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谷的脑子懵懵的,等陈宇扬走进去后,拉着许时然在门口说了两句闲话。
“然然,他什么意思啊?以后告诉我?”
“嗯,就是字面意思吧,他这段时间还没想好,所以以后告诉你。”
许时然有了猜测,可她还不确定,如果说错了,只会让蘑菇伤心而已。
“也对,算了还是好好减肥吧。”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班内,大部分同学已经趴下来午休,只有极个别的还在做自己的事。
许时然将果茶放在桌上,轻轻拉开凳子坐下。
林予清侧着脑袋,头枕在胳膊上睡觉,正好面对着她的方向。
她拿出没写完的化学试卷,刚准备喝一口果茶,却被半路而来的手拦截。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睁开了眼睛,伸出手摸了摸杯壁,确认是温热后,又放开,闭上眼睛继续睡。
她松了口气,幸亏选择了温的,不然不仅要被一顿骂,而且还要充公。
将剩下的两题写完后,还有二十几分钟的午休时间。
许时然打开桌边挂着的纸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型的抱枕,放在桌上,脸趴在上面。
困意如山倒,她很快就进入了睡梦。
林予清醒来后,发现她只穿着裙子,有些无奈。
想拿起她椅背上的校服,却发现被死死的压住,只好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拉上她旁边的玻璃。
蠢死了,窗户也不知道关。
他突然就忘记了自己前两天因为只穿着短袖衬衫而发烧的事情。
下午有两节写作课,目的是为了让同学们在作文上少失分,得到系统的提高。
周琼在讲台上讲的吐沫横飞,一段段优美的词句,缜密的例证被投放在屏幕上。
许时然却昏昏欲睡,早知道中午就不出去买喝的,多休息会。
她左手托着下巴,眨眼的频率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合上。
好在周琼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课件上,并没有注意角落打瞌睡的人。
大半节课后,她将作文题目展示在投影上,说了声,“第二节课下收。”
就打开讲台上的作业,唰唰唰的批改起来。
“许时然,写作文了。”林予清推了推她的胳膊。
“啊!你吓死我了。”她被吓得心跳一停,肾上腺素立刻飙升。
“又不是我让你中午不休息的。”
林予清装作没感受到大腿的疼痛,小姑娘,一生气就喜欢掐他。
“算了,写作文了。”
许时然气消了,又有些心疼,揉了揉她刚刚施力的位置,同时抬头看向屏幕。
题目非常简单,请以“忧与爱”为题写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作文。
忧与爱本就不是对立面,因为有爱才会担忧,才会设身处地为他人考虑。
许时然下意识就想到了母爱,可这样的话立意就比较浅薄,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的感情谁都能写出来。
不如,以屈原为人物,刻画出他的故事与内心。
斟酌,落笔,一篇气势恢宏的人物自传显于纸上,展于眼前。
文思泉涌,不到半个小时,许时然就写完了这篇作文。
她把本子放在桌角,打开布置好的语文作业写了起来。
周琼在过道间踱步的时候,在她身边停下,“写好了?”
她的声音很轻,许时然点了点头。
周琼就拿起她的本子,走到讲台上。
这丫头,每次作文都很新颖,不知道这次会带给她什么惊喜。
开篇第一句,“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
这是屈原的绝笔,楚怀王不分黑白,听信谗言。
全文以第一人称来写,处处写爱,层层透忧。
最精彩的是许时然采用倒叙的手法,从绝望到充满希望的短暂一生。
最后的诗词来自课文《离骚》中未节选部分,只有一句。
“曰黄昏以为期兮。
屈原和楚怀王约定,要变法图强,兴旺国家。
可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无法报国,因此抱石沉江。
整篇文章,大气磅礴,虽然周琼还没有看过别人写的,但她心里已经把它认作第一。
不仅仅是立意,还有语言的干净利落,表达的中心思想都非常棒。
她大笔一挥,打下65的高分。
下课后,周琼抱着收好的作文本离开,她已经兴冲冲的准备去办公室和其他老师分享她们班的天才学生。
“时姐,你写的什么啊?母爱吗?”
刚下课,黄煜就走了过来,他虽然知道母爱已经被写烂了,但是也没想到别的点子,只能糊一篇交上去。
“不是,我写的屈原。”
“啊?这就是大佬和凡人的区别吗?不会只有我写的母爱吧。”
他傻了眼,屈原,这么耳熟能详,他怎么就没想到。
不过就自己那写作水平,估计写出来也不咋地。
“没事,我也写的母爱。”
“我写的我奶奶给我纳千层底。”
“我写的我爹。”
“哦,那咱们都差不多,清哥写的啥?”
“议论文。”比起抒情的记叙文,林予清更喜欢摆事实,讲道理。
亲情,责任,忧虑,爱意,有太多的例子可以写。
当然他最后也正反对比了一下,太过忧虑的亲情也会成为一种负累,成为桎梏孩子们往前走的障碍。
“我也想写议论文来着,但之前周琼说我议论文写的四不像,观点不突出。”
“嗯。”
放学后,许时然收拾完书包,和林予清一起来到车库。
结果正好遇上宋柯和他的朋友。
“时姐,吃饭去吗?”
“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她摆摆手,跟在林予清身后。
“行,那我们走了。”
“林予清,咱们晚上吃啥啊?”
虽然拒绝了别人,可他们的晚饭也得解决,而且冰箱已经空了。
“文昌路那边吃吧,那边不是靠着恒辉。”
“行。”
恒辉是他们这里最大的超市,吃的用的一应俱全。
许时然侧坐在林予清小电驴的后座,抱着他的腰。
“吃哪家?”
文昌路是一条美食街,都是大店,没有小摊贩。
“想吃火锅了。”许时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奇滋火锅。
“好。”
“您好几位?”刚进门,店员就迎了过来,热情招呼。
“两个。”
“坐窗边可以吗?”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