位高僧,”唐俭吩咐道。
不管怎么说,也得让那和尚给他几个辩解的机会,而不是一上来便拼命。
“是,弟子遵命。”
“对了,派去朝廷那边的人手回来了吗?”唐俭问道。
当初从天魔宫遗迹出来之后,唐俭连唐门都没有回,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派人前往了上京,找到赵雨堂让他从中说和。
章镜做事太过于狠辣了,同时实力也很强,至少,他自认自己不是对手。
所以,很果断的认怂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边认怂了,章镜那边却阴了他一把,将明觉和尚的死推到了他的身上。
“刚刚回来,弟子正准备禀报呢。”
“那边怎么说?”
“赵大人那边回信说,事情可以解决,但”身旁的唐门弟子有些迟疑道。
“但什么?说。”
“但赵大人说要将门主您的女儿唐舞送到他身边服侍。”
那人声音越来越小。
“砰!”
唐俭一掌打在了桌面之上,直接将其打成粉末。
“这个赵雨堂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平日里伸手要些资源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想要小舞去服侍他,”唐俭咬牙道。
小舞是他收养的义女,与他的亡妻相貌极为相似,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平日里唐俭对其多般爱护,将其看成亡妻一般照料。
甚至,他还有了不该有的情愫,如今听到赵雨堂如此无礼的要求,唐俭顿时怒火攻心。
身旁的唐门弟子将头压得很低,不敢抬头,以免惹怒门主。
片刻之后,唐俭才平静下来。
“派人告诉他,小舞尚且年幼,我唐门愿意将每年的给他的资源再提高两成,再送他几个美女。”
“是,弟子这便去办。”
唐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小舞是他的逆鳞,赵雨堂这完全就是不将他放在眼中,肆意侮辱他。
该找个机会将这狗东西阴死,唐俭心中暗道。
“唐俭,见过灵山高僧,”唐俭躬身行礼,将姿态压得很低。
用了数十条人命填,唐俭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一些觉远和尚的怒火,得到了一个可以辩解的机会。
佛门的人虽说假惺惺,但还是要一些脸面的。
唐俭如此底的姿态也让觉远有些困惑。
难不成明觉的死真的有些蹊跷不成?
“唐门主将贫僧约到此地,有什么话直接说吧,”觉远和尚没给唐俭好脸色看。
唐俭低头之时闪过一丝阴冷,但迅速便隐匿了下去。
“敢问高僧法号?”
“觉远。”
唐俭正了正身子,轻声道:
“好叫觉远大师得知,灵山首座明觉大师并不是死在某的手中,而是死在那章镜的拳下,事实上,之前在天魔宫遗迹的时候,在下还曾与明觉大师联手对付章镜和那个妖女,在下如何会偷袭大师呢?”
“这一切,只不过是章镜的栽赃嫁祸之策,大师万万不可上其的当啊。”
“西楚楚狂人,剑阁苏远都曾说过,就是你对明觉动的手,除非你拿出证据来,否则的话,今日贫僧便要为明觉报此血仇。”
觉远和尚目光灼灼的望向唐俭。
他之所以会以步行来到灵川府,不只是蓄势,同时他心中对明觉的死也有些困惑。
所以才会答应让唐俭辩解一番。
“西楚楚狂人与章镜早已经暗中联合,孟长义也是死在了他的手中,至于苏远,实不相瞒,是在下曾与苏远有过旧怨。”
“我唐俭今日向天地立下心魔血誓,明觉大师”唐俭咬了咬牙低声道。
觉远和尚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有些犹豫。
这心魔血誓可不是立着玩的,对修行上有极大的阻碍。
“大师若还是不信,不如请大师将章镜一同找来,让我等当面对质,如此,才能证明在下的清白。”
见到觉远犹豫,唐俭急忙道。
“好,既然如此,那贫僧便将章镜一同唤来与你对质,谁真谁假一验便知。”
“多谢大师。”
“唐俭,就算你不是杀害明觉的凶手,但明觉的死还是与你有关,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灵川府当立灵山分院,你便划出一半出来吧。”
觉远和尚轻声道。
这灵川府可不是一般的小府,单论面积足以顶的上平常三个府加起来的总和,并且各种资源丰富,乃是不可多得的灵地。
当初这里可是有着三个金丹势力共存,只不过后来由于各种原因至今只剩下唐门一个金丹势力独占。
唐俭面色一白,没想到这秃驴竟然这么狠,唐门独占灵川府他不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为此不惜掀桌子将朝廷势力引进来。
将那两个宗门覆灭,独占灵川府。
不过,也正是因此,他才需要给赵雨堂每年送上大量的东西,以求得朝廷当做靠山。
“大师,这是否有些不合适?”
觉远和尚眼神一凝,盯在了唐俭的身上,缓缓道:
“灵山乃是佛门圣地,在此教化众生,怎么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