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嘲笑谷昌落泪的程远志,望着朝他们迎来,又瘦了不少的白卿言,鼻头一酸,没忍住心中的情绪,抱拳哽咽着高声同白卿言喊道:“小白帅,白家军程远志奉命回都,见证登基大典,与小白帅共建白家祖辈、白家军的之宏图大志,与小白帅为一统天下而战,不战死!不卸甲!”
程远志激荡难抑的心情被压了一路,此刻见到白卿言再也忍不住了,他粗犷浑厚的声音,响彻这皇宫上方,铁骨铮铮的汉子,定定望着白卿言,黝黑的面部线条紧绷着,眼泪无声掉落。
他的话,不仅让白卿言也让白家所有人,让这几位白家军将军全都红了眼。
此次所有白家军,都是听到了白卿言的诏令,听到白卿言让他们回大都城共证登基大典,要与他们完成白家和白家军祖祖辈辈所谋所图的志向。
沈昆阳将眼泪忍了回去,通红的眼底都是欣慰的笑意,比起陛下这个称呼,对白家军来说白卿言更是他们的小白帅,是镇国王白威霆和镇国公白岐山的后继者,是白家军的扛旗者!
沈昆阳被程远志的情绪感染,抱拳行礼:“我等白家军,愿追随小白帅!为一统天下而战!不战死!不卸甲!”
谷昌差点儿因为程远志一番话,再次忍不住落泪,他与卫兆年、沈良玉跪地抱拳:“誓死追随小白帅,为天下一统而战!不战死不卸甲!”
当初白卿言的诏命传到南疆,白家军的老人们谁听了不落泪?
军营里,跟着沈昆阳、程远志他们从南疆战场的尸山血海里回来的白家军,堂堂铁血汉子,各个都哭成了泪人儿。
因为他们的小白帅,还惦记着他们这些南疆一战尚存一息的白家军,要他们回大都城,共证登基大典。
他们白家军的小白帅,如今站在了更高的位置,成为大周的女帝,要带着他们一统天下,开创万世太平。
宣嘉年间南疆一战,镇国王白威霆、镇国公白岐山,和白家的诸位将军之死,就像是阴沉沉的霾,一直压在每一个白家军的头顶和心上,让他们无法释怀。
而白卿言对所有白家军而言,就如同黎明前最深沉夜空中越过了所有黑暗的那道霞光,驱散了黑暗阴霾,让他们看到了新的希望,有了新的方向。
如今,他们的希望和方向,更是站在了大周国最耀目的位置。
“沈叔、谷叔、卫将军、程将军、沈将军都快起来!”白卿言接连将几个人扶了起来,“去岁听说谷叔的腿阴天下雨便会痒痛难忍,用了洪大夫的药可曾好了?沈叔、卫将军程将军,沈良玉你们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程远志用手背抹去眼泪,用力砸了砸自己的胸膛:“小白帅放心!都好了!结实着呢!”
“都好了!都好了”沈昆阳笑着颔首,今日登基大典之时,沈昆阳和白卿言没有机会单独说几句话,此时不免挂心起白卿言的身子,“南疆时,听闻小白帅又是替前朝太子挡刀,又是几度生死徘徊,着实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是啊!小白帅可都恢复好了?”谷昌上下打量着白卿言,“怎么瞧着比上次还瘦了,是不是还未恢复好?”
“都好了!谷叔放心!”白卿言眉目间的笑意越发温和。
卫兆年抬眸朝着坐在轮椅之上的白卿雲望去,却不见白卿琦,不免问了一句:“听说三公子也回来了,怎么不见三公子?”
“阿琦有事先行离开大都了。”白卿言瞧了眼双眸通红的沈良玉,又看向沈昆阳和谷昌、卫兆年和程远志,笑着开口,“我在将军亭备了酒席,我们过去说话”
几个人纷纷点头,随白卿言一同往将军亭的方向走。
谷昌看到程远志擦眼泪的模样,忍不住还嘴回去:“哟,你这脸上挂的什么?堂堂七尺大汉你哭什么?”
“老程这不叫哭,叫猛虎落泪!”沈昆阳打趣笑道。
程远志:“”
本应是肃穆庄严的白玉高阶之上,几个男人粗犷的笑闹声,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格外温馨。
白卿雲坐在轮椅之上,瞧着几位白家将军,轻轻攥住了直裰下摆,想起曾经同长辈坐于篝火之前,畅快拟战他们兄弟在长辈面前插科打诨笑笑闹闹的模样。
许是因为白家的长辈都没有了,白卿雲看到沈昆阳、谷昌和卫兆年这三位常伴家中长辈左右,与他们父辈年纪相当的白家军将军们,打从心底里将他们当做长辈一般。
沈昆阳等人一见白卿雲,又忍不住红了眼,可他们没有如同关切女娃子一样,与白卿雲说什么保重的话,只对白卿雲说来日再一同血战沙场!游龙骑兵营不能没有白卿玦和白卿雲
白卿雲哽咽颔首。
几人刚到将军亭,沈青竹和肖若江便前后脚到了。
沈青竹向白卿言和白家几位姑娘、白卿玦行了礼,又郑重同沈昆阳行礼:“义父!”
沈昆阳点了点头,忙道:“快坐吧!我们父女之间哪有这么多礼数!”
沈青竹与萧容衍同其他几位将军行过礼之后,这才落座。
白卿言大致询问了几人关于南疆练兵之事后,便让白锦昭、白锦华和白锦瑟同几位将军见礼。
沈昆阳忙站起身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坐在圆桌前的白卿言却浅笑着,示意沈昆阳坐下,道:“这礼几位将军都是受得的!祖父和父亲、叔父们在的时候,我们每一个入军营的白家子,都曾向各位将军行礼,你们对我们白家子嗣来说,不仅仅只是长辈更是前辈!小五、小六、小七行礼。”
白锦昭、白锦华和白锦瑟,正正经经朝着几位将军行了礼。
几位将军也坐不住,起身还礼。
卫兆年一向睿智,在白家军其他几位将军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察觉出白卿言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