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一愣:“半夏就是半夏,哪里来的什么姜半夏、清半夏?”
“没有?我上次来,你可是说这天安堂的药都是龙城陆家的药,这龙城陆家听起来应该十分威风,连个姜半夏都没有?”安易故意提高了声音喊道。
那小伙计不耐烦,“我说你是不是专门来找茬的?我做天安堂伙计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说的这些药,半夏就是半夏,哪里来的这些花花名?赶紧走赶紧走!”
“这半夏用汤洗的法子根本不能完全去除这毒性,所以才有了各种制法,是你们天安堂孤陋寡闻罢了!”安易冷笑着说道。
“你这个女人少在这胡说八道,你去整个平安镇打听一下,这半夏都是用汤洗所制,哪里有其他的制法?我看你就是纯粹来找茬的!”小伙计正要伸手推着安易走,抬头看到门口战立的公子,神色一凛,赶紧上前行礼:“陆公子,什么风将您吹来了?”
小伙计说完,又为难的看了安易一眼。
安易回眸,打量了那陆公子,那公子穿着一件竹底素面绸缎直裰,外面却随意地披了件白色绣银边的斗篷,乌黑的头发随意地用支竹簪绾着,眼神黑如漆,白无疵,清而贵,富而寿,傲慢矜贵,倒不像是一般的生意人,只是那细长的桃花眼多情,一看就是位风流多情的美公子。
“你说半夏还有很多种制法?”那陆公子上前问道。
安易点头,问道:“请问公子是……”
“陆听风,这天安堂是咱们陆家在平安堂的分铺!”陆听风客气的说道。
“原来你就是龙城陆家的公子啊,失敬失敬!”安易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昨日她就预感今日有收获,看来真是出门遇贵人呢!
“客气,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而且你说这半夏有许多制法,我祖上专注制药,却是没有听说过的,愿闻其详!”陆听风请了安易去里面的屋子坐,还吩咐那小伙计上了上好的茶水。
安易将药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笑眯眯的说道:“我叫做安易,陆公子唤我安姑娘就行了!不过陆公子这态度才是一个制药人应该有的态度才对。这半夏有毒,汤洗的法子并不能完全除去其毒性,所以就有了其他的法子,这些法子不但能最大限度的除去半夏的毒性,还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它的药效,比如若是用白矾水浸漂或煮后,长于燥湿化痰,而降逆止呕作用较弱;经生姜、白矾制后,善于止呕,以温中化痰,降逆止呕为主;经甘草、石灰水制后,偏于祛寒痰,同时具有调脾和胃的作用。”
陆听风十分的惊讶,这些制半夏的法子与药效的长短,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忍不住仔细的打量了面前的女子。
女子上身是简单的月白色镶着黄绿色芽边的棉布背子,绿色的八幅湘裙,乌黑的头发梳了两个大辫子,头上没有任何的首饰点缀,但是眼睛却散发着如同月光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的光芒,气质十分的素淡清雅,似傲然孑立枝头的白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