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感觉,茹月就是我们的女儿,她长得那么像我们,婉儿只像你,不像我,没道理婉儿长大后会像我,茹月的冷静机智也像极了我。”易炎彬颇为自得的扬了扬下巴,却不能让黎浅浅和柳茹月信服。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黎浅浅的发顶,“黎浅浅的话,听上去没有错漏,但她当真思女心切的话,为何不敢来认茹月?明明她也说了,在茹月告御状的时候,就发现她是婉儿了,为何这段时间不来相认呢?就连今日,还是小风把她抓住,她才开口的。”
“因为,她担心茹月恨她?”恨的理由,黎浅浅有些说不出嘴,因为素娥说用婉儿引开杀手,婉儿会恨,恨也是正常的,毕竟她也才四岁。
要找错漏,易炎彬能找出很多,“杀手追杀她们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从狼牙寨到京城,或者去桂林郡距离都差不多,为何田素娥来了京城,而不是去桂林郡找你我?
我们上京的消息,没有任何人知道,她说自己从狼牙寨逃出来,那么来京城只能徒步,她现在已经大变模样,去桂林郡找我们,哪怕你在前线,我出门访友,她也可以找易家,易家人都知道她的存在,不比来京城更好?她是你在桂林郡救的人,京城黎府的老仆,可没人认得她!”
柳茹月也想到了这一点,“我觉得,她上京恐怕不是来找你们的,而是找别的,能帮她的人。”
“可是,她是桂林郡人士啊,她从未来过京城,怎么可能认得京城的人?”黎浅浅脑子都糊了,思考这种事,她向来不擅长,求助的看向易炎彬。
易炎彬拍着黎浅浅的后背,怕她着急上火就甩鞭子,自己生闷气,“我怀疑,当年颖儿会遇到追杀,与田素娥有关。”
黎浅浅已经完全听懵逼了,打战都不会有这么复杂这么跳跃的战略。
柳茹月无所谓田素娥是不是她母亲,她两世为人,对母亲本就没什么期待。
她现在只想保住孩子们,如果田素娥当真是她母亲,还身份复杂,是别的势力派去黎家搞事的细作,会影响黎家的安稳、影响江嵩的计划,影响她的计划,那她不会帮田素娥。
到时候她会以自己的方式让田素娥在家里当个老夫人,绝不让田素娥惹事生非。
如此想着,柳茹月再次说出自己的猜测,“我也这么觉得,田素娥如果是旁人派去黎府的细作,她的身份应该不高,也不会功夫,这些年她的确在狼牙寨吃苦干重活脏活,她也是真心想让你们派人去狼牙寨救人。
包括她回京,应该也是想找上线帮忙去救人,但都过去快二十年了,人员变动大,她肯定没找到上线,恰好看到我告御状,就来找我,又害怕我不认她。”
“我不记得她,但我刚才发现,我潜意识排斥她,害怕她碰我。”身份之谜不解开,柳茹月无法坦然把黎浅浅和易炎彬当作父母,但她的利益的确和黎家绑定在一块儿了,所以她选择什么都和他们敞开了说。
“我想,关于我是你们女儿的消息,该知道的人肯定都知道了,至于她的上线,应该很快会派人来联系她。”柳茹月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就看向易炎彬。
易炎彬此刻对柳茹月已经相当满意了,不愧是他的女儿,“苏府能用的人手太少了,让小风这些孩子盯着田素娥肯定盯不住,万一发生点什么,根本保护不及,茹月,你带着孩子跟我们去将军府居住。”
黎浅浅觉得这主意不错,不管柳茹月是不是她女儿,她都要对柳茹月好。
“好。”将军府她是必须住进去的,田素娥这些话,可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会破坏江嵩和她的合作,她和孩子现在的平静生活,都靠江嵩护着,靠着黎府震慑着。
不然,右相想对付她,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而且她若不是易颖儿,为了成功把易颖儿救回来,更不能让外人知道黎浅浅之女在山匪窝子里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也不会赖在将军府里,她赚的钱已经够用了,她没了利用价值,江嵩把该除掉的对手也除掉了,也没必要杀了她这个失去价值也不知那么多秘密的棋子。
她到时候带着孩子们,照样能生活的很好。
两人商量妥当,黎浅浅毫无意义的叫来家将,让他回去将军府安排一切。
在等马车来时,柳茹月带着两人进了后院。
雪蓉正带着两个妹妹写字,三个孩子历经磨难,更是察觉到了读书认字的好处,练字练得十分认真。
原本还在忧心山匪窝里那个女儿的黎浅浅,一看到三个闺女,眼睛都亮了,上前围着年龄最小的雪汐猛瞧。
只觉得这侧脸、这背影和幼时的颖儿一模一样。
易炎彬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他早就在心里认定了柳茹月是他闺女的事实,所以更偏重去看三个孩子写的字。
不愧是易家的种,都是爱好学习的孩子,长得还好。
两个大人热情似火的目光,成功惊扰了三个练字的小姑娘。
三人齐齐偏过头看向门口。
黎浅浅只觉得三个大小不一的“颖儿”在对她笑,她拉着易炎彬直指三个孩子,“对,茹月就是我们闺女!”
她再不会认错了,田素娥肯定是在骗她!
往后腰一模,抓住鞭把,黎浅浅就想冲出去找田素娥好好审问审问。
柳茹月不知道黎浅浅为何突然变得激动,张开手接住了三个冲到怀里来的宝贝。
“娘,你回来了。”雪汐喜极而泣的扑在柳茹月怀里蹭眼泪。
在她记忆里,皇宫可不是个让她值得开心的地方,见人就得下跪,她担心母亲的不得了。
雪慧喜笑颜开的抱着柳茹月的手臂,“大姐姐叫我们练字静心,说诚心写二十遍《吉祥经》,娘就能回来了,我才写了十五遍呢,娘就回来了。”
雪蓉也还是个孩子,在两个妹妹跟前她得作出长姐的表率,却也难掩担忧的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生怕娘亲在宫里跪多了,腿受不住,“娘,您先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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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怪黎浅浅,她很好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