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第三场谁出的彩头?
冷渊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极力让声音听上去正常些。
“没事的,你有这个心,我就很感动了,还是头一次有女人不顾自己安危为我参加比试,我会记一辈子的。”
杜彩琼瞬间转悲为喜,眼底星光璀璨。
她张开双臂,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
“你快过来抱我,好累,走不动了。”
此话一出,周围又响起憋笑声。
冷渊耳根微红,再次凌厉地扫了一圈。
手下再次装死,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就算是手下装死,可到底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好歹也是嵬翼营的副将。
若传出他作风不正,带坏了手下怎么办。
冷渊以手压唇,轻咳一声。
“你自己走。”
杜彩琼站着没动,双臂依旧举着,瞪着澄澈莹润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冷渊假装转身走出几步,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哄一哄。
“快点跟过来。”
可他走出五步了,还不见背后有动静。
冷渊幽幽叹息一声,脚步飞快地转身,三两步窜到杜彩琼身前,二话不说把人扛在肩膀上。
管他娘的作风不正!
就算不当这副将了,也不能让媳妇受委屈!
杜彩琼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笑的眼睫颤颤,若蝶翩跹,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树后,周围快要憋死过去的手下同时大笑出声。
“哈哈哈,早就听说将军惧内,没想到这么怂!”
“你个没有婆娘的愣头青,你懂个屁啊,那能叫怂吗,那叫宠好不好!”
“将军以前没定亲的时候,还总告诫我们,女人不能宠,否则就爬到头上作威作福来了。
可你们看看,现在将军变成什么样了,根本不用杜小姐往上爬,他自己就先蹲下了,啊哈哈哈。”
冷渊自然是听不到他们的话,可也能大致想到,毕竟是跟了他那么多年的兄弟。
什么臭德行,他还是很清楚的。
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只有小娇妻最重要。
天大地大,唯有小娇妻最大。
他把人压在树干上,咬住红唇亲了几口,眼看着要小娇妻要喘不上气了,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杜彩琼羞红了耳根子,左右瞟了几眼,虽说她不怕人,可到底是亲昵的事,让人平白看了算怎么回事。
冷渊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忽而拉住她的手,在指尖上亲了一口,又缓慢地从衣服内袋里摸出个东西,往她大拇指上套。
杜彩琼只觉指尖微凉,不解地看着手指上造型奇特的暖玉。
“这是……”
冷渊指尖在她手上摩挲,带着微痒的触感。
“没错,是韘。”
杜彩琼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说男人送女人礼物,大多都是金银首饰,宝石戒指,胭脂水粉什么的,怎么他送了只韘?
冷渊猜出她心中所想,把人抱进怀里,紧紧搂着。
“这样的话,每次你射箭的时候,就能想起我。”
杜彩琼恍然大悟,瞪圆了眼睛,满是笑意。
“冷渊哥哥,你好……睿智啊。”
若是送胭脂水粉,肯定会被嫌弃,她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这些女儿家的香膏。
若是送个碧玉戒指,她平时好舞刀弄枪的,不一定会随时戴着,肯定当成累赘。
可若是韘的话,那就不一样了,每天她练习射箭的时候,都会用到。
这样的话,每射一箭,都会想他一次。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礼物么。
这可是冷渊绞尽脑汁后才选定的。
杜彩琼果真很是欣喜,举起手来左右翻看。
“奖励你的,谢谢冷渊哥哥的礼物。”
她抱着冷渊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冷副将,那边……”
两人正亲昵着,不远处忽而传来极小声的问话。
杜彩琼脸一红,蹭一下从他怀里出来,假装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裙子的领口。
不等冷渊开口,她便走开了,还不忘擦了擦唇上所剩无几的口脂。
“这都秋末了,怎么还有蚊子呢。”
冷渊:……
站在一旁呆愣如鸡的嵬翼营士兵:……
冷渊神情缱绻地目送着小娇妻离开,这才转过头。
前一刻还是阳光满天,后一刻就风雨将至。
“什么事?”
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不是特别大的事,老子就把你当羊腿给片了。
小士兵身板抖了抖,心里感慨自己命不好,连猜个拳都能输,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跑来打扰老大。
“那什么,最后一场赛马筹开始了,待会结束的话,肯定很忙……”
冷渊抬脚往回走,不经意地问。
“第三场是谁出的彩头?”
小士兵见他并未生气,高悬的心才落了地,小媳妇般亦步亦趋地跟着。
“是太后。”
冷渊脚步一顿,恍惚以为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你说谁?”
小士兵立刻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
“是太后娘娘出的彩头,嵌象牙染雕兰菊图画珐琅柄扇一把。”
冷渊讳莫如深朝看台处看了一眼,继续前行。
“有哪些人上马博彩了?”
小士兵叽里咕噜说了一遍,从北冥国使臣到乌藏国使臣,一个不落。
尤其是至今还未拿到任何彩头的属国,更是心急如焚。
这要是啥都带不回去,还有什么脸面去面见国主。
冷渊到的时候,太监操着尖细的嗓音又喊了一遍。
“北冥国使臣盘庚上马!”
“陵南国使臣土方普上马!”
“乌藏国使臣山戎凛上马!”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杜绍元上马!”
“安王世子上马!”
“嵬翼营副将李亦安上马!”
“……”
还真是各路神仙鬼怪都出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看着越来越多上马竞筹的男人,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
独孤雪娇已经平复了心情,如之前一般,双手抱臂,站在原处。
属国使臣上马争抢彩头,完全在意料之中。
就算不是太后出的彩头,只要代表了皇家,他们也会拼尽全力地争抢的。
毕竟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杜绍元上马竞筹,她也能理解,毕竟全凉京的人都知道他跟当今太后那点事儿。
早在沈卿婉还未进宫之前,杜绍元厚着脸皮追求她的风流韵事就传开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未娶妻,心里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这样的男人,不知该如何评判。
说他深情吧,又有些蠢。
明知不可能,还死守着不放,不就是蠢么。
独孤雪娇没想到的是,为何君承志也去凑热闹了?
自从他断了条手臂,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阴沉,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热衷。
可谁知低调了许久的男人,突然要跟那么多人一起争抢太后的扇子。
嗯,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呢。
思及此,独孤雪娇下意识地看向庞初菡。
看到自己男人为了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也不知她是何表情。
就她那高傲又暴躁的性子,估计眼里揉不得沙子吧。
可让她大失所望的是,庞初菡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
从她坐在那里开始,就一直冷冰冰的,让人不敢多看。
也只有跟她对视的时候,才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些星火。
独孤雪娇觉得有些不解,却又似乎从中抓住了些蛛丝马迹。
上次参加万府举办的比赛时,杜彩琼几人在她耳边说的小道消息又想了起来。
有传闻,庞初菡跟君承志夫妻关系并不好,所谓的恩爱,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
私下里,两人甚至住在不同的院子里。
更夸张的是,有人说两人一直都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庞初菡跟她的护卫关系匪浅,而君承志对女人来者不拒,听说府上的丫鬟都被他睡得差不多了。
他似乎还有些不怎么能说出口的不良癖好,有个曾在王府任职的下人亲手说的,经常看到有年轻女人的尸体被抬出去。
独孤雪娇想到如此种种,眉头微拧,再看向两人的目光都变得深沉了些。
果然是有大秘密呢。
她收回视线,又看向跃跃欲试,准备一较高下的男人。
看到一个明艳照人的少年,不禁多看了几眼,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他是谁?”
少年身披白锦鱼鳞软甲,外罩白绫绣花袍,头上未戴束发金冠,而是用一根彩色的羽毛扎了起来,在阳光下,闪着五彩的光。
黎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缓缓开口。
“是大长公主的长子,李亦安。”
独孤雪娇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李亦安,难怪觉得熟悉。
几年前她在凉京的时候,因为君采薇的关系,见过李亦安几次的。
只不过以前还是个调皮的小男孩儿,现在都长成俊俏的少年了。
“他怎么会去上马竞筹?他不是虎贲营的副将么?
不执行护卫工作,怎么跑来这里掺乱?
看他那样子,最多会些花拳绣腿,就不怕被人踢下马。”
黎艮见她摇头叹息,不知她心中所想,思索了片刻。
“或许是有了心上人,想要拿到那把嵌象牙染雕兰菊图画珐琅柄扇吧。”
李亦安有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