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友山迟疑了一下。
“你……不是失去记忆，不记得自己学了什么吗？”
“真的能取名字？”
唐友山刚问完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能在儿子面前质疑他的能力。
这不是变相告诉儿子。
其实他心里也觉得儿子变傻了吗？
“凌霄，爹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要乱想。”
“取名字的事情，还是等你娘醒了再说吧。”
他有些不善言辞。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嘴快。
唐凌霄点了点头。
“好。”
他原本心里想了好几个名字，但听完爹不相信的话却冷静下来。
没有把名字说出来。
爹可能不喜欢他给弟弟取的名字。
*
宋子恒听闻家里有喜事，和书院请了假，从同乐郡回来，赶上了昨日的酒席，吃完之后就自己回房温习功课了。
今日外面这么大动静。
他自然没法安心看书，也跟着出来和下人一起忙活。
沈昭月把弟弟的事情安排好。
再特地来跟云氏道谢。
“云夫人，刚才多亏了你，不然我一个人，又是第一次，肯定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替婆婆接生。”
云氏温婉地笑了笑。
“不必跟我客气。”
“你既然认了我儿子当弟弟，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也算你半个干娘，帮你这些是应该的，更何况那对我来说是力所能及的事。”
沈昭月被云氏温婉的笑晃花了眼。
她一直觉得云氏有些不简单，不但长相美貌，哪怕生了个儿子，也丝毫不显老，周身有一种和常人不同的气质。
哪怕身处泥沼，也浑身散发着贵气。
这样的人能是常人吗？
从前想必身份不凡，但沈昭月并不探究他们的从前。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
既然已经和过去告了别，那么最重要的便是过好当下。
“我怎么会嫌弃呢？”
“子恒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干娘。”
云氏脸上的笑意加深。
“你帮了我跟子恒不少，跟我们家缘分不浅，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们也能有真正帮到你的地方。”
“届时不论多大代价。”
“我们都会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从今日起。”
“你便是我的干女儿了。”
她牵起沈昭月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我之前还不太确定。”
“但这次再见到凌霄，却发现他身体里的东西有些变化。”
“解蛊之人已经来了。”
沈昭月有些茫然。
“干娘的意思是……”
云知意打住沈昭月的话。
眼神往身后淡淡一瞥，那里只有一颗孤零零的树，好似什么都没有，树叶却突然被风吹了一般。
轻轻颤动片刻。
云知意收回视线，看向沈昭月的眼神很复杂。
“我本以为沦落到这个地步。”
“总算能求个清静。”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只希望我做的决定，不要影响子恒才好，他心智再成熟也只是个孩子。”
“不该卷到那些是非之中。”
颠沛流离了半辈子。
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不用和自己一样，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安安稳稳地做个平凡人，度过平淡却幸福的一生。
可她做不到对救命恩人的事情袖手旁观。
云知意已经猜到唐凌霄身份不简单，否则身上也不会被种下失心蛊这么恶毒的蛊毒。
当初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出问题。
是因为蛊虫潜伏的时间太长，哪怕是她也不能一眼就察觉出来。
现在蛊虫蠢蠢欲动。
说明母蛊已经来到了子蛊的身边。
她发现得终究太晚。
不知道现在挽救还来不来得及。