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和马一边闲聊一边喝,很快酒过三巡。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
榊清太郎作为这里官最大的,朗声应道:“进来。”
外面传来保奈美的声音:“失礼了。”
话音落下她开了门,扫了一眼就确认了这里官阶最高的榊清太郎,欠身七十度鞠躬:“冒昧打扰,我是桐生警部补的徒弟,今天恰好在这里宴请客人,请允许我尽徒弟的职责。”
榊清太郎问:“你客人那边没问题吗?”
“已经结束了,不必挂心。”
“那就没问题。”
保奈美再次鞠躬过后才进了房间,从女服务员手里接过酒瓶,先给榊清太郎斟了一杯,然后才坐到和马身侧的位置。
榊清太郎赞道:“不愧是南条家的大小姐啊,教养是真的好。”
保奈美笑道:“如果因为我有失礼数,丢了师傅的面子,可是弟子的失职。”
桥本警部一个劲的对和马使眼色,和马看到后,便代为介绍道:“这位是主计科桥本警部。”
“之前有在警视厅的装备采购酒会上见过。”保奈美笑道,“您太太非常漂亮。”
桥本警部摸着后脑勺,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内子确实略有姿色,但是比起南条小姐,那就黯然失色了。”
和马调侃道:“这怕是自谦的说辞,你老婆一定非常漂亮,难怪你无论如何都要自己开车,一定是怕明天早离家没有早安吻。”
桥本警部哈哈大笑。
保奈美看了眼和马,显然已经从他的调侃判断出这个桥本警部大概属于对他比较友善的那一类,于是起身给桥本警部满上。
“我师傅在机动队,还请桥本警部多多照顾了。”
麻野:“我也会照顾我的搭档。”
“麻野巡查也多受累了。”保奈美立刻给麻野满上。
然后她扫了眼会场,从岸本警部的表情判断出他也想享受斟酒服务,于是立刻过去满上。
和马顺势介绍道:“这位是岸本警部,负责管理机动队的训练设施。”
“幸会。”保奈美顿了顿,笑着调侃道,“难道您也有位漂亮的妻子?”
岸本哈哈大笑:“我也希望有啊,但是内子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她的雀斑了。”
保奈美道:“有雀斑啊,看来夫人很显年轻啊。”
岸本笑道:“确实,看着不到二十岁,邻居都以为我娶了个十六岁的老婆。”
和马忍不住吐槽道:“我一直觉得结婚年龄十六岁是个很神奇的设置,日本男人可以娶一个十六岁的妻子每天一次,但是十八岁才能买便利店里的杂志,二十岁才能喝酒。”
桥本调侃道:“原来桐生警部补一天一次啊,果然是练剑道的,身体很好啊。”
保奈美只是笑,连脸颊都没红一下。
她倒完酒回到和马侧后方的位置正坐,顺便给和马满上。
和马:“也给常野警部倒一杯吧。”
“是。”保奈美什么也没问题,起身去给常野倒酒。
常野雄二哼了一声:“居然让大资产家的千金小姐给我倒酒,我很荣幸啊。听说您要竞选议员?所以我是被日本第一位女议员斟酒了吗?这可以吹一辈子啊。”
和马微微一笑,跟保奈美介绍道:“这位常野雄二先生是我的手下败将,他今天让我彻底的活动了一下筋骨,所以我让你给他倒一杯酒作为谢礼,毕竟他自己也说了,能让大资产家的千金小姐给他倒酒的机会,可能只此一次。”
保奈美笑道:“原来如此,不过你们比了什么?”
“肉搏和室内作战,我完胜。”和马回答。保奈美故意给的接口,没理由不利用。
常野雄二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和马心想我让保奈美给你倒酒是想和解的,你丫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该。
这时候榊清太郎慢悠悠的开口道:“雄二,桐生警部补让徒弟给你倒酒什么意思你想不明白吗?我对你太失望了。”
常野雄二阴沉着脸,沉默不语。
保奈美回到和马身后,看了眼他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没有,我很轻松的就赢了。在你家的安保人力派遣公司接受的训练派上了大用场。”和马回答,“谢啦。”
保奈美的表情明亮了几分:“能帮上忙就太好了。”
榊清太郎看着咬耳朵的和马跟保奈美说:“南条小姐,你要竞选议员所以近期没有结婚的打算,对吗?”
“嗯,结婚了还从政会遇到很大的阻力,也会给我先生带来很多麻烦。”保奈美略显无奈的说。
和马喝了口酒,沉声道:“要改变大众的观念非常困难,想让日本接受已婚女性出来工作这件事没个十多年大概行不通。”
“现在相比以前已经好多了。”桥本警部说,“还要多谢麦克阿瑟。”
战后日本的改革计划是驻日美军帮助下制定的,其中融入了许多在西方也相当先进的理念。
日本女性地位也因此大大的提升。
桥本警部说完,忽然露出坏事了的表情对和马说:“抱歉,忘了你是东大的学生了。”
日本左翼可不会赞美麦克阿瑟,毕竟当年决定保留天皇和让右翼顽固派执掌日本的也都是麦克阿瑟。
而东大又有个左翼巢穴的名声,日本右翼一直想渗透东大,但是被教授会挡住,成效不明显。
和马耸了耸肩:“我无所谓,麦克阿瑟毕竟是个已经作古许久的人。”
关键麦克阿瑟在朝鲜还被当儿子打了,所以和马心理上对他有种俯视的心态。
这种心态日本人一般没有,毕竟麦克阿瑟号称五星天皇,是日本的征服者和影子统治者。
保奈美发现榊清太郎的酒杯又空了,赶忙过去给他满上。
榊摆了摆手:“不用给我倒酒了,你顾好你师父就行了。不过你跟桐生警部补年龄差不多吧,你喊他师父不会觉得奇怪吗?”
“并不会。”保奈美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和马说,“他确实是我人生的导师,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将来哪一天我不从政了,应该会把成为她的新娘子作为目标吧。”
在场的机动队队员小队长以上官员都已经喝了不少了,这时候就一起起哄。
榊清太郎怒道:“这里官阶最低也是个巡查部长,这么起哄像什么话?跟那帮大学生一样!”
麻野:“麻野巡查也在啊!”
榊清太郎无视了麻野。
桥本警部看着保奈美说:“可是,如果想桐生警部补晋升顺利一点,他需要一个夫人。”
保奈美笑道:“其实他有合适的人选了,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给他提供莫大的助力。”
“哦?还有比南条财团的千金提供的助力更强的人?”桥本惊讶的问。
保奈美笑道:“有的啊。”
和马:“那个啊,她最近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保奈美惊讶的看着和马:“是吗?她不会真的盘算着那件事吧?”
和马挑了挑眉毛:“哪件事?”
“就是”保奈美欲言又止。
和马莫名的看着她,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他实在想不到保奈美想说哪件事。
保奈美凑近和马的耳朵,用非常非常低的声音说:“就是没有法律婚那件事啊。虽然法律上没有问题,但是被人抓住把柄发动舆论攻击的话,就很难办了,还不如娶妻然后养情人呢,大家会觉得成功男人有个情人很正常。”
和马小声回应:“不是这件事啦。”
玉藻在担心自己没有完全变得和人类一样这件事,应该只有和马知道,虽然告诉保奈美玉藻应该也只会一笑了之,但是和马还是觉得这种事让玉藻自己说比较好。
反正也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要紧事。
保奈美盯着和马看了好几秒,才用失落的口吻说:“你们有很多小秘密。”
“我只是觉得这种事她自己跟你说比较好。”和马回答。
榊清太郎看和马跟保奈美说完悄悄话了,就开口道:“你们真的只是师徒吗?”
和马笑着回答:“目前来说,是的,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好说。但是她现在主要精力还是在当议员上。”
保奈美点头:“竞选活动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所以我这才抓紧过来尽弟子的职责。”
麻野窃笑道:“啊咧?我怎么觉得你是来跟警部补甜蜜蜜的。”
保奈美轻轻点头:“我也不否认啦。你喝了酒待会不能开车吧?我来开你的可丽饼车回去吧。”
“你确定吗?今晚我们可能会喝到很晚哦。”
“又不是没有在道场的客房睡过。”保奈美说。
听着这话的众人都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
和马也不解释,这个东西越解释越没人信。
保奈美一连怀念的说:“上一次在道场睡,已经是一年前了,我放在道场的牙刷什么的都长毛了吧?坏了,我期待起今晚来了。”
桥本警部:“那要不我们今天就喝到这里,给你们多留点时间。”
和马很尴尬,他和保奈美没干过接吻之外的事情呢,桥本说的好像他们会去要大战三百回合一样。
保奈美:“如果这么早就结束的话,回去之后我只能和师父对练打发时间了,很久没有和师父比剑了。”
岸本管理员一脸窃笑:“比剑?你们还有这嗜好?现在年轻人玩得真开。”
和马心想,果然不管哪个国家的酒桌上,都永远不缺段子。
是不是人到中年喝了酒就一定会开腔?
但是岸本警部看着还挺年轻的。
保奈美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装出迷惑的样子反问:“比剑有什么奇怪的吗?我还没有拿到柳生新阴流的免许皆传,最近练习的时间少,当然要抓紧时间练习啰。”
“是这个比剑啊。”岸本警部咋舌道。
“您以为是哪个比剑呢?”保奈美好奇的问。
“我以为你们我就认为是这个比剑!”
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岸本警部也跟着笑,包间里弥漫着欢乐的空气。
接下来酒会又持续了两个小时。
桥本先起身告辞:“我要回家了。”
和马忽然想一件事,遍问道:“你喝了那么多,开车没问题吗?”
“我刚刚去厕所的时候,到服务台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了。他们会派遣司机过来代驾。”桥本说,“我们作为警察,不可能带头酒驾是吧。”
麻野这时候喝得有点高了,便调侃道:“警部急着回去见他漂亮的内人呢。”
桥本只是笑,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岸本管理员对榊清太郎说:“我们去找个地方喝第二波吧,去唱个卡拉ok怎么样?正好桐生警部补转进来了,我们要热唱他创作的名曲。”
说完立刻有好几个人响应,然后众人一起看着和马。
和马刚张嘴,保奈美抢白道:“去吧,挺好不是吗?反正今晚已经决定要睡在道场了。”
“既然你这样说了,”和马耸肩,然后举起手,“我们加入。”
看到和马加入,常野雄二立刻表示:“我就不去了,回家睡觉。”
说完他直接站起来走了。
他前脚刚走,岸本管理员便调侃和马道:“你们真的是师徒吗?我怎么感觉不对呢?”
保奈美回应:“虽然是师徒,但是师父明显喝高了的现在,我的意见就变得重要了起来,这也是很正常的吧?”
麻野调侃:“桐生警部补,你还能唱得了歌吗?别到时候连词都记不起来。”
和马:“我自己的作品绝对记得起来,我们走吧。”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转身要往外走,保奈美立刻上来把他的肩膀搭在自己肩上,搀扶着他。
和马也不客气,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保奈美身上。
这个瞬间,淡淡的白梅香钻进他的鼻孔。
“你喷了这么久白梅香,不想换种香味吗?”和马小声问。
“不想呢,你别会错意,我自己本身就很喜欢白梅香,才不是因为某人喜欢才投其所好呢。”保奈美柔声说。
和马笑了。
“我就当真的听。”
“就是真的。”保奈美稍微提高了音量。
她这时的口气像是在撒娇一般。
岸本管理员追上和马:“就去附近的卡拉ok,应该有包间,可以唱个痛快。出门左边走,第一个巷口进去一直走就看到了。”
和马点点头:“好的,我们知道了。”
说完他在南条的搀扶下向料亭的大门走去。
麻野抬腿想跟上,但是被岸本一把抓住了。
和马清楚的听见岸本压低声音说:“有点眼力劲啊。”
不过靠着保奈美很舒服,软软的,所以和马放松了精神,没理会这些事情。
经过料亭大堂的时候,女将领着好几个服务员一起鞠躬:“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和马摆摆手:“好,很好吃,会经常来的。”
女将立刻笑逐颜开:“那太好了,给您店铺宣传册,上面有定位的电话。”
和马接过宣传册,随手往保奈美那边一塞。
嗯?
保奈美淡定的把插衣领里宣传册拔出来,装兜里收好。
和马决定装没发现发生了什么。
我醉酒了,啥都不知道。
什么很软啊什么滑溜溜啊,一概不知道。
出了料亭,到了不会被料亭里的人听到的地方,保奈美才调侃道:“这料亭可是数一数二的高级料亭,你要经常来,小千会哭的。”
和马:“那就只能吃你了,想来的时候我就给你打电话。”
“这倒是没问题,不如说,我还挺乐意当你的饭票的。但是你一向在表面上都会装成不吃软饭的样子不是吗?决定不装了?”
和马:“我哪里装了?天地良心,这些年我钱不都是自己赚的吗?”
“是啊,所以我很尊敬你呀。”保奈美说。
“你就因为这个才尊敬我的?为师我好伤心啊。”
“当然不止是这个啦,所以其实你完全可以多吃一点软饭啦,不过会让我从十分尊敬变成七分尊敬而已嘛,总的来说还是尊敬的。”
和马撇了撇嘴:“感觉亏了,我宁愿你继续十分尊敬我,不,十二分尊敬。”
保奈美只是笑。
两个人安静的走了一会儿,到第一个巷口拐进去,远远的就看见巷子深处ktv的招牌。
保奈美忽然说:“最近应酬非常的多,为了争取区内企业的支持,我几乎把那些企业的头头都请了个遍。那些大叔,嘴上说着支持男女平等,支持女性从政,眼睛却很诚实,都看着我的胸。”
“他们一定是觉得你的胸肌非常健美。”和马说。
保奈美笑出声:“这说法,哈哈哈哈”
和马拍了拍自己的胸:“不瞒你说,我的胸肌按照女性的标准,估计有c。”
“骗人,我看你换过衣服的你那也就b。”
“绝对有c啦,只是形状不对而已。但是我这个能自己动,感觉可以加分。这样我就是c加一,d了!”
“哈哈哈哈。”
保奈美爽朗的大笑。
和马继续调侃:“你小心到时候这个地方就有了新的怪谈,半夜疯笑的女鬼,会抓住路过的男人,把他嘴巴两侧割开,做成笑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把路人的脸弄成美漫里小丑那样?”保奈美说。
“对对,就是那样!很可怕吧?”
“按理说是很可怕,但是现在我对鬼怪这些东西已经免疫了,毕竟对吧?”
保奈美没说出来的内容,大概是“毕竟我认识一个魑魅魍魉都要对她行礼的大妖怪”。
和马:“随着科学的发展,神秘会渐渐消失,说实话还是有点寂寞。”
“如果你试着挽救神秘,玉藻肯定会杀过来收拾你。”保奈美说。
和马也笑了。
“对了,听小千说你和玉藻打过了?她果然懂武道。”
“别提了,她只是为了确认我的觉悟而已,所以确认了之后就开闸放水,不对,是放海。”
“她果然隐藏了实力。”
“不,”和马轻轻摇头,“有没有隐藏实力我也看不出来,说不定那就是她的真实水平。毕竟她领悟不了心技一体。”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ktv门前,店员迎出来:“是两位吗?”
“不,后面还有一队,你开最大的包间给我们。”和马说。
“好的,这边办手续。”店员做了个请的手势。
和马暂时松开保奈美,去大堂侧面的自动售货机那边买了一罐苦咖啡喝着清醒一下。
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柜台方向,于是看见保奈美把一张万元大钞拍桌上。
和马笑了:“真怀念,好久没有看见你的万元大钞了。”
保奈美也笑了:“想起刚刚认识的时候了,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知道那些小小的围城中的风景,是你把我带了出来。”
和马:“不用谢。”
“这个谢也没用,因为这份恩情过于巨大,一切感谢的话语都是苍白的。”
和马调侃:“你还知道感谢,晴琉心安理得的在我家就住下了,吃我的用我的。”
“也不知道谁美滋滋的说过好像多了个真正的妹妹,让小千闹别扭了。”
“有这回事?”和马皱眉。
“你忘了?大二那年的事情,小千还赌气不想考大学了,要去打工。最后阿茂出马才说服她。”
和马挠了挠头:“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这时候保奈美已经办完了开包间的手续,前台的店员把写着房间号的牌子交给她,然后又给了她一杯圣代。
保奈美奇怪的问:“我没有买圣代啊。”
“我们店在搞活动,情侣来店内会送一份圣代。”店员指了指墙上的海报。
和马:“白送的,你就拿着呗,不吃给我。”
保奈美看了看圣代,想了想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解释。
和马把咖啡罐喝空,远远的向角落的垃圾桶一扔,罐子准确的落进桶里。
“醒酒效果绝佳。”他说。
保奈美指了指领路的店员:“走吧,别让店员等太久。我看你可以自己走了。”
“哎呀,我突然有点晕,哎呀走不了直线了。”和马捂着脑门。
保奈美笑着过来扶住他。
正好这时候大队抵达了,第一个进门的麻野笑道:“警部补,要不我们在门口等一会儿?”
岸本赞同道:“同意,我突然烟瘾上来了,抽一根再说。”
和马:“这里准许吸烟,别废话了,进来吧。”
“那不行,在不抽烟的女士面前抽烟这种事,我做不出来。”岸本说。
和马:“想不到你还是个绅士。”
“我们岸本家代代都是绅士。”
榊清太郎跟在岸本身后进了店,直接问店员:“这个店有演歌吗?”
“有的。”店员殷勤的说,“我们这边刚刚换用西芝电器最新的机器,曲库又大又全,还有版权。和别的店只有伴奏是不同的,我们这里提供原唱呢。”
“是吗,那就好。”榊清太郎点头,“今天我也年轻一回。”
和马看人都来了,也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再占保奈美便宜,直起身子对带路的店员说:“领路吧。”
“这边请。”
片刻之后,和马在包厢内落座。
上辈子和马去ktv一般都是跟着老爸的老战友们一起去,这帮人的固定开场曲目是驼铃,每次来都唱。
所以和马后来跟着同学啊同事啊去ktv,都会点一首驼铃。
搞得很多同事都以为和马当过兵。
这会儿和马喝得不少,拿到点歌本在那拼命翻页。
上辈子的ktv基本都换用带触摸屏的点歌器了,跟平板电脑一样,一个房间有好几个这样的点歌器,最先进的ktv还能用app手机点歌,几个人同时点一点问题没有。
现在没这么先进,点歌要先在点歌本上找到歌曲的编号,然后用遥控器输入编号。
和马翻阅厚厚的点歌本。
保奈美坐到他身旁,好奇的问:“你要唱什么?”
“t开头的歌里,怎么没有驼铃啊?”和马问。
问完酒就醒了。
“额”
榊清太郎盯着和马:“tuog,这是中的读音吧?好像是一首中歌?”
和马立刻回答:“对!我在福清帮的ktv那边听他们唱过一次,旋律很不错,就记住了。”
福清帮不少都有服役经历,合理。
“你在日语罗马音排序的点歌本里,找中读音的歌?”岸本拍了拍和马的肩膀,“我看出来了,你喝大了!”
和马哈哈笑:“我说怎么t开头的歌全是英呢,原来是这样。哎呀翻都翻了,我就点一首thankyou吧!”
和马拿起遥控器,输入编号。
因为他是第一个点歌的,电视上立刻出现画面。
和马发现大意了,这首thankyou他没听过。
自己想象,叫thankyou的英歌,不知道有多少。
正尬在那里的时候,保奈美从他手里拿过话筒,跟着伴奏开始唱。
麻野感叹道:“好听!”
他拿起应援用的沙锤,打起节奏。
和马见状也加入到打ca的行列,大喊:“ove保奈美!”
保奈美看了他一眼,莞尔一笑。
一曲结束,众人拼命鼓掌。
榊清太郎评价道:“你这个演唱,已经接近专业水准了啊。”
“因为我学过声乐和日本舞。”保奈美自谦道,“只是略懂的程度而已。我们道场有个跳了三百年日本舞的高手,和一个武藏野音乐学院声乐系的在校生。”
众人把三百年日本舞当成一个笑点,哈哈大笑。
榊清太郎忽然说:“那个武藏野音乐学院声乐系在校生,该不会是白峰会的千金吧?”
和马:“您认识他?”
“我有个前辈很看好他。”
和马:“额你的前辈是不是玩摇滚的?”
“是啊,他还开了个杂货店,专门卖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还会帮人维修八音盒之类的精密机械。”
和马:“啊世界真是小啊。”
“怎么,你认识他?”榊清太郎问。
“是的,地球屋的老板嘛,有过一段缘分,我的吉他还是他送我的。”
“这样啊!”榊清太郎看起来很高兴,“那我不唱演歌了,来首摇滚好了。”
你也来摇滚?
晴琉在武藏野音乐学院,时不时就摇滚一下,让她的老师血压很高。
榊清太郎对和马做了个标准的摇滚手势。
和马注意到一起来的那帮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要唱摇滚的榊清太郎,看来以前他来唱k都唱的演歌。
榊清太郎翻了翻点歌本,然后拿起遥控器输入编号。
前奏响起,和马一听这吉他就知道老头要唱啥。
加州招待所。
岸本听前奏有些惊讶:“这么柔和的吗?我以为摇滚都是那种噪音很大的。”
“死亡金属可不是摇滚的全部。”榊清太郎一脸不屑的说。
和马点头:“抒情的摇滚也是有的。”
比如和马最喜欢的名曲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这个时候借着酒劲,和马突然很想唱这首歌。
但是他不想把这首歌抄出来,因为他觉得这应该是属于中国的艺术。
正如他不想抄崔健还没创作出来的假行僧和花房姑娘那样。
当然这种中国歌抄过来也不一定符合日本大众的审美。
麻野疑惑的问:“这个前奏怎么这么长啊?榊桑错过了切入的时机?”
榊清太郎哼了一声:“没见识,这歌前奏就这么长。闭嘴听着。”
榊清太郎的表情非常严肃,让麻野不敢再吭声。
终于,榊清太郎开口了:“onadarkdeserthighwaydyhair!”
和马发出惊讶的声音:“哦哦!果然很强啊!”
岸本:“头儿之前唱演歌就很强。”
和马起劲的打ca,他装了那么多年音乐家,对音乐的爱也算是培养出来了,听到好嗓子会兴奋。
保奈美也拿起沙锤,加入了打ca的行列。
所有人都在卖力的打ca。
榊清太郎唱完,白了众人一眼:“你们太吵了,音乐应该安静的欣赏。”
这时候下一首歌已经开始播放前奏。
和马一听就皱眉:“这不是我的歌吗?”
“是啊,就是桐生警部补你写出来的,公信榜第一名的名曲!古老的大钟。”
和马咋舌:“一听到这歌,我就想起这歌的版税还没给我呢。”
“还没给吗?”岸本大惊。
“是啊,一般版税会在歌曲发售一年后才到位,一些公司甚至会等两三年才把钱打过来。问就是在走流程。”
岸本:“这样啊,等下,怎么没人唱啊,桐生警部补,这是你的歌你唱啊。”
“我只管写,不管唱。”和马两手一摊,“你不知都吧,我创作的时候都是自己哼出旋律,连谱子都不是我写的,填词也是专业的词人来填词。”
保奈美站起来,拿起话筒:“我来吧,献丑了。”
她找了个切口,直接进入旋律。
和马听见有人在嘟囔:“这真的是略懂吗?”
保奈美也听到这一句了,她回头莞尔一笑:“我师父写的歌,每一首我都专门练习过哟。熟能生巧罢了。”
和马咋舌。
保奈美今天直球攻势有点多啊,难道是想把自己因为忙于竞选而缺的“功课”一次过都补齐?
一曲结束,保奈美转过身,看着作曲者和马:“怎么样?我演绎得还行吧?”
和马点头:“还不错。”
新的音乐响起,保奈美把话筒递给点了下一首歌的人,回到和马身边的位置坐下。
那股白梅香又钻进和马的鼻子。
好像比之前还要好闻。
保奈美小声问:“你不点吗?”
“我点过了啊,刚刚那个thankyou。”
“我是说你不点你真的想唱的歌吗?”
和马心想我本来就不太喜欢ktv啊,但是这个话说出来不符合他音乐家的人设。
这时候,他忽然看见点歌本里有一首歌。
他很惊讶居然在一个普通ktv里看到这首歌。
既然看到了,那就必须得唱了。
于是和马拿起遥控器,按下编号。
这个时候已经有五首别人点的歌在排队了,和马一副干了好事的表情,放下遥控器。
保奈美一直在旁边贴着他看他点歌。
她说:“你确定要唱这个吗?机动队干部聚会唱这个歌,被东京地检知道他们会疯的。”
东京地检名义上是个反机构,实际上是cia养的代理人。
东京地检的检察官很多就相当于美国特务。
所以追捕里,杜邱开飞机无许可飞行,空中自卫队只能当没看到。
和马两手一摊:“东京地检早就注意到我了,无所谓啦。”
保奈美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五首歌的时间很快过去。
然后熟悉的前奏响起。
岸本一听前奏直接来了句“我操”。
这是歌唱动荡的青春的日语版,心さわぐ青春のうた。
和马拿起话筒,合着音乐放声歌唱。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岸本直接对和马说:“喂!你知不知道我们机动队,一开始就是为了在街上和仍燃烧弹的激进左翼对冲成立的啊!”
“我知道啊,我只是单纯喜欢这首歌而已。”和马回答,“我是个音乐家,我单纯从音乐出发懂不懂?”
“我信你个鬼哦!好在这里只有自己人,现在也不是当年那个时代了。”
榊清太郎嘟囔了一句:“果然是东大的学生啊,亚雷亚雷打贼真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