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野深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点,顾遇靠近阮野深,将自己的鼻尖埋在了阮野深的脖颈里,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他身后的翅膀也变得更加柔软,和主人一样贪恋蜂后的味道。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永远的将蜂后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一刻的顾遇,就像是某个贪恋母爱的孩子,只希望能够永远在自己的母亲身边休息。
在蜂族中,各个蜂族人严密分级,有高等和低等之分,蜂后是一切的掌舵者,他给予所有人温暖的怀抱,用无私的爱和极具安全感的手臂拥抱每一个蜂族人,是所有人的指路明灯,即便他要所有人死,也不会有任何蜂提出怨言。
雄蜂拥有和蜂后交.尾的权利,在蜂族里,只有他们可以用更加亲密的关系和蜂后在一起。
所以,他好不容易和蜂后结婚了,是绝对不可能分开的。
顾遇的牙齿又在阮野深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虽然并没有多用力,但是阮野深的嘴巴里仍旧发出了闷哼,像是忍受不住了一样。
顾遇在阮野深的耳边低低道:“不要走,不要和我离婚……”
这个模样的顾遇,阮野深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从来不知道,顾遇竟然能够疯到这种程度。
在这之前,阮野深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和顾遇说出离婚这个事情以后,他的表情,他的反应。
他可能震惊,可能屈辱,可能淡漠,可能无所谓,但是却从来一种情况,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这么的疯狂,这么的让人感到害怕。
他竟从来都不知道,顾遇根本就不是不喜欢他,而是为了留在他的身边,故意装成一副对他冷淡的模样。
他这样做的目的居然就只是为了接近他,这真是何等的可笑。
顾遇将阮野深抱了回来,温柔的在他身上舔吻。
而之前,阮野深拿出来的那张离婚协议书也被顾遇给撕了个稀巴烂。
他不会离婚的,绝对不会让蜂后和他离婚!
他好不容易才和蜂后在一起,为什么要离婚?!
而阮野深买来送给顾遇的手表,也被顾遇捏碎了。
之前他很期待小蜂后送给他的礼物,可是,这份礼物的代价却是和蜂后离婚。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这块手表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他将捏碎的手表扔在了垃圾桶里,似乎这样他们两人就不会离婚了。
整个房间里,涌现这一股诡异的气氛,之前才见识到顾遇发疯的阮野深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坐在一个角落里静静的梳理着这一切。
但在这时,安静的空气中,却突然从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你好,客人,我刚才听到里面传来巨大的声音,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是酒店的服务人员。
阮野深被吓了一跳,而他的身边,顾遇也将自己的眼睛转移向门口。
他的眼睛变得血红,那种非人类才有的眼睛此时又再度出现在了顾遇的身上,给人一种惊悚诡异的感觉,像是下一秒,就会发狂一样。
服务人员站在门口,似乎在纠结为什么里面的声音那么喧闹。
见门没有开,他就继续敲:“客人你好,我能够进来吗?”
这个时候,顾遇看向阮野深,刚刚才平复下情绪的顾遇此时又变得激动了起来,他道:“这是谁?就是这个人,你才想要和我离婚的吗?”
阮野深顿时慌了,这个模样的顾遇,他完全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他连忙拦住顾遇,“不,不是,这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外面服务人员的敲门还没有结束,他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以后,敲得更加响亮了。
“客人?客人?能开开门吗?”
而屋子里,顾遇眼睛里的血红没有一点下降的迹象。
阮野深害怕顾遇对服务人员发疯,赶紧一把抱住顾遇,“这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顾遇在阮野深的身上轻轻闻了闻,确实没有发现漂亮小蜂后的身上有这个服务员的味道,他才好了那么一点。
而趁着这点时间,阮野深赶紧让服务员走。
还不知道自己刚从危险当中逃离的服务员只好在阮野深的声音中离开了。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
这两人可真奇怪。
服务员离开后,阮野深手臂耷拉在自己的身边,整个人变得阴郁了不少。
刚才那个模样的顾遇,让阮野深很是害怕。
可顾遇却很快活,他舔了舔阮野深的耳朵:“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酒店房间配备了齐全的厨房设施,里面还会定期放置一些最新鲜的蔬菜水果,顾遇像之前在A星时一样给阮野深做饭,完事以后,还做了一份甜品。
之前,当阮野深第一次去顾遇家顾遇给他做饭时,他感觉到了很温馨很甜蜜,但是现如今,当看见顾遇疯批的给他做饭时,他却只觉得格外讽刺。
他到底何德何能,能够让顾遇伪装成温柔的模样讨好他,和他结婚?
要是当初,他没有找顾遇和他结婚的话,会不会现在这些事情就全部不会发生?
没过多久,顾遇就做好了饭。
他将饭菜端到阮野深的面前:“做好了,趁热吃吧。”
做的都是阮野深喜欢的。
以往,面对这样一份食物,阮野深很乐意去吃,但是现在吃起来却没滋没味。
吃了没几口,他就放下了筷子。
顾遇也没有强迫他,自顾自的将自己面前的那份饭菜给吃了。
越和真实模样的顾遇相处,阮野深越会怀念当初的顾遇。
起码那个时候的顾遇会隐藏自己,会伪装成温文尔雅的模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懒得再演下去,暴露出自己最真实最难堪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一面。
比如说现在,他直接把阮野深拉到大腿上坐着,甚至过分的拉开阮野深的衣服,公然将手指放进去。
当阮野深红着眼睛看他的时候,顾遇也只是静静亲吻阮野深的脸,手下的动作没有停,直到阮野深仰着脖子发出低低的声音,他才停止。
比之刚才,阮野深的脸更加粉,像是轻轻一戳就会破开,流出鲜嫩的水蜜桃汁一样。
以往只会在阮野深睡着后才会出现偷偷摸摸出现的密密麻麻的亲吻,此时也像是家常便饭一样的出现。
这让顾遇感觉很是兴奋。
他在阮野深耳边低语:“你知道吗?我第一次亲吻你腰部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当时你醒着会怎样?要是你亲眼看见我亲吻你的腰部会怎么样?现在这一切都实现了,你看啊,我在亲吻你的腰部。”
阮野深难耐地闭上的眼睛,却又被顾遇轻柔地打开,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两人像是真正的情侣一样,做暧昧的事情,但是彼此却又心怀鬼胎。
在亲吻的过程中,阮野深从顾遇嘴巴里听到了一个很是熟悉的单词——母亲。
带着某种非同凡响的眷念意味。
这个单词,阮野深之前在那只袭击学校的雄蜂里听到过。
这种氛围让阮野深感觉窒息,他不想继续下去,于是张嘴想要打破气氛:“你为什么要叫我母亲?”
顾遇停下动作,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阮野深汗津津的脸上露出一个强装镇定的笑容。
顾遇分开他脸上湿漉漉的头发,道:“你听懂了?”
阮野深缓缓点了点头。
这又让顾遇兴奋了起来,他很久以前就想要知道,当蜂后听到他喊他的时候,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而现在,这个愿望成真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蜂后知道的时候。
于是他在阮野深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你不需要知道。”
阮野深想要再说什么,可是却很快被顾遇堵住了嘴巴。
等到顾遇闹够了,阮野深才被放下来,全身上下都是顾遇的口水。
顾遇的极端和偏执从这一刻开始,似乎才刚刚上演。
现在不需要压抑的顾遇,在阮野深面前疯狂的展现自己的本能。
接下来的几天,他用了房间里的所有材料,在客厅里搭建了一个类似于洞穴一样的东西,看起来有些像某种动物居住的小房子。
他诱哄的将阮野深藏在里面,房间很小,阮野深只能平躺着,曲着腿,露出白净的脖子。
看见这一幕,顾遇身上的疯劲少了一些。
从第一次遇见蜂后起,他就想要让蜂后住在蜂巢里,这本来就是蜂后最应该住的地方。
他在阮野深的耳边道:“你越来越香了,好甜,为什么这么甜?怎么舔也舔不够,你的尾骨也像你耳朵上这么甜吗?”
真实模样的顾遇总是会说些下.流龌龊的话,每次听的时候,阮野深都感觉自己的耳朵发红。
顾遇看见樱粉色的耳朵后,却又轻轻一捏。
小的时候,当他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强壮的时候,他身边的其他蜂族人经常诉说着蜂后。
他们说他全身上下都是甜的,身体是柔软的,会缓解他们所有的不安,给予他们想要的母爱。
可是蜂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他们只能一遍遍的寻找,一遍遍的探寻。
没有蜂后的蜂群,就像是没有光的飞蛾,只能一遍遍在黑暗中苟延残喘。
但现在,他找到了,他找到了蜂后,他只是他一个人的蜂后,所有人都不能夺去。
所以,他绝对不会和蜂后离婚!
你和我离婚了,你想要和谁结婚?你想要和哪只雄蜂在一起?
我不会允许的。
一旦能够独享这种快乐,顾遇就不会这么大方的和人分享。
顾遇亲在阮野深的眼睑边,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咬。
他像狗一样,在主人的身上标记着自己的痕迹。
阮野深嘴巴里发出密密麻麻的声音,像是协奏曲,听着让人耳朵发红。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明明在小说中,“阮野深”是一个出场就死的角色,作者甚至连多余的笔墨都没有分给他。
就是这样一个只能用来推动剧情的炮灰,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顾遇会千方百计的靠近他,甚至伪装了这么久,如果不是他打算离婚,顾遇还将这么一直伪装下去,永远顶着一张虚假的脸。
他到底在图什么??
这个时候,阮野深又想起了之前他在顾遇嘴巴里听到的那个单词。
母亲……
为什么总有人这么称呼他?他可从来都不会像女人一样被弄大肚子,更加别说什么生下孩子了。
可这接二连三的称呼,却让阮野深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在脑子里面一遍一遍的分析。
一个越来越大胆的猜想逐渐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看向顾遇给他搭建的小房子。
他看着看着,越来越感觉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
他住在蜂巢里。
住在一个刚被搭建起来的巢房了。
顾遇的复眼和翅膀,也和之前那只进攻学校的蜂族人差不多,他们两人的某些结构,甚至可以用一模一样来形容。
在这种情况下,阮野深自己的身份似乎已经随之揭露而出。
甚至不用多想,他就已经明白。
他很有可能是……蜂后。
蜂族人的蜂后。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阮野深的脑海里,他就感觉有些荒谬。
他明明是人类,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成为异族之母?
是以,当顾遇再次来到他面前的时候,在顾遇想要亲吻他的前一秒,阮野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顾遇,我是蜂后对不对?”
他想要确定事实。
而他的这句话,起了效果。
他亲眼看见,顾遇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了头,用那双复眼静静地看着他。
之前原本压在心头的疑惑这个时候全部消失,他像是抓住了某个反击的东西,更加坚定的在顾遇的耳边道:“我就是蜂后,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