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误了就误了,这辈子又不止这一天有良宵美景!”那位摩拳擦掌想要予安君大喝一顿的修士,甚至觉予安君喝酒都不过瘾,有些兴奋地看向了傅灵均身边的姜瑭。
姜瑭:看他干嘛!他不会喝酒的!
一想到自喝醉酒以后的前科,姜瑭就觉自可以先找条缝往里钻钻,等大伙儿散了再出。
然后他的视线被挡住了。
穿着大红『色』喜服的傅灵均上前了半步,将他挡在了自的身后。周围那样嘈杂,都仿佛被这宽阔的肩膀挡在了面。姜瑭只能听到傅灵均笑着说:“许久未与齐真人痛痛快快喝上一杯,今日必让诸位乘兴而,载幸而归!”
齐真人见着予安君放在尖儿上的道侣就这么被挡起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予安君啊予安君,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
周围好些与傅灵均系还不错的修士们纷纷打趣,说贺天大典刚刚结束,予安君便那么护着自的道侣了。听到他们调侃,傅灵均也只是笑笑。
这一场盛宴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众人也由着傅氏弟子的指引,从贺天大典观礼之处移到了沧海阁内吃茶喝酒。
很多修士中系亲近的,平日也要忙着处理家族或者宗门内的大小事,不太能见。借着予安君的喜宴,好些修士们都已经推杯换盏了好几杯。
傅灵均更是推脱不,六合内赶的修士太多了,纵然他已经晋升圣者,成为了六合内响当当的道圣之一,到底年岁尚轻。与傅月白有些交情的那些长者们都赶喝他一杯喜酒,傅灵均自然一一奉陪。
只不过姜瑭倒是逃过了一劫。因着予安君相护,能靠近姜瑭身边的都是相熟的朋友。那些人自然不会刻意为难姜瑭,是他就安静地坐在了一个角落里,看着周围那样多的人无所适从。
“可想水云台?”傅灵均喝完了一轮酒,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靠近了他,握住他的。
姜瑭作为一个被保护好的新人,在这样的场合毫无用处。他也被往往的人弄有些乏了,就点了点头。
而后傅灵均看了一旁候着的傅星傅月二人一眼。她们是水云台的老人,自然看懂予安君的意思,很快便迎了上,将傅灵均身后的姜瑭一起挡住了向面走去。
傅月白素日身子不太好,傅夫人便一直管着他不让他喝酒。今日趁着大喜的日子,旁人敬酒的时候,傅月白便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转头就对上了自家夫人不悦的目光。
“夫人……”傅月白脸『色』有些窘态,但还强装着十分冷静的模样,“这么多人呢。”
傅夫人无奈地抿了抿唇,丢一句:“我又说什么了。”说罢扭头就走。
傅月白一见夫人要走,连忙扔找他喝酒的淮守盛若霖二人,跑去找傅夫人去了。
“哈哈哈哈,这场景有多少年没见过了?”傅宁一边啃着里的鸡腿,一边瞧着吃瘪的家主跑去找傅夫人的样子,笑极其放肆,“我也就小时候在他家里瞧见过,傅家主还怎么我说着,他那不是怕,是尊敬,哈哈哈哈,在长大了知道他是真的怕傅夫人啊!”
坐在傅宁旁边喝酒的一位内门弟子看着傅宁满脸笑堆起的肉,忍不住调侃:“就像怕娘一样?”
“……”傅宁笑不出了,“就多嘴!”
沧海阁内一片欢庆热闹。
另一边,姜瑭被护送着一路向水云台的向走。
身边跟过的不止有傅星傅月,还有矮墩墩的傅辰一个瞧着十分顺眼的小玩伴。
“小瑭哥哥!”傅辰迈着自的小短腿费劲儿跟上大部队,等到人快散了伸,递出了一个油纸包,“!礼物!”
油纸里面包着好几块香香软软的糖糕。傅辰听说,今日贺天大典小瑭哥哥会很忙,没空吃东西,刚一瞧的确是那样,周围往的都是人,小瑭哥哥坐只喝过一口茶,便特意包了自最爱吃的糖糕送他。
姜瑭瞧着礼物,忍不住伸『摸』了『摸』傅辰圆溜溜的脑袋:“谢谢阿辰!我很喜欢!”
除了他之,一起跟过的小玩伴也送出了自准备的礼物。
娇妍的花儿是被揣在怀里到过的,小玩伴又凑了热闹,被人群挤过挤过去,在一捧花被压有些塌。
“哥哥,漂亮!”他好像有些结巴,说话时像极了之前两个字两个字往蹦的姜瑭。声音『奶』『奶』的,把举高高的,头上小短髻上别了一只草编的蝴蝶,因着他的动作,翅膀颤颤巍巍。
靠的近了,姜瑭这觉这孩子有些许眼熟。他生着一张圆润的小脸,带着可爱的『奶』膘,眼睛黑漆漆圆溜溜,乍一瞧竟有些像娃娃脸的淮成荫。
但姜瑭自然知道这孩子不可能是淮成荫。梦境中的广陵府比实世界早了数千年,据说淮守的儿子也就比傅灵均大上一些,这会儿还没寻到道侣,更别提不知在哪儿的淮成荫了。
“谢谢!”姜瑭接过了那捧花,“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珂。”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往水云台的向走去。水云台早在这几日被布置很是喜庆,为了更加热闹,今日观礼的修士们赠送的贺礼陆陆续续全都送往了水云台的库房,往的弟子们里全是红布托着的贺礼。姜瑭忍不住看了两眼,便觉自的眼睛都要被晃晕了。
老牌仙门世家果然都个顶个的有钱。
等到了水云台,傅辰傅珂两个孩子便被带去吃东西了,傅星傅月则候在门,姜瑭一个人等傅灵均。
他曾经等过傅灵均很多次。在安远府的时候,在十居的时候。
每次傅灵均出去搞事,姜瑭就忍不住担。担江长远那边提前知晓了他的布局,担他不小暴『露』了,甚至担深夜的傅灵均会身受重伤,带着他一块儿逃亡。可他知道担没用,只好每日强撑着精神等他。
大概是之前太忙碌,而在太安静。姜瑭经常倚在窗边看向那座满是花树的青山,但唯有今日,他抱着一种明智世界的终点,还要等着它一起走向尽头的怅然。
很快暮『色』渐起,云霞漫天。绚烂的晚霞将那漫山的淡『色』花朵染成了娇妍的红粉『色』,就像是镜花水月一般,美如梦似幻。
他看着看着,觉有些烦闷,便跑了床边,懒懒地躺了去。
天渐渐暗了。檐廊高悬的大红灯笼一盏一盏点亮。酒席还未散场,作为主人公傅灵均却不知怎的脱了身,步履稳健地朝着寝殿慢慢走。
傅星傅月都还候在殿,看到傅灵均了,都笑嘻嘻地行礼:“予安君!”
听到这声,姜瑭腾地一从床上爬了起,有些慌『乱』地整理着自的衣服头发。
“辛苦了。”傅灵均停顿了一,而后轻笑着说,“这么多年,多谢照顾。”
他脸上带着亲近的笑,傅星傅月却觉这样笑着的予安君有些遥远。
远好像一刻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一样。
“予安君说这些做什么,这都是我们应当做的!”傅月对着傅星眨了眨眼,“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呀。”
说罢,拉着傅星的偷笑着跑开了。
傅灵均在门口站了一会。
今日借着这场盛大的喜宴,他每一位相熟的人告了别。此刻到水云台,四恢复了安静,觉恍然隔世。
良久,他推门而入。
数根燃烧的红烛之上跳跃着橙红的火星,光从绣着火凤凰的红绡帐透了去,将坐在里面的身影衬朦朦胧胧。
姜瑭坐在红绡帐里,看着一抹张扬的大红『色』缓缓走了,带着浸透了全身的,辛辣中带着清香的酒味。
他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觉自坐在床上更加不妥,穿上鞋快步迎了上去。
“啦。”他站在床前看向傅灵均。
一身华服的矜贵公子银冠玉带,背着浅浅的月『色』慢慢走了,脚步好像有些虚浮。
姜瑭连忙过去扶住傅灵均的胳膊,将人带到了桌案前坐。
开窗,倒茶,然后用在他的面前挥了挥,他散散酒:“怎么喝,这么多呀?”
傅灵均抬眼,那张略显苍白却又绝艳的脸就那样望了过。长长的睫羽随意呼吸微微颤动着,一眨不眨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人。
“我听说,今日可热闹啦,爹爹还,惹了娘,是不是?”姜瑭一边同他说话,一边捧起了茶杯,凑到傅灵均嘴边。
还健步如飞的予安君,此时倒正像是醉了,乖巧地喝了一口凑过的茶。
“嗯。”傅灵均答,“母亲不许父亲喝酒。”
姜瑭脑补了一傅月白偷喝酒被傅夫人捉到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之前一直以为,傅月白是一位十分严肃的父亲。在到镜花水月之前,他对傅月白的了解也仅仅只有在乾坤域听八卦之时,那一句短短的“端君子,美名无数,曾与圣尊齐名”。
谁曾想端君子也会惧内,并且脑路时时与常人不同。
他尽责地傅灵均喂完了一杯茶,顺擦了擦傅灵均沾上了水渍的唇角后,发不知什么时候起,傅灵均苍白的脸上竟然涌上了一层淡淡的粉意。
像是一只纯白的素净瓶上,开出了一朵牡丹花。
“说的好像,就能,喝多了。”姜瑭小声哔哔。
傅灵均眨了眨眼。
“没有喝多。”他说,尾音带着倦意,却好像十分认真的在解释这件事。
姜瑭觉这样的傅灵均有些可爱,忍不住伸捧住他因醉意而泛上粉意的脸,故意用逗孩子一般的语宠溺地说:“嗯嗯,我们阿声,没有喝多。”
这还是姜瑭第一次用“阿声”这个名字去唤他。
平日清醒时,他总不好意思叫傅灵均的名字。今日趁着他醉酒,就忍不住想用这样亲昵的名字呼唤他。
傅灵均浑身带着酒。他听到阿声二字,眉眼间的醉意好似要漫出,隐隐透着万般风流。
姜瑭被他这么盯地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就往后退了一步,嘟囔着:“天黑了,要窗……”
可是退到了一半,那截纤细的腕就被人握住了。再一拉,他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傅灵均的怀里,被迫仰头看向他。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烛火的影子,还有他。
然后慢慢靠近,带着酒的吻略有些粗鲁地印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