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时然照常和林予清一起来到学校。
“给你带的饭。”她将粉色的饭盒放在李墨谷桌上,然后拿出口袋里的粢饭团。
“谢谢然然。”李墨谷偷偷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她手里。
“什么东西?”她打开一看,里面摆放着一条水蓝色的手链,亮晶晶的,镶着碎钻。
“好看哎,谢谢!”
这是一个轻奢品牌,大概五六百左右,对于学生来说并不便宜。
“你喜欢就好,要带上吗?”
“好。”
李墨谷拿起手链,打开金属扣,戴在许时然手腕上。
她开心的晃了晃,在林予清面前显摆,“好看吧,蘑菇给的。”
“嗯。”他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从小到大这些小玩意不知道送给她多少,什么儿童节,生日,新年.....
上午的语文课,周琼评讲了周五下午写的作文,她连夜改了出来,水平参差不齐,好的很好,差得很差。
“你们写爱国,爱家,爱小动物,都挺好的。
但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写自己暗恋谁然后被拒绝心里很忧愁。
你们是高中生,不是作家,想写什么题材就写什么。”
说着说着,她就被气笑了,在办公室看到这个文章的时候,就立刻分享给了别的班的语文老师,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小奇葩你的名字我就不说了,下次别这么干了。”
她把一篇文章投影在屏幕上,正是林予清的那篇。
“你们男孩子不会抒情的也可以写议论文啊,引经据典,观点层层递进,林予清的文章分为五个段落,总分总,三个观点,最后正反对比。
这个作文不就很好写吗?有些人写的记叙文像裹脚布,又臭又长,感动吗?我完全看不出来。”
说完这些,周琼又摊开下一个本子。
“这个就比较中规中矩,写母爱,她小时候不会走路,母亲就用小木棍打她,直到她学会走路,然后母亲也哭了。
忧愁是因为女儿不会走路,爱是因为希望她变得更好,心疼她。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事,但确实写的挺好的,很有真情实感。”
最后,她拿出许时然的那本,因为许时然被投影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同学们一眼就认出了她的笔迹。
“这个文章呢,你们就看一看,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写,没有庞大的知识储备是没有办法写好的。”
屈原的经历,写过的诗,说过的话,怀才不遇,对国家的忧只只用八九百字就描写的淋漓尽致。
“许时然,你是怎么了解这么多的?”
周琼突然喊她回答,她立刻从书本上抬起脑袋,手掌盖住刚写的数学练习。
“就是多看看课外书,背一背。”
“听到没,多背一背,作文就比人家少十几分,一分六千人,自己算。”
简单评讲过作文后,周琼坐到讲台旁的椅子上,把时间留给大家复习。
“时姐,你觉得月考会考哪些课文啊。”一到关键时候,黄煜就来蹭听蹭题。
他们这些大学霸,知识点肯定比学渣来的牢靠。
“不是给你整理了一份诗词吗?又不多,赶紧背。”
许时然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学习劲头刚上来一点就又消沉下去,不过也没办法叫醒装睡的人。
下午放学前,孙秋拿着座位表来到班内,月考是整栋楼打散了考试,顺序是根据名次来的。
一个班二十个人,从一班开始排,许时然刚好是二班第一个。
同学们将书本放到自己的柜子里,清空抽屉,带走需要用的东西后就开始搬动桌椅。
把多的桌子挪到后面,间距拉开,每张桌子都隔着一米远。
哪怕是千里眼都难以抄到答案。
“许时然,你来贴桌贴,值日生记得打扫卫生,放学。”
一声令下,无关人员立刻撤离,教室里就剩下五六个人。
许时然将桌贴塞到林予清手里,自己则拿着剪刀和胶带。
跟在他后面,他每放一张准考证,她就剪下一节胶带,将小纸片黏在桌角。
分工合作,不过四五分钟时间就收拾妥当。
“我们先走啦,拜拜。”
“时姐再见。”
许时然和班内同学关系很好,上学放学都会相互打招呼,这点和林予清的冷漠疏离完全不同。
“走吧,回家复习。”她坐在林予清的小电驴上,从包的侧面拿出没喝的草莓牛奶,戳进吸管,咕嘟咕嘟。
到家后,她立刻马不停蹄的翻出数学测验卷,定好闹钟,两个半小时。
林予清则在厨房做晚饭,晚上七点,许时然拖着疲累走出房门,循着香味往餐桌走。
“先喝点汤吧。”
“好。”她接过汤碗,喝下一大一口,看她着急的样子,他庆幸自己提前盛出来放凉,不然现在就是医院口腔科见了。
“然然,你太心急了。”
“我知道,可是没多久就高考了。”
“吃完去散步。”
“不行,我还有化学题呢。”
“听话。”
林予清收拾完碗筷,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薄外套给许时然穿上。
“散散心,对你有好处。”
“人与人的差距还真的是大。”许时然走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大大的砖块拼成一个又一个格子。
她故意只踩在线上,一边走一边蹦。
“嗯?”林予清在一旁观察着她。
散步是突然决定的,但这段时间他早就想带她放放松说说话。
复习的这段日子,她的怨气都要溢出来了。
“有些人,不学考的名列前茅。有些人往死里学分数还是不上不下。”
许时然长叹一口气,这就是人类的参差吗?
“你太看中结果了。”
林予清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小小的手被大手包住,暖意互相传递。
“可是高考不就是要一个结果吗?”
“我帮你补习,教你方法,不是为了把你逼成数学家。
可就像萃取一样,中途我们需要打开活塞,不然可能会导致分液漏斗爆炸,所以释放压力也很重要。”
“那如果我考不上怎么办?”
许时然终究还是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她这么久的努力,很大程度是为了林予清,原本她是没有那么高的目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