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他要靠自己

随后,大家纷纷把碟子原本想慢慢品尝,导致剩下一大半的蛋糕端出去,分给了其他师弟。

新泉书院跟来的学子,虽没有对上对联,却也跟着分了一杯羹。

一个个也不独吞,只分得一口吃就传给下一个。

因为只得一口,反倒更是对抹茶千层蛋糕的口味恋恋不忘了。

见书生们这般,其他路人对柳茹月这小小食肆的甜品也有了更高的评价。

樊星海也站了起来,端着没吃几口的蛋糕,小心翼翼的朝轩问书院那一群月白襕衫的人群走去。

双手将碟子举至头顶,“兄长,请你吃。”

哐啷

那满脸油光的书生将碟子掀翻在地,不满的说道,“樊星海,你什么意思,欺负我轩问书院没人么?”

“我们书院自有人能对上对联,不吃嗟来之食,滚~”

众人都被这书生一声怒吼,吓得抖了抖。

新泉书院那边的书生也摩拳擦掌,看上来要为樊星海讨回公道,“你们轩问书院欺人太甚,繁星冬,你弟弟哪里不敬重你了?有你这么欺负他的么?”

满面油光的繁星冬冷笑道,“呵,他敬重我?他若是敬重我这个兄长,会拿自己吃过的东西给我吃?他应该一口没吃的时候,就主动孝敬我。

你们当我和你们这些吃嗟来之食的家伙一样没脸没皮?”

“你这人说话太难听了吧。”

“这是你弟弟赢来的席面,之前他也不知道这家店的规矩能不能下桌散菜,给你吃是情分,不给你吃是本分,没有什么理所当然。”

书生们年轻气盛,难免意气用事,柳茹月注意到了樊星海的落寞,他是期待这个兄长给予他一丝关爱的。

柳茹月上前拉着樊星海的衣袖,装作看不懂的样子说道,“哎呀,这位书生说的也对,个人想法不同,我们都应该支持,他要靠自己本事吃蛋糕,这是值得鼓励的事情啊!”

又对新泉书院这群义愤填膺的书生道,“你们也别吵他,我之前可是允诺过小海,不管他能不能对上对联,我都会额外给他一块蛋糕吃,你们吵吵什么,不就一块蛋糕么。”

“我家食肆原本就小,可经不起你们闹腾,谁若是在我店里打架,把我店铺砸了,南宫先生可是会生气的,将来你们抱着金山银山来订餐,我都不接单。”关键时刻,还是得来点狠的。

虽然柳茹月也没本事说狠话,但对上这些书生,她靠着南宫弘的承诺还是信了几分,就仗势用一用。

“走,十娘给你切蛋糕去。”扯着樊星海进了后厨,柳茹月要给他切蛋糕,却被樊星海拦了下来。

他抬起眼,小心打量柳茹月表情,“谢谢十娘,桌上饭菜还很多,我……能不能一会儿吃完了,再来拿那一块蛋糕?”

“当然可以。”

樊星海回了桌上,一群师兄又是抱头揉脸的好生安慰了一番。

随着他们开席,每吃一道菜,都能夸赞一番,外面也尝过蛋糕滋味儿的新泉书生书生们深信不疑,师兄们夸赞的,肯定是好吃的!

一个个插上一条尾巴,就像流着哈喇子等着主人投食的小狗狗了。

虽经历了繁星冬那一番话,李昭贵照样将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分了一些出来,给同窗常常口味,临转身回去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一会儿对上了下联,下次可别忘还在等着的我们啊。”

“师兄放心,我们若是对上了,肯定有你们一份的!”

他们如此行径,围观之人瞧着也觉得他们团结友爱,并未当自己吃过的食物分享给同门就是把他们当作要犯之人什么的。

就在此刻,一个乞丐冲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将被摔在地上,有些变形,沾了灰的蛋糕装进了碗里,随后一溜烟的跑了。

……

这一个插曲,大家也没放在心中。

“有了,老板娘,拿笔来!”此刻,月白襕衫的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书生。

柳茹月开门做生意,虽然因为樊星海和雪蓉的原因,不喜欢繁星冬,但她也不是短视之人,就觉得整个轩问书院都是繁星冬这般的无礼之徒了。

“来了!”

她将沾了墨汁的笔递给书生,他在“冯二马驯三马冯驯五马诸侯”旁边落笔,“伊有人尹无人伊尹一人元宰”。

“他对的怎么样?”柳茹月装作无知的样子,转身去看众人。

轩问书院的书生们起哄道,“对上了对上了,莫师兄对上了。”

“的确对上了。”新泉书院的书生看了之后,满脸不乐意,却也找不了茬儿。

柳茹月收回毛笔,恭喜道,“那好吧,今日第二桌席面就被莫书生赢下了。”

“莫书生,你且自己安排人上桌,十娘先去后厨准备饭菜,半个时辰后,就能吃饭了。”

“感谢十娘大方请客。”

这莫书生倒也与繁星冬不同,举止有礼。

柳茹月笑着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张生,刘师弟,黄柏雅,崔咏柳……”莫书生并未思考太久,一个个名字随之就报了出来。

念到最后一人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看向繁星冬。

繁星冬抖了抖袖子,自觉站出来,刚要说两句,却听莫书生抱拳郑重道,“繁师弟是有志之人,要靠自己本事对上对联才愿意就餐,师兄尊重你的意思,陈升,来,随我进去就餐。”

“啊,哦,好嘞,我来了。”成为最后一个幸运儿的陈升开心的找不着北,他对身边的师兄弟承诺道,“放心放心,我一会儿一定把食物分给你们,我知道,蛋糕我就吃一口,就给你们送出来。”

若说之前莫师兄的话,只是让繁星冬觉得对方着了老板娘的道,因为老板娘那番话误会了他。

听到陈升这个二愣子的话,繁星冬才脸一白。

在家里欺负那继室之子习惯了,方才两个书院势同水火,他也没觉得自己照旧对待樊星海会怎么样。

他没把二弟当自家人,在书院也把他当作新泉书院的对手。

可,同窗们并不这么想。

该死,都是樊星海的错,让他被同窗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