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乌穆,白锦玉吃惊地跑上前去,她戒备地看了看左右,道:“你怎么进来的啊?现在晋王府把守这么严,你也太神了吧!”
乌穆挑了挑眉,指了一下刚才白锦玉给士兵训话的地方,眉眼弯弯道:“是不容易!所以我只好让小黑吸引下他们的注意力,这才有机会进来!”
白锦玉抚掌称赞:“乌穆王子好生聪明,真庆幸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对了,报信还有我听说六日前有一路奇侠义士斩杀了城门叛军帮助打开了城门,那些人应该是你吧!”
乌穆放下手臂,笑得轻松自在。
花墙之下不是说话的地方,冷不防就会有个人路过撞见,白锦玉四下看了看,领着他寻了一处隐蔽的角落继续说话。
“你这么想法设法进来,是不是有事找我?”
“没有啊!”乌穆惬意道。
白锦玉呆了一呆,看着眼前水当当的男子,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乌穆俯下点身,好奇地看着她道:“怎么,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我就像是那么功利的人?”
白锦玉轻咳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眼下这么危急,你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所以我以为你有事找我!”
乌穆扬唇微微笑着:“你要说没事吧,其实也有一点。”
“哦?什么事?”
乌穆十分不在意地道:“我昨天去看了千玺”
白锦玉浑身一紧,双手抓上乌穆的窄袖:“千玺怎么了?!”
“哇哇哇,”乌穆吃痛道:“你一个女人抓人怎么这么痛!好啦你安心他很好,侍郎府还有余粮,他们倒还能撑一段日子,就是有些担心你!我答应他来看看你,回头告诉他你的近况!”
白锦玉眼含歉意地松开乌穆,她之前不安,其中很有一个原因是担心千玺的安危,他年纪尚小,又留在苏府那些虎狼的身边,她十分忐忑。
现在听乌穆说了千玺的情况,白锦玉心头顿感暖暖融融:“乌穆谢谢你,原来你是受千玺所托来的。麻烦你了,请你转告他,我很好,等长安解了围我就回去找他!”
乌木听了,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可不是因为他所托才来看你,我本来就想来看看你的!毕竟自从我阿姐走了,我生来还是第一次身边这么久没有一个女孩子呢!”
白锦玉道:“你阿姐走了,她去哪儿了?”
乌穆道:“回铎月了啊!”
白锦玉疑惑道:“长安城现在都封禁了,你阿姐怎么出去的?”
乌穆微微一笑道:“哦,她走得早,她给钰贺送完狐腋裘之后就回铎月了。”
白锦玉听了,好好地上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那就是我成亲前,啊不,钰贺成亲前你阿姐就走了你留在这里干嘛?”
乌穆笑道:“等你啊!”他说得轻描淡写,十分自然又天经地义。
白锦玉色惨迷惑道:“等我什么?”
乌穆道:“等你说喜欢我啊!”
白锦玉眼前一黑,头皮有点发麻,她抓了抓脑门,不知道为何乌穆就这么认定自己喜欢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乌穆才不管她,自顾自地道:“你想,我要是一走了之,这从此天高地阔的,你要是幡然醒悟过来喜欢我,没法跟我表白怎么办?”
白锦玉啼笑皆非,若换成别人她早就两拳挥上去了,但是眼前这个人,还真是下不去手,她遂道:“没事,你其实可以走,我要是幡然醒悟过来,我会去找你的!”
乌穆笑着的眼眸闻声一震。
白锦玉本是话赶着话应付出来这一句,但是乌穆的神色却叫她反思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你真的会去找我吗?”
白锦玉滞愣着,没想到玩世不恭的乌穆突然这么认真地问这个问题。她噎了一下,觉得总不能上一句说会去找,这一句就出尔反尔吧,于是点点头道:“嗯,当然会!”
乌穆听了,绽开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继而道:“好,等你来了铎月,我带你看马、看牛、看羊、看草原!”
乌穆极为难得地一本正经抒情,白锦玉一听之下也居然有些触动,脑海中还补了一片风吹草地见牛羊的画面。
“那等长安解围后,你有什么打算?”白锦玉问。
“看戏。”
白锦玉眯着眼睛,不解道:“看戏?”
乌穆道:“看你的戏啊,你不是说两个月以后要和妹子换回身份吗?我就看看你们怎么换回来。”
“啊?”
乌穆弯下身,两手撑在膝盖上,视线与白锦玉的平齐,晓以利害道:“如果换不回来,我可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白锦玉:“”
乌穆笑着直起身来,张了张周围,道:“好了,你送我走吧!”
白锦玉愣了一愣。
乌穆道:“我进来靠小黑,但是这家伙现在肯定飞走了!”他从窄袖里摸出一根指头粗细的哨子,道:“如果我吹这个,估计小黑没来,你们这儿的守卫就先来把我押下了。所以,靠你了,这应该难不倒你吧?”
白锦玉再次哭笑不得,不过乌穆这样的个性,倒真是挺容易让人任劳任怨的。她随即走出角落,向他挥了挥手,示意跟上。
只见她行若无事地走到一处后门,走着走着,忽然晕倒,吓得一旁的八个门卫一起围过来查看,乌穆一见,心中叹服,当即趁机翻墙而出。
他说得没错,这难不倒她。
接下来这一下午平平安安,黄昏的时候,白锦玉刚洗了澡,衣服还没穿整好,便听见府内传来了一阵好大的动静。她手上加紧系衣服,钰贺已敲门抢了进来。
“丽华,糟了!”钰贺一进来就道大事不好。
白锦玉系好孺裙上最后一个蝴蝶结,道:“什么事?”
钰贺急得手足无措道:“皇后娘娘派人来接你入宫说是训话!”
白锦玉瞪大了眼睛,吓了一跳:“训话?为何要训话?!我怎么了?”
钰贺蹙眉一阵,不忿道:“宫里来的人说你在成亲那日刺伤晋王,有失妇德,所以要训话。”
“不会吧?!”白锦玉有点难以置信:“这那天皇后她不是在场吗?事到如今,我为何要这么做皇后应该清楚了啊而且,这都过去多少天啦,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我有失妇德要给我训话呢?”
白锦玉的话钰贺全都认同,接着也嘟起嘴来道:“就是,现在长安局势这样,她还有空给宗室女眷训话,真是想不通!”
“嘘”白锦玉赶紧示意她小点声:“宫里的人在哪儿?”
钰贺道:“就在前厅。”
白锦玉心中忐忑犹如擂鼓,兀自振作了下精神,长叹一声:“唉,既然是皇后懿旨还能怎么办,只能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