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黑白子纵横交错,厉婉宁和慕阳两个人谁也看不懂,都不敢贸然开口,莫安山哈哈笑了两声,端起手边的茶,转头看向厉婉宁:“婉宁啊,我听说你这次到博莱,是因为拿奖了?不错啊,恭喜恭喜。”
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几乎很少直接称呼自己“婉宁”这两个字,当从莫安山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厉婉宁觉得无比的亲切。
她笑了一笑:“不过是运气好而起,莫总……”
厉婉宁习惯性的称呼了一声莫总,可是话出了口,方才察觉不妥当,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便住了口。
莫安山也听出来了,笑眯眯的看着厉婉宁,摆摆手:“没事的没事的,你要是习惯了,还这么叫也是可以的,毕竟……”
他的目光落在慕阳身上:“想来也叫不了几日了。”
厉婉宁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这话的额意思,不由得就红了脸。
她和慕阳现在感情很稳定,可是谁也没有想过将来的事情,特别是厉婉宁,她这一行,每一步都要走的格外小心,不敢大意。
毕竟许钧这个前车之鉴在,她和许钧并没有什么感情,分开的时候仍旧反复折腾了很久,若是真和慕阳走到那一天,恐怕厉婉宁整个人都要疯掉。
“大伯。”慕阳求救一样,看向了莫安山对面的老者:“你就不管管我爸吗?”
那个老人带着老花镜,正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摆摆手:“我不管我不管,我也想让柏瑞带个儿媳妇回来呢,那个小兔崽子……”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大伯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在说下去。
慕阳捂着嘴笑了一下,对父亲说:“爸,我现在已经接手儒辉了,所有事情轻车熟路,怎么样,你不奖励奖励我?”
慕阳平时也很能跟莫安山撒娇,莫安山是拿他没办法的,端着茶杯想了想,也没想到给慕阳点儿什么,就顺口问:“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慕阳的大伯冷笑了两声:“干点儿活,就要报酬,你呀,就只敢在这里胡作非为了。”
说着,抬手指了指慕阳。
慕阳不好意思,没有在说话,只是看着父亲。
莫安山沉默了一会儿,扬了扬下巴:“你陪你大伯到楼下喝一杯吧。”
慕阳没懂什么意思,看了看厉婉宁,大伯先站了起来,见慕阳没有走的意思,就拉了他一把:“走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陪我喝一杯?”
慕阳看了看厉婉宁,知道这是父亲吧厉婉宁单独留下来的意思,厉婉宁心里也有些忐忑,不过还是冲慕阳笑了笑,让她放心。
没来的时候她害怕,现在来了,看到莫安山坐在这里,她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八年前她到莫安山的公司里,也是孤身一人,那个时候都不怕,现在有了慕阳,她还怕什么呢。
“爸。”慕阳歪了歪头,语气有几分无奈:“我好不容易找的老婆,你别给我吓跑了。”
莫安山拿起棋盘旁边的额打火机,冲慕阳脑袋上砸过去,好在慕阳身手灵敏,一下子就接住了,可谁知刚接道打火机,屁股上就被大伯踢了一脚:“你走不走。”
慕阳赶紧认怂,跟着大伯下了楼,整个二楼,就只剩下了厉婉宁和莫安山。
二楼的装饰很简单,但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甚至是柜子,都是棕红色的,看上去像是走近了老旧电影一样,厉婉宁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莫安山说话。
莫安山一直是笑眯眯的,看着厉婉宁的眼睛里,满是慈爱:“你瘦了。”
“是啊。”厉婉宁低下头,她对这个开场白有些接受不了,一个除了演戏几乎不会哭的人,此时此刻,却只想掉眼泪:“这一行艰难,就变成这样了。”
莫安山点点头:“我知道你那一行艰难,也挺阿行说过你的事情,不过,我从来不担心,多艰难的路,你都走的出来的。”
莫安山从一开始,就很欣赏厉婉宁,他喜欢办事果断,不拖泥带水的人,如今在见面,厉婉宁比当初少了许多的棱角,多了几分从容。
“阿阳自从七年前到博莱,就一直惦记着你的。”杯里的茶喝尽了,莫安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拿出一个新杯子,又给厉婉宁倒了茶:“如今得偿所愿,我也替他高兴。”
果然,莫安山是知道慕阳对自己的心思的,她不大好意思:“小慕总是个很好的人,我只怕,耽误了他。”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莫安山站了起来,看上去,像是长出了一口气一样:“我这个老头子可管不着了。”
说着,他忽的往里面走了走,到了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将身后的保险柜打开,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在了办公桌上:“拿去看看,喜欢不喜欢。”
厉婉宁起身走到跟前,将小盒子拿在手里,只觉得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玉观音的吊坠,翠绿色的翡翠,在日光下温润如水。
厉婉宁对珠宝并没有太深的了解,可深处娱乐圈,多少也都耳濡目染了一些,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绝非一般的东西:“您这是……”
“慕阳不是让我奖励他么?一个臭小子,有什么可奖励的。”莫安山把要是丢在了桌子上,顺便坐了下来:“他母亲早早就没了,这东西,也就只好由我送给你了。”
“这是他母亲生前一直佩戴的玉观音,不值什么钱。他母亲过世之后,我就一直收着,如今你既然和他在一起了,那这东西,给你也无妨。”莫安山缓缓的说道。
可厉婉宁却不敢收,毕竟她对他们的将来,也没有很大的肯定,这样贵重的东西,她拿着心虚。
莫安山看出来厉婉宁想要推脱了,摆摆手:“你要是不想要,就帮我拿下去给慕阳吧,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觉。”
厉婉宁听了,也只好告辞,手里的玉观音,仿佛千万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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