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神与人

静谧的墓室之内,光辉暗淡,命运与因果在这里交织,演绎着消失的历史。

“在古老年代,太阳神对于神灵与世界之间的关系有了深刻的认知,他不甘心自己最终被世界侵蚀,化作傀儡,所以祂选择向九阶发起冲击,以此来跳出世界的牢笼。”

翠绿的眸子里倒映着一幕幕过去的景象,西格格尔心中的念头在不断转动。

“在那个时代,三不朽的理论尚未诞生,九阶对所有人来说都还是一团未知的迷雾,太阳神走在了一条孤独的道路上。”

“祂失败了,太阳神孤注一掷的行为并没有创造新的奇迹,他不仅晋升失败,还死在了命运的反噬之下,就连祂不朽的权能也被磨灭。”

“不过在尝试晋升之前,太阳神也做了多重准备,祂借助冥主遗留的力量顺利取得了灵魂不朽的凭证。”

“在命运的反噬之下,太阳神确实死了,但因为灵魂不朽的特性,所以祂死的不够彻底,准确来说太阳神这个人格死在了命运的反噬之下,但因为灵魂不朽,在太阳神这个人格死去的刹那,两个新的人格在太阳神的体内诞生,牠们是新生的个体,又各自继承了太阳神的些许特质,一者代表太阳神神性的一面,一者代表太阳神人性的一面。”

“在古老的历史中,人族这个孱弱的泥巴种种族曾得到太阳神的格外眷顾,现在看来这并非夸张性的说法,而是一个事实,太阳神在孱弱的人族身上看到了其他神圣看不到的闪光点,并对人族寄予厚望。”

“在太阳神死后,两个新生的人格在沉寂了一段岁月之后相继走出,开始了牠们自己的人生,代表神性的那一面继承了太阳神大部分的遗产,再次走上了神灵的道路,代表人性的一面则抛弃了神灵之路,走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一个又一个念头转动,破碎的事实拼接,一个完整的脉络在西格格尔的心中悄然成型。

“代表神性的人格毫无疑问就是后来的天空之主·乌拉诺斯,这也是乌拉诺斯在黄金纪元末期横空出世,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态迅速成就八阶主神的根本原因,因为祂是远古太阳神神性一面的显化,所以能轻易容纳天空之主这一道外置权能,这道外置权能最初应该是太阳神为自己留下的,祂知道这一次突破失败的概率很大,也知道一旦失败,自己不朽的权能也会被磨灭,所以祂准备了天空之主这道外置权能,方便自己在失败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归八阶,只是让祂没有想到的是就算灵魂不朽也未能让祂真正的活下来。”

“不,也许祂已经想到了,但祂依旧这样做了,因为祂是骄傲的太阳神,祂不愿意苟延残喘般活下去。”

“神性的一面是乌拉诺斯,那么人性的一面又是谁?”

新的疑问泛起,西格格尔心中浮现出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会是你吗?黄昏之主·真理之光·赫利俄斯。”

轻声呢喃着,西格格尔再次勾动了因果,新的光影开始成型。

蛮荒大地,残阳西坠,天降流火,在光明和黑暗交接的那一刻,伴随着响亮的啼哭声,在一个小村庄内一个婴儿呱呱坠地,因为他在黄昏时诞生,所以他的母亲为他取名达斯克,这个词语在他们家乡的俗语中代表着黄昏。

达斯克幼年痴傻,常常独坐在村口的大石上望着天空中的太阳发呆,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天,而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达斯克十岁之时才发生改变。

达斯克十岁之时,他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将他带离了村庄,来到了黑石高塔,而他的父亲赫然是一位巫师,自此达斯克走上了巫师这一条道路。

在当时,巫师还是一条非常残缺的道路,在获取力量的同时需要与血腥和疯狂相伴,是一条非常危险的道路,不仅是对自己很危险,也对周边的人很危险,谁也不确定一个巫师会在什么时候陷入疯狂,也正是因为如此达斯克才会出生在一个小村庄,直到他被测出拥有出色的巫师资质才被带回。

走上巫师的道路,原本痴傻的达斯克立刻展露了自己非凡的天赋,祂并没有学习黑石高塔最珍贵的黑石冥想法,而是自创了一套冥想法·余烬黄昏,这是他观看天空中的太阳所领悟的。

破茧成蝶,一飞冲天,成为巫师的达斯克在巫师这条道路上一路狂奔,所有的血腥与疯狂都被祂践踏在脚底,根本无法阻挡祂的步伐。

二十年后,黑石高塔正式更名为黄昏高塔,因为此时的达斯克已经成为了黑石高塔的最强者,整个人族都十分少见的六阶大巫师,黄昏高塔也因此成为了一方真正的大势力,要知道在当时的人族七阶巫师塔有且只有一座,那就是人族第一座巫师塔·血源之祸。

而就在众人以为在达斯克的带领下黄昏高塔要大肆扩张的时候,达斯克陷入到了沉寂之中,而这一沉寂就是一百年。

一百年之后,达斯克从黄昏高塔中走出,此时的他依旧只是六阶,但整体气息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失去了巫师身上难以泯灭的混乱气息,所有的一切都归于理性,前二十年他是一个学习者,亲身践行着巫师之路,而后一百年祂在原有的基础上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离开黄昏高塔,达克斯孤身一人走进了当时一片混乱,时有神圣碰撞的蛮荒,以一个人类,一个巫师,一个求知者的目光去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三百年后,气息染上一抹沧桑的达斯克孤身归来,而这个时候黄昏高塔已经消亡,只留下了一片残垣断壁。

三百年很短也很长,没有达斯克坐镇,黄昏高塔本身的实力也就那样,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像这样的势力随时都有可能被破灭。

站在黄昏高塔的遗址之上,发出一声叹息,动用伟力,达斯克重塑了一座黄昏高塔,这是纪念也是埋葬,自此以后这个世界没有了达斯克,只剩下了赫利俄斯,此时的祂已经成就七阶。

作为人族中第二座七阶高塔,黄昏高塔很低调,甚至没有人知道这里有着一位七阶的规则巫师,直到一百年后,属于黄昏的光辉映照世界,赫利俄斯凝聚权能,成就伟岸。

一朝不朽,天下皆知,在成就八阶不朽的那一瞬间,赫利俄斯连斩十位在人族领域作恶的神灵,以祂们的尸骨重铸高塔,自此人族第一座至高高塔·诸神黄昏真正诞生,而这也象征着人族的崛起,从这一天开始人族才真正拥有了成为大族的资格。

而作为人族的第一位八阶权能巫师,赫利俄斯并没有敝帚自珍,而是广收学生,将自己的巫师道路分享出去,包括其他巫师塔,自此人族的巫师文明迎来了一次新的变革,从野蛮归于理性,灿烂的文明之花在这一刻开始悄然绽放,为后来的文明大爆炸奠定了基础。

“谁能想到人族的第一位八阶巫师、巫师文明的奠基者、真理之光竟然是一位神灵分裂而来的了?”

确认了人性一面的身份,西格格尔心中颇为感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股深沉的寒意跨越时空,自虚无中来,将西格格尔完全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