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淑疯了,时清本以为自己终于摆脱炮灰的身份。
结果发现并不是。
常淑下线原剧情被填补改变,现在新的女主成了钱灿灿。
跟自命不凡嫉妒心重的常淑不同,钱灿灿就标准的一纨绔,京中二世祖,吃喝玩乐她都行,唯独不爱功名跟念书。
钱家也并非是常家能比的,钱家老太太曾经舍命救过先皇,受过重伤险些去世,被封为世勇侯,侯位世袭。
而钱母本人算是比较有出息,任职户部尚书,深得皇上重用。
她弟弟入宫做了贵君,为了防止他想念家人,皇上延续先皇的恩赐,特许钱家人随时可以进宫探望。
这份殊荣,除了君后,也就只有钱贵君才有,这代表皇上对钱家的看中。
尤其是钱家后续有人,嫡女钱焕焕也属于年轻人中有作为的那一批,不然皇上开春后也不会让她去江南查圈地案。
上面的母亲跟嫡姐都属于佼佼者,跟光鲜耀眼的她们比起来,钱灿灿好像就显得格外平庸,完全被笼罩在压力跟打击之下,成为嫡姐的对比跟衬托。
常淑以前跟钱灿灿两看相厌的原因就是钱灿灿明明是庶女,为何能过的这么舒坦,自甘堕落毫无上进之心。
钱灿灿之所以躺平,是因为钱母嫡庶分明,在钱母眼里,只有优秀的嫡长女才有资格世袭侯位。
钱母从小告诉钱灿灿,侯位与她无关,莫要妄想去争,更别像她父亲一样算计谋划认不清现实。
她要钱灿灿看清自己庶女的出身,什么身份就该做什么身份应该做的事情,比如娶几个底下官员的儿子,以此把控人心帮钱家坐稳在朝中的位置。
在权势为主的钱母眼里,庶女庶子都是可以为家族牺牲的养分,只有嫡女才值得被她关注。
钱焕焕已经足够优秀,钱母不需要钱灿灿成为她的威胁。
钱灿灿被养废成为不上进的二世祖,钱母占很大一部分责任。
但本书名字叫做《庶女逆袭记》,钱灿灿这个庶女定然要扛起属于她的责任。
时清发现本书剧情中关于常淑的描写已经从原来的整本篇幅,变成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评价:
自命不凡怨天尤人的蠢货。
就把这个本来的女主揭过去了。
而时清这个炮灰,依旧顽强的占着部分小剧情。
真特么铁打的炮灰,流水的女主……
时清本书中需要做的任务仍然是“奸污男主”。
钱灿灿没有功名,如果想要步入朝堂只能从侯位下手,或是得到别的助力。
钱家跟常家不同,钱灿灿跟钱焕焕关系并不差,两人在钱母的重压教育下抱团取暖,姐妹两人都是由钱父养大,并不是仇人。
钱灿灿对钱焕焕虽然会有些小的嫉妒之心,但是看嫡姐像个趁手工具一样被母亲利用压榨,这份嫉妒又变成了两姐妹维系感情的一个点。
如果钱灿灿不从钱焕焕下手,那只能寻找别的助力,比如长皇子。
时清要做的事情就跟上一个剧情一样,对沈郁心怀不轨然后被钱灿灿把握机会。
时清在剧情里,是助钱灿灿浴火重生最后变成凤凰的一块关键踏脚板。
当然,最后长皇子肯定不会放过她这个炮灰。
于是她会被挂墙头。
“……”
时清看完所有剧情,心中只有一句MMP不吐不快。
这年头还有人逼有血有肉的炮灰走自爆剧情的系统?
莫不是她这个只出现提示的面板是个子系统吧?
时清微怔。
也不是没有可能。
常淑得了状元,时清想的是女主嘛,总要有点气运跟金手指在身上的。
现在看到她这个结局,时清又觉得气运这玩意就是封建迷信,信则有,不信则无。
但常淑如果是有系统加身,那她能考上功名就不难理解了。
女主身上的系统是母系统,她这个炮灰身上的面板是子系统,一切提示都是为了女主服务。
毕竟任由谁看见自己生命条只剩下血皮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用力抓住最后那根救命稻草,也就是面板上的任务提醒。
说不定按着面板给的任务去做,她就能活下来。
时清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看到所有剧情发展,但很明显,这块面板先后提示的两个任务,都是为了女主。
“参加春日宴。”
“奸污男主。”
时清面无表情的躺回床上。
爱谁谁。
谁愿意奸污男主谁去,她没那个世俗的欲望。
时清翻了个身,准备睡个回笼觉。
“时清。”云执晨练回来,隔着床帐喊她起床,“你爹让你早点起,咱们还得去云家呢。”
三日回门,这是习俗。
云执坐下喝水,“你这么懒,你以后上朝可怎么办?”
“你这么勤快,也没见你起来绣花啊。”时清穿着中衣起来。
天气逐渐暖和,时清穿的衣服也不厚,瞧见她走过来,云执下意识的别开视线,低头看自己杯中茶水。
“我昨天不是学了吗。”云执不抬头,“针都会穿了。”
“哇哦!可真是优秀死你了,”时清发出夸张的声音,“我要不要为你鼓掌啊。”
其实现在生命条还剩下一截,时清有种还能苟的感觉,也就没急着逼云执立马绣花。
她换衣洗漱,云执自觉的走出去,站在院子里面看他那箱子,一脸舍不得送人的表情。
这可都是他亲手挑的宝贝。
两人还没出府呢,管家就拿着帖子过来,“小主子,钱世女带了礼物特意来拜访您。”
钱焕焕?
时清茫然,随即关心的问道:“带了多少礼物?”
这个比较重要。
管家一顿,“好像没多少。”
她也是跟着时清的话往下说,说完才反应过来她不应该这么点评客人,尤其是身份尊贵的客人。
管家找补一句,“钱世女就只带了一个长随,对方手里提了个锦盒。”
划重点——
一个锦盒。
就冲着钱焕焕生死关头还能跟她讨价还价的劲来看,八成锦盒五十文钱就能打发。
没什么看头。
“不见。”时清拒绝,“耽误我回门。”
管家迟疑的说,“可是对方已经进来了。”
钱焕焕在门口等的时候正好碰见时鞠,时大人让她直接进来。
她跟在管家后面,慢个几步,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听见时清说,“我出场费比较高。”
“……”
钱焕焕略感心虚的看着长随手里的锦盒,装作没听见。
“昨日家中有事,今日特意上门感谢小时大人跟令夫郎的救命之恩。”钱焕焕让长随把礼盒递过去,“略带薄礼,还请不要嫌弃。”
她说的有事指的是钱灿灿掉进金水河的事情。
薄礼也真的是薄礼。
毕竟那天时清跟云执救她的时候已经当场付过钱了。
整整五十两,一文没少。
时清根本不信钱焕焕的这套说辞。
她来肯定是有别的事情。
钱焕焕不说实话,时清也不跟她客套。
“钱世女太客气了,下回要是太忙人可以不用特意过来,”时清表示,“礼物到了就行。”
“如果不方便,我让人上门取也是可以的,都好商量。”
“……”
钱焕焕硬着头皮接话,“今日来,主要还有件事情想跟小时大人和令夫郎谈。”
时清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
她让夜合去把云执叫过来。
钱焕焕同时清一起坐下,“过几日春猎,我想邀请你跟令夫郎同去。”
每年春天和秋天,皇上都会带三品及以上的大臣和皇亲国戚去皇家猎场狩猎。
算是君臣同乐的活动,跟现在公司里的团建差不多。
时清昨天刚分派职位,暂居七品,根本不在随行的队伍里。
如果想要过去,只能是被皇上点名或者跟别人一起。
时清转着手里的杯盏,准备把话说的委婉一点。
“你知道为什么五分熟的猪肉跟八分熟的猪肉不说话吗?”
钱焕焕没懂,微微皱眉。
钱焕焕步入官场很明显比时清早,学会了朝臣那些话只说一半的毛病,剩余的让人去揣测。
时清用同样的套路还给她。
时清微笑,“因为她们不是十分熟。”
她跟钱焕焕感情可没好到这种邀请游玩的地步。
钱焕焕顿了顿,才说实话,“我在江南查圈地案,京中得罪的官员有点多,像那天晚上城门口的刺杀就是她们的手笔。”
敢在京城下手,可想胆子跟权势有多大。
问题是她得罪的人太多,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想杀她的人是谁。
而钱焕焕手里的人在上次刺杀中就把全部实力暴露出来,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现在她证据没收集完还没上交朝廷,这群人肯定会借着春猎对她下手。
亡命之徒,争个鱼死网破,才最是可怕。
时清恍然,手指摁住茶盏,眼睛晶亮的看着钱焕焕,“原来是想□□啊。”
“是邀请同去游玩。”钱焕焕严谨的纠正用词。
她可不敢直说是雇佣时家夫郎当打手。
钱焕焕看中云执的武力,毕竟上次他剑都没出鞘就把人都打跑了,武功深不可测。
钱焕焕来之前特意查过云执,听说对方以一手绝佳的牡丹名扬京城,但没听说过别的。
这次说是邀请,其实是想求保护。
她把话说开,就看见时清笑了。
时清把茶盏放下,一副准备正儿八经说话的表情。
钱焕焕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觉得大腿上的肉,有点疼。
这种感觉就跟那天晚上时清往她面前一蹲,伸出一把手张嘴就要五十两的感觉一、模、一、样!
钱焕焕端起茶盏抿了口,先压压惊。
“你早说是上门谈生意的不就行了吗。”时清笑,“蜜合,给钱世女再倒杯茶,来的都是客。”
“……”
你刚才可不是这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