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 好一个敲山震虎本王还是乖乖进京吧

朱由校看着跪在地上的朱由菘,嘴角不由得一扬:“你是个识趣的,比令尊强了百倍!传旨,福王世子朱由菘明晓大义、忠心可嘉,着其改封为平户郡王,赐封地平户,令其在随驾听用!”

“臣谢陛下隆恩!”

朱由菘忙起了身,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皇上果然因为自己主动投诚,宽宥了自己,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宗室身份,比跟着父王造反被治死罪强,只是平户在哪儿?”

“臣遵旨!不过,陛下,大明似乎并无平户一地?”

这时候,熊廷弼就也问道。

朱由校淡淡一笑:“大明怎么没有?天下皆属于朕,也皆属于大明,只是中土无平户而已,不过,考虑到平户王的封地离中土较远,且还未开化,所以,平户王可以先不就藩,先暂居京师,照此拟旨就是!”

“是!”

熊廷弼回了一句,心道:“陛下这是没打算给藩王实封地,所以,拿一些外番地名来搪塞祖制?”

朱由菘这时候也才明白过来,心想原来平户不是在中土,但他在听到皇上说他暂时不用就藩时,倒也没有再感到不快,毕竟对于他现在而言,能不像自己父王一样在将来被赐死就不错了。

而在朱由菘见到朱由校之前,朱由校已经得知福王的奏报,并已下旨革掉福王一系所有爵位,并令王三善担任河南、陕西、山西、湖广经略,会剿朱常洵的叛军,且让卢象升任河南巡抚兼河南总兵官,先从鲁阳关出兵,为先锋,征剿洛阳叛军。

所以,在福王起兵造反后不久,卢象升就已经先率部往洛阳城而来。

与此同时,王三善也接到自己升为经略的旨意,并让已升为开封总兵的杨肇基带所部营兵过汜水关出兵征剿福王叛军。

另外,王三善还以经略的身份要求山西巡抚派已升为山西总兵官的赵率教出兵平陆,对福王形成了三路包围的态势。

还在洛阳忙着登基选妃的福王还不知道朝廷早已布局在先。

而且,刚刚选妃结束的福王此时也才下定决心,亲征京师,并已开始率兵往偃师而来。

福王之所以亲征,主要是因为他很想回京,毕竟他在京城从出生待到了二十八岁,就藩到现在也才十一年,所以,他对京城更有感情,也就决定亲自出征。

偃师的知县已经得到旨令去了开封,甚至整个偃师的库粮、库银也被朱由校下旨提前调走。

所以,偃师就是一座空城。

不过,福王还是没有拿下偃师,因为他在到达偃师前,杨肇基已经提前带着骑兵来到了偃师,且在偃师城外埋伏着,趁着福王的兵马立足未稳时,就突袭了福王的兵马。

而福王的兵马大多是一群乌合之众,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对于这种正规作战根本没什么经验,连扎营、布哨等军事指挥常识都很缺乏,以至于,一遇到骑兵突袭,顷刻间就是一哄而散、溃不成兵。

也因此,杨肇基的本意只是袭扰一下福王的兵马,探探虚实,却直接打了一个大胜仗,击溃了福王的五万大军。

福王也跟着仓皇地逃回洛阳。

也从这时候起,本来因为起兵造反开始尝到一丝甜头的他,也开始意识到造反好像真的不是很好玩,并因此才开始感到不安起来。

然而,福王现在已经回不了洛阳。

因为卢象升已经从率部从鲁阳关过来,一举攻克了防守空虚的洛阳城。

就和历史上宁王叛乱攻打安庆时,王阳明趁虚而入,拿下南昌城一样。

卢象升的近卫镇步兵第一营是和建奴大战数次的近卫镇主力营,打下洛阳城自然不难。

所以,等福王退回洛阳时,就直接中了卢象升的伏击。

卢象升不可能在洛阳城傻等着福王退回来。

好歹在历史上也算名将的他,尽管现在还算年轻,但在讲武堂跟着老将们学习过很长时间的他,自然也知道布哨,探知福王大军动静,即便不布哨也能分析出福王很大可能会兵败逃回洛阳。

所以,卢象升也就提前在福王退回洛阳城的必经之路上,伏击了福王。

不过,福王倒是命大,还是在最后剩余的几百个护卫的保护下,逃出了伏击地点,并在甘水河一带逃窜。

“世子呢,可有被找到?”

而在这时候,福王还是问起了自己的儿子朱由菘的下落。

“臣不知。”

叶初春回了一句。

福王没再说什么,他只是苦笑了笑。

没多久,卢象升还是带着自己的官兵找到了福王。

因为福王身边有个定位仪。

而这个定位仪就是叶初春。

福王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在他看见大量官军围过来时,只是感到惊讶和害怕,不由得道:“这,这,这官军怎么又来了!”

接下来,福王很快就被卢象升的人俘虏。

至此,福王的叛乱还未到两个月便被平定,之所以,还需要两个月,主要是路上传递消息需要花些时间,不然只会更短。

“传旨!籍没福王所有田产,更为国营农庄,原有佃户全部改为农庄屯户,降低租息,另废黜福王在这期间所加征的一切税赋,免洛阳赋税一年,以息民怨,抄没福王所有家产,除投诚之平户王因揭发有功不予处置外,福王府所有人全部押解至京待审!

朱由校在得知福王叛乱平定后,立即下达了新的旨意。

接着,朱由校又道:“另外,替朕传谕潞王朱常淓,问其脚伤如何,预计何时能痊愈进京自陈罪过,需要朕等他多久?还有,让起居注记下朕问潞王朱常淓脚伤一事,福王之事就不必记了,邸报也如此做,要让天下人只知道天家之谊。”

“遵旨!”

熊廷弼回了一句,心道:“到底是陛下,先逼占地最多侵吞朝廷利益最多的福王造反,祸乱洛阳,使得福王失去河南民心,而使洛阳人更知福王之恶,然后得其田产分于民,使河南民地矛盾大为缓解,并让洛阳人知道天子比福王好,而又通过对福王的手段,威胁潞王朱常淓,现在陛下表面上看是询问潞王伤势,但实则是让潞王自己识趣,别不再老实!好一个敲山震虎!”

……

同在河南为藩王的潞王朱常淓这里也得知了福王造反被镇压的事,整个人已经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并忙对自己王妃欧阳氏说道:“本王不能再装病了,得赶紧进京,该认的罪就得认,再这么装下去,下一个被造反镇压的就是本王了!你赶紧给本王准备一下,本王要即刻进京!”

“为什么要认罪,凭什么要认罪,不就是跟着勋贵们炒了一下粮,没让湖广、河南的粮去江南嘛,这有什么,不过是赚钱而已,再说,我们不是已经亏了嘛,皇上为何还要揪着不放,这还是一家人吗?!”

欧阳氏有些不快地说道。

“不只这个,还有放高利贷以及占了许多民田、和几件人命官司、另外可能还有抓了不少民女的事。”

朱常淓说道。

“这更算不上什么事了,王爷您是天潢贵胄,岂能因贱民而获罪!历来皆是如此,皇室贵胄除非造反,哪能因为这些事被治罪!这算罪过吗?!”

欧阳氏不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