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上。
姜久站在电梯一角,眼睛从男人滴血的右手渐渐落在他的脸上。此时此刻,陆谨行精致的五官紧绷,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印着汹涌炽烈的光。
他的眼神,直勾勾落在姜久身上,心底翻涌起太多的情绪。
姜久挣动了下手腕,但他握紧的力度很大,她蹙起眉,又挣扎了下,看到他血流不止的右手时,挣扎的力度收起几分。
“放开我。”她的声音很轻,仿佛羽毛划过心尖。
陆谨行全身燥热,听到她的声音更加难以控制心中的冲动。他往前迈了步,却见姜久立刻后退到角落,“放手!”
大概因为情绪紧张,姜久开口的声音有些不稳。陆谨行右手再度收紧,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掌心缝隙滴落下来。
“你的手。”姜久看到一滴滴鲜艳的红迅速汇聚在男人脚下,她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再说,面前的男人已经俯下身,将她拉入怀里。
“陆谨行,我……”
头顶的光亮被黑影遮住,下一刻,姜久鼻尖撞上男人结实宽阔的怀抱,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里,不能挣扎。
鼻息间充满熟悉的气息,淡淡的乌木沉香气味萦绕在四周。姜久被他控在怀里,与他身体紧贴,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双手用力推他。
男人的怀抱过于滚烫,姜久挣扎时,手指无意中碰上男人的脸,他身体滚烫的温度,再次令她震惊。他的体温好高,明显不对劲。
“久久。”
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在耳边,“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姜久所有挣扎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停止下来。她紧紧咬着唇,因为他口中那句久久,心尖狠狠揪成一团。
但此刻,她心中的愤怒满满,所以并没有察觉男人神情间的异常。
叮!
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打开。姜久瞬间回过神,她再次抬起双手,拼命挣扎,依旧推不开。情急中,她只好一把捏住他的右手,狠狠使劲。
“唔。”
陆谨行吃痛的闷哼声,姜久趁机推开他,“陆谨行!”
她愤怒的推开面前的男人,情绪过于激动,没有控制好力度,只听碰一声响,陆谨行后背重重撞上电梯壁,再度发出一声痛呼。
“啊。”
这个男人的情形不对劲,姜久大概猜到几分,可想着刚刚在休息间的夏繁星,她脸色刷的一白。
“不许胡思乱想。”陆谨行直起身,刚刚撞到电梯那一下力度不小。他身体难受的厉害,过度的亢奋令他消耗掉大半的体力,“我没对夏繁星做过什么。”
话落,他举起还在滴血的右手,盯着姜久的眼睛说道:“如果我对她有什么,我能把自己伤成这样吗?”
“……”
下一刻,陆谨行把姜久从电梯里拉出来,但很快又被姜久推开,“陆谨行,你够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资格靠近我!”
没有任何关系?
陆谨行看着面前的女子,俊脸的神情沉下来。
刚刚挣脱男人的怀抱,姜久心有余悸。她怒着一张小脸,眉眼都是冷意。如今姜久的这幅模样,与他们刚结婚那时候一模一样。
陆谨行抿起唇,“对不起,刚刚是我情绪失控,如果吓到你,我向你道歉。”
“我不需要道歉!”
姜久冷哼声,却在转身时,再度被身边的男人拉住,“就算我们离婚了,那我也算你的前夫吧,现在你前夫伤成这样了,你就不能送我去医院吗?”
男人摊开右手,皮肉被隔开的伤口很深,有很多碎玻璃深深陷在皮肉中,还闪着血色的光芒,看的人触目惊心。
姜久看到他的伤口,眉头霎时蹙起。他刚刚一定很用力,才会把玻璃扎的那样深。
“纪尘就在楼上,他可以送你。”
“他不行。”
姜久刚想问,纪尘怎么不行了,面前的男人忽然一脸痛苦,“那些人不知道给我吃的什么,你要是再磨蹭,说不定我就死了。”
“我死了,你能负责吗?”
汗!
姜久倒吸口气,这男人甩锅的本事,还真是万年不变啊?这样的锅,也就陆家三少能甩的出来。
不过到底,姜久还是没有拗过。当她把车开出会所大门,瞥眼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时,她暗暗叹口气。
也不知道是这个男人套路深,还是她太笨,怎么又上套了呢?!
医院。
急诊室内,陆谨行面不改色坐在椅子里,任由医生用镊子给他清理伤口。玻璃碎屑很危险,医生一点点拔出碎片,每次清洗伤口的时候,姜久都能看到陆谨行紧紧蹙起的眉头。
可他没有出声,半点声音都没有,只是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姜久站在边上,看到医生清理出来的碎玻璃,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种痛,她只是想想都感觉手脚发冷。
大概二十分钟后,医生将男人受伤的伤口处理干净,又给他打了一针,“你的伤口很深,碎玻璃差点伤到筋脉。这几天不能沾水,伤口不能感染。”
“还有,你应该是服用过某种刺激类的药物,所以身体才会燥热,意识涣散。”
姜久黑眸动了动,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平时围绕在陆谨行身边的那些人,都是巴结他的,谁敢不知死活给他下药?
陆谨行神色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知道了。”
伤口包扎好,医生又开了些消炎药。因为是伤到右手,医生特别叮嘱平时做事要注意,不要牵扯伤口再次受伤。
医院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夏繁星推开诊室门进来,“谨行,你怎么样?你的手……”
诊室门打开,宋少时跟在夏繁星身后进来,一把将姜久扯过去,“久久,你没事吧。”
“没有。”姜久摇摇头。
纪尘走到男人身边,脸色微沉。虽然三少让他挡住宋少时和夏繁星,但他只能拖延一下,也不能把他们关起来。
“三少,您的手?”纪尘神色担忧。
“我没事。”
陆谨行站起身,看眼被宋少时拉住的姜久,眼神一沉。
“谨行,你流了好多血。”夏繁星盯着陆谨行包扎的右手,眼底掠过一丝愤怒。这个男人宁可把手割的血肉模糊,都不愿意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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